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裴少卿和谢麟早已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几张薄薄的纸上。
只见第一张纸上写满了口诀，其余几张纸上都写着各种古里古怪的算术题。
“你们先将口诀背熟，我再来讲解。”说罢秦臻又向着杨慎和裴琰道，“你们俩是陪着他们来的，今日不如也多做些题，全当是练习了。”
四人会意，都开始埋首桌案，裴少卿和谢麟掏出了算筹。
秦臻走了过去，向二人解释了几句，只听得裴少卿惊讶道，“不用算筹怎么计算？”
秦臻开始给二人讲解各种算法口诀，还有一些简单的公式。
二人越听越觉得神奇，他们虽不及沈暮宸，但也都是聪慧之人，几乎是一点就透，秦臻教起来毫不吃力。
等秦臻教完了这二人，杨慎和裴琰的题已经做好了，秦臻拿过去批改。
裴琰自然不用说，题目全部做对，字迹工整，卷面干净。
等到了杨慎。。。
秦臻一手提着他的耳朵，一手点着试卷，“你大爷的，这题你是怎么做出来的？你自己看看，半个老太婆每个时辰跑五百公里？？？这特么半个老太婆踩风火轮上了？还有，谁家的老太婆是半个？！你见了半个老太太不害怕吗？”
裴少卿一听愣了一瞬，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不出秦世子还是个活宝。
杨慎在一边嘶嘶哈哈，“哎呦哎呦！轻点！你轻点！”
“还有这题，十丈的桥，直径三尺的墩，怎么修建最节省，四十五个墩？四十五个墩？？？都摞起来啦？”
杨慎一脸茫然道，“有什么不对么？”
秦臻额际青筋跳了跳，继续指着试题道，“你今年存一万两银子在钱庄，按这个利率算，年底连本带利共获得三千五百二十四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秦臻觉得自己看到杨慎的卷子已经去了半条命，无力在吐槽了，他的卷子很适合治疗低血压，得亏老曹一把年纪不教算学，不然非被气死不可。
“这题也就比之前难了一点点，你以后还是去军中混混吧。。。工部户部是跟你绝缘了，幸好杨家还有你大哥。”
杨慎捂着耳朵不满的嘟囔，“是你今日这些题目出得太新鲜。”
秦臻眼刀嗖嗖飞了过去，“是我题目新鲜，还是你头脑简单？”
裴少卿把脸扭到了一边，不想让人看到他憋笑憋到面容扭曲。
一时间鸡飞狗跳。
裴琰叹了口气，拿过杨慎手里的纸，“还是我来讲吧！”
杨慎求之不得，拉着裴琰忙不迭道，“还是阿琰好，阿琰讲得最清楚！我要阿琰给我讲！”
谢麟也从试卷中抬起了头，一脸诧异，万万没想到翰辰的学子平日里是这种相处模式，比有些人家的亲兄弟相处还要轻松些，至少谢家兄弟平日都恪守礼教，从不会打闹。
“怎么了？”
门口突然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五人向门口看去，而后齐齐站了起来躬身施礼，“殿下！”
沈暮宸摆了摆手，“不必多礼，都坐吧，你们继续。”
他踱步进来，走到了秦臻的桌案跟前坐了下来，拿起桌案上的教材就看了起来。
几人面面相觑，杨慎和裴琰一早知道了沈暮宸在秦府别院长住，所以没有特别惊讶。
杨慎只是诧异，向着秦臻小声耳语到，“殿下还没走呢？他在你府里住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秦臻心道可不是么，日后自己辞了爵，连这套别院都要了过来打算送给他，直接一个反客为主。
她还以为沈暮宸这下要留在燕王府不过来了，没想到他还是跟了过来，看来他在这破破烂烂的别院住的还挺爽的。
裴少卿和谢麟却不知道沈暮宸住这里，二人一见到他心情都有少许激动和忐忑。
二人又都悄悄瞥了一眼秦臻，只见她面色无异，已经习以为常，看来燕王确实跟秦世子走得很近。
沈暮宸对这一切却并没有什么知觉，他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那几页纸张，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运算口诀和公式上面。
过了一会儿，他翻到了第二页，开始提笔做题，没多久他便将几页试题做完了，放在了桌案上。
之后他见几人还在做题，便从秦臻的书架中又取出她之前誊抄的无名书看了起来。
秦臻纳闷，她走去桌案旁，抽出那几张纸看了看，微微惊讶，她知道沈暮宸聪慧，可这些口诀公式和试题自己都还没跟他讲过，他只是靠着这几张纸自学就学会了？
秦臻看着还在咬着笔杆苦思冥想的杨慎，以及认真演算做题的其余三人，心道沈暮宸这人生来就是为了打击别人而存在的。
半个时辰后，四人的题都陆陆续续做完了，秦臻检查后，将错处一一指出，又给裴少卿和谢麟两份试题和资料，作为课业，做完明日上课再带来。
裴少卿和谢麟接了过去，齐声道，“多谢秦兄！”
拜秦臻所赐，他们今日见识到了一种奇特的算术方法，看来天赋奇才不光是如燕王殿下这般三岁成诗五岁成赋，也有像秦世子这样的怪才。
裴少卿又向着三人道，“上一场武试多亏了三位仁兄出手相助，我和阿麟感激不尽！”
谢麟也向三人施了一礼，这两人不像姜初然那么跋扈，也没陈聿修那么讨厌，秦臻三人也都还了一礼。
裴少卿又道，“在下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们，武试当天你们也听到了，陛下向裴家打听这些弩箭的来历，当日未得到阿琰的许可，我并未向陛下直言，回家之后家中长辈也多次询问。”
他犹豫片刻又道，“若是陛下日后再次问起，那要如何作答？这弩箭的来历，几位是否方便告知？在下在圣上面前也好交差。”
杨慎抢着道，“这弩箭是跟一个卖货郎买的。”
谢麟奇道，“卖货郎竟然会做这么精密复杂的武器？”显然不是太相信杨慎的说辞。
裴琰慢悠悠道，“阿慎说得没错，我们休沐日在京郊玩耍，偶遇了一个老者，见他卖的东西十分精巧，我和阿慎各买了一把，只是没想到这弩箭竟然如此厉害。”
杨慎笑道，“是的，若是日后再见到那位老者，定要向他多买几把。”
裴少卿和谢麟都觉得惊奇，这经历太过匪夷所思，但二人一唱一和说得有模有样，显然不似作假，
裴少卿只得道，“感谢二位告知。”
一旁的沈暮宸也从书中抬起头，拿出怀里的小弩似笑非笑道，“莫非咱们是跟同一个人买的？本王的小弩也是跟一位乡野间的卖货郎买的。”
杨慎和裴琰立刻扫了秦臻一眼，秦臻一脸若无其事。
裴少卿和谢麟当日在校场比赛，并没有听到沈暮宸说起弩箭的来历，此刻听他也这么说，立刻对这个说辞坚信不疑。
沈暮宸又是一笑，露出胳膊上的袖箭，“说起来，本王还有样东西也是从卖货郎那里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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