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战事陷入了短暂的僵持。顾慎率领的轻骑如同附骨之疽,不断骚扰着粟末靺鞨与室韦联军的侧翼和后路。
他们行动如风,一击即走,绝不停留。
烧粮草、截信使、袭杀落单小队,将游击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联军主力被兀术残部依托山谷险隘死死拖住,又不得不分兵应对神出鬼没的安阳骑兵,攻势明显迟缓下来,士气也开始低落。
而赵铁柱建立的边境营寨,则成了插在联军喉咙里的一根硬刺。
几次试探性的进攻,都在火枪队的排枪齐射和营寨坚固的防御工事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那雷鸣般的枪响和弥漫的硝烟,给从未见过火器的靺鞨、室韦战士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私下里开始流传安阳人会驱使“雷霆”和“毒烟”的恐怖传说。
“废物!都是废物!”联军大营中,大祚荣暴跳如雷,摔碎了心爱的牛角杯。他体型魁梧,面容粗犷,此刻却因愤怒而扭曲。
“五千大军,竟被一千骑兵和一个小小的营寨挡在这里这么久!那安阳人的妖器有何可怕?冲破他们的阵线,把他们碾碎!”
一旁的室韦首领,一个名叫秃麻的老者,相对沉稳些,他捻着稀疏的胡须,忧心道:“大祚荣首领,安阳骑兵来去如风,难以捕捉。那营寨的火器确实犀利,正面强攻损失太大。而且,我们的粮草被烧毁不少,后续补给困难,久拖下去,只怕……”
“怕什么!”大祚荣吼道,“刘琨那边不是说好了会牵制安阳主力吗?安阳城现在肯定兵力空虚!只要我们再加把劲,打破眼前这个山谷,抢到乌罗浑部的存粮和女人,就能继续南下!”
他决定不再理会赵铁柱的营寨,集中全部兵力,不惜代价猛攻兀术据守的山谷。同时,他再次派出快马,催促南边的刘琨加大压力。
然而,大祚荣不知道的是,南线的局势,也并未完全按照刘琨的预想发展。
幽州节度使府内,刘琨看着北方送来的战报,眉头紧锁。
他没想到安阳的反应如此迅速果断,更没想到那支千人骑兵和古怪的火器营寨,竟然真的顶住了大祚荣的五千联军。
“叶明小儿,倒是有些手段。”刘琨阴鸷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安阳,“顾慎那黄口小儿被引到了北边,安阳城守军必然减少。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他原本的计划是佯动牵制,让大祚荣攻破乌罗浑部,消耗安阳实力,自己再伺机而动。
但如今北线僵持,他若再不动,万一安阳缓过气来,甚至击败大祚荣,那他之前的所有投入就都打了水漂。
“传令!”刘琨下定决心,“前军都督王禀,率步骑八千,前出至安阳边境,做出进攻姿态!若安阳守军慌乱,或北线求援,则寻机突破其边境防线,直逼安阳城下!”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刘琨的八千大军开始向安阳南线边境移动,旌旗招展,声势浩大。边境哨塔的狼烟再次冲天而起,告急文书雪片般飞向安阳城。
安阳府衙内,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周廷玉面色凝重地向叶明汇报:“大人,刘琨动了!八千精锐已抵近边境,其先锋距我最外围哨卡不足二十里!看来是想趁我北线吃紧,施以重压。”
叶明站在沙盘前,看着代表幽州军的蓝色小旗密密麻麻地压在南线,脸上却不见多少慌乱。
“终于忍不住了么?”叶明冷笑一声,“他若真敢全力来攻,反倒好了。就怕他像现在这样,犹犹豫豫,想捡便宜又怕崩了牙。”
“大人,我军南线守军加上民兵,虽也有万余,但精锐大多北调,面对幽州八千百战边军,压力巨大。是否……从北线调回部分兵力?哪怕只是把赵铁柱的火枪营调回来,也能稳定军心。”一位参军建议道。
叶明摇了摇头:“北线战事正在关键时刻,赵铁柱营寨是钉死大祚荣的关键,不能动。顾慎的骑兵更不能调回。至于南线……”
他目光扫过在场将领,最终落在一位名叫孙铭的年轻将领身上。孙铭原是镇北军中层军官,为人谨慎善守,被顾长青推荐来安阳后,一直负责南线防务的整饬。
“孙铭。”
“末将在!”孙铭踏前一步,目光坚定。
“南线防务,全权交予你。我不要你出击,只要你能依托我们修建的堡垒、壕沟、箭塔,将刘琨的八千大军,牢牢挡在边境线外至少半个月!可能做到?”叶明沉声问道。
孙铭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末将愿立军令状!依托大人设计的防御体系,加之我军士气高昂,保境安民,别说半个月,一个月也能守住!必不让幽州一兵一卒踏入安阳腹地!”
“好!”叶明赞许道,“记住,稳守为上。充分利用我们的防御工事和守城器械,消耗敌军锐气和兵力。”
“另外,把我们库存的那二十架新式‘神机弩’(一种利用滑轮组上弦,射程和威力都远超普通弩的大型守城弩)也全部调给你,给我重点‘关照’幽州军的将领和旗帜!”
“谢大人!”孙铭信心更足。那神机弩的威力他见识过,三百步内能洞穿普通盾牌,是对付敌军指挥系统和士气的利器。
孙铭领命而去,立刻奔赴南线前线。
安阳南境的防御体系是叶明根据现代防御理念,结合古代条件打造的。
纵深配置的壕沟、铁丝网(用硬木和尖锐铁刺代替)、陷马坑、堡垒群、以及依托山势修建的箭塔,构成了立体的防御网络。
当幽州军前锋抵达时,面对的不是一马平川的战场,而是层层叠叠、充满杀机的障碍物和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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