“竟有此事？”
乘风闪过一丝惊讶，“你给我植入的那缕元虚秩序保护了我？”
那模糊的身影似乎点了点头，沉声道:
“你吸收的天道力量，是至关重要的机缘。你需沉下心神，将其消化吸纳。”
“如此，方能让你体内的元虚秩序快速成长。待日后，对你的修行有无上妙用。”
“元虚秩序？”
乘风的言语中带着疑惑，“这元虚秩序对我的修行有帮助？”
“当然有。”
身影的声音带着一抹深沉与凝重：“你必须强大元虚秩序，才能解除束缚，得以超脱。”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在那片时空，你不妨设法多多激怒天道，多吸收那里的天道灵力。”
“如此这般，才能加快修行速度，让你的修行，一日千里。”
听闻他的这番言语，乘风疑惑，“话虽如此，可这天道，高高在上，神秘莫测，如何才能触碰它的逆鳞，将其激怒？”
“杀戮。”
身影的声音骤然冷下，像是冻水中沉下的冰块，击得神识微颤。
“那方残缺天地的生灵，对你没有威胁，反而可为你所用。”
他顿了顿，字字缓慢，仿若在低吟魔咒。
“你大可凭借自身实力，对那里的芸芸众生，展开一场血与火的考验，亦可一个不留地全部灭绝。”
“当鲜血染红了大地，无边的怨气直冲上天，天道必然会降下滚滚神罚。”
“你让我去屠城？”
乘风神识一沉，脑海浮现出大片山河倒塌、苍生哀嚎的画面。
“你心中已有答案。”
沉默像是在流动，隔着时空，拉长了气息的重量。
听完身影的言语，乘风的神识微微一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良久之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身影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会有所挣扎，但那方天地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强者生存。”
“曾经，那里的大秦皇朝，就是建立在无数的尸山肉海之上，反而受到了天道的垂青，屹立千载。”
“所以，你必须放下心中的包袱，方能窥破大道，得以超脱。”
“你这话我不明白。”
乘风疑惑，“既然那里的天地规则是弱肉强食，那么，我若杀戮，天道为何还要惩罚于我？”
“因为从根本上说，你并不属于那个世界。”
一句话，像钉子一般砸进心底。
身影解释，“你应该察觉到，自从你踏入那片天地以来，你的性格变得冷漠，这正是受到了它规则的影响。”
乘风似有所悟，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此事重大，我尚需时间斟酌。”
说罢，也不等那身影回应，便将无间真经上的心法收起。
神识震颤，乘风睁眼。
房中静极。月光已从纸窗中斜斜照进来，在身前投下一方淡影。
他指尖仍残留微热，那是剑法的信息在血肉中流转留下的痕迹。
身边，一道轻响。
他望去，是爔皇。
那女子立在身前，衣袂微动，眼中还残留着那一瞬间的惊恐。
他方才神识出体时，身体曾黑化，那种异变，如神只降世，也如魔王临凡。
她看了他一眼，张口欲言。
乘风淡淡开口：“你不回房间休息，在这作甚？”
爔皇眼中神色一滞，没料到他会如此冷淡。
她咬了咬唇，轻声道：“主人，我……我愿守在你身边，服侍你，护你左右。”
“不必。”
乘风目光平淡，话语如清水穿石，“你的事，我记着。你回去休息。”
她垂首，肩头轻颤，却不敢忤逆，只低声说：“若主人有命，爔皇随时听令。”
乘风点了点头，神色温和下来：“去吧。”
爔皇走得很慢。
当走到门口时，回首看了他一眼，神色藏着一丝不舍，却终究轻轻关上门。
门扉合上，夜声愈沉。
站在门外，爔皇心头复杂难明，且不说没有让宋鈤天安排房间。
单单乘风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就让她倍感失落，她望着深夜山峦的影轮，眸光落寞如水。
远山静默，风吹松涛不语，仿佛整片天地都对她的失落视而不见。
爔皇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宋鈤天的房间走去，打算让宋鈤天重新安排一处房间。
刚走没两步，忽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是晓雅。
她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檀木果盘，红苹果、黄梨、紫葡萄，一颗颗色泽诱人。
空气中隐约飘出果香与少女的体香交融的气息。
晓雅走得很快，裙摆轻晃，步履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雀跃。
她的眼神盯着乘风的房门，像是望着一场期待许久的梦。
爔皇眼神陡冷，快速转身，声音懊恼：“你来做什么？”
晓雅被吓了一跳，果盘险些掉落。
她定住身形，看清来人，神色瞬间尴尬。
“我……我给大帝送点水果。”
“送水果？”
爔皇玉眉皱起，眼眸中满是不屑，“大帝岂是你这种小角色能随意打扰的？”
晓雅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面对爔皇，她害怕极了，只得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此骚扰。”
爔皇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
晓雅咬了咬唇，看着她，眼神倔强而委屈。
“还不走？”爔皇大声催促。
晓雅只得无奈地转身，端着果盘默默离开。
看着晓雅离去的背影，爔皇心中却并没有一丝轻松。
她心知，这不过是开始。
晓雅，不过是这宫殿中蠢蠢欲动的一个影子。
还有一个刘如烟，她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爔皇心中越发心烦与不安。
索性她不再去找宋鈤天，决定在门外守候一夜。
不让任何晓雅和刘如烟这样的骚狐狸精靠近乘风。
她靠着乘风门外的檐柱坐下，望着天边那一轮将隐未隐的残月。
她要于此守这一夜，守住他，也守住她心中那一点从未开口的执念。
对于外面的嘈杂之音，乘风充耳不闻，思绪沉浸在对往昔的记忆中。
曾经被封印的记忆，此刻如同一幅幅画卷，在眼前一一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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