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抢过老头手里的茶壶，拿了两个新的茶盏倒满了茶。
“来，阿禾，敬师父茶！”
舒禾有点懵，不知不觉手里就被塞了一杯茶水。
等回了神，自己已经被百里墨卿拉着跪在了地上拜师了，最主要的是，他也端着一杯茶，跟她跪在一起。
“今日是好日子，坤师父，我这杯茶，也补上吧！”
老头瞪着他，“你这小子，脾气怎么回到七岁时候了？这么厚脸皮！”
百里墨卿嘿嘿一笑，和舒禾一起将茶水递了过去。
“阿禾（墨卿），拜见师父！”
老人看着他们，眼中露出几分欣慰，“你们俩，倒也真是男才女貌，天资不凡，走出去也不丢我老头的人。”他将自称从“老朽”变成了“老头”，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转变。
他也有些感叹，没想到临了临了，还是在最后收了徒弟。
“罢了罢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老头喝了两杯茶水，便让两人起来了。
舒禾也是没想到，只是来见一个人，竟见出一个师父来，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师父！
老者看向百里墨卿，道：“你如今这个地步，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后面能走多远，主要还是看你有没有那个悟性了。”
“其实，你没必要给我嗑这个头的。”
百里墨卿收起不羁的神色，面露凝重严肃，认真地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小时候的教育点拨之恩，也值得我给您磕这个头的。”
老者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不然也不会身在流放，还惦记着给他送茶。
“被流放的那些日子，你就不曾怪我没出手救你？”
他若想救他，不过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百里墨卿摇头，“命运是我自己的，如果我一遇到挫折就要别人解救，那我这辈子也就不可能成长了。”
“况且，您这一大把年纪了，我可没脸让您老人家，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走出国藏院去卖脸呢。”
老头点点头，摸了摸雪白的胡子，眼中藏着几分欣慰。
“冥冥中自有天意，有时候，天道就是如此奇妙，要是没有这番经历，你或许也得不到如此成就，也遇不到该遇到的人。”
这话，百里墨卿深切赞同。
若不是自己流放到了北铩城，或许，他也不会见到重生之后的舒禾，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
从国藏院出来，舒禾手里抱着一个大盒子，里面尽是珍稀之物。
“师父连凝源龙珠这种逆天药材都有，他究竟什么来头？”
凝源龙珠，她翻遍了整个山外谷也没再找到任何一株了，没想到，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头，竟然会有！
而且这株凝源龙珠，显然比她上次采到的年岁更长，效用更大，简直就是个稀世珍宝！
百里墨卿看她一副财迷的模样，宠溺一笑，“外界一直传言，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一品大宗师了，说那是仅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
“其实不然，这世上，一品大宗师是存在的，只不过，少之又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话说到这，舒禾就已经听明白了，“你是说，坤师父就是这世上，凤毛麟角般存在的一品大宗师？”
百里墨卿点头，“嗯，他在国藏院已经五十年了！整个天启，估计也就他一个大宗师。”
一百三十岁，五十年前就来了国藏院，就是说他是八十岁的时候来到的这里。
“之前在山外谷的时候，听沈钏说起过那个金枪战神般若风，不是说也是百年前的人物？那个般若风跟咱这师父，可是同一时期的？”
百里墨卿摇头，“般若风死的时候，师父还没有成为一品大宗师，但般若风死前，师父去见过他。具体两人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舒禾点头，“一品大宗师果然深不可测！对了你父皇知道师父是一品大宗师吗？！”
这个问题，百里墨卿无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按理来说，国藏院这种国之重地，只有老头一人守护，这说明皇帝肯定是知道老头深不可测的。
“这种人物，若是想要颠覆一国之运，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可皇帝竟然会留他安然呆了五十年。”
“皇帝这是将他当成天启的供奉了吗？”
“那老头呢？他为什么愿意呆在深宫之中？天下之大，何处不能隐居？为何藏于这深宫中？”
听了这话，百里墨卿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想，应该是好那一口茶吧！”
他这个人，视茶如命！皇宫，自然是能喝到最好的茶水之地了。
“你是说，师父把皇宫当茶馆了？”舒禾也笑了出来。能把皇宫当成茶馆的，估计也就大宗师这种存在了吧！
而后，百里墨卿收了笑意，“像你说的，这种人物轻而易举就可以覆灭一个国家，所以，一国之重，怎么能没个一品大宗师坐镇呢？”
舒禾再次打开了新视界，看到了世上很多人看不到的辽阔一角，“看来，其他国家也有是存在一品大宗师的，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百里墨卿点头，“也是辛苦这老头了，天启武道，青黄不接，要不是一直没有再出现一个一品大宗师，他也不至于隐藏声息，做个垂垂朽矣的糟老头了。”
刚刚，在动用内力之后，他的眼睛里是阔别许久的向往，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他也一定是怀念起，以往意气风发的岁月吧？
舒禾眼中溢满钦佩，“是啊，一品大宗师，他可以在世上销声匿迹，却不能真的在世上消失。他是天启的国之利剑，‘有剑不用’，和‘没剑可用’可是天地之差啊！”
说到这，舒禾停了下来，满眼倾慕地看他。
他也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老头在等你。”她的眼睛里满是信念，语气肯定地说道。
今天喝完拜师茶之后，坤师父对他说的那句话时，眼底深处分明寄予厚望。
百里墨卿没说话，其实他也看到了老头眼神里激动和期盼，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达到他的期盼。
“你一定可以的！”她朝他扬起明媚的笑。
“等你成为天启新一代大宗师的时候，我可就成为大宗师的领导了！”
“大宗师都得听我的，这不比做什么王妃气派多了吗？”
“到时候，我就拉着你满天下地跑，逢人就说，‘看，这是我们天启最年轻帅气的大宗师！我夫君！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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