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嘛...”
“现在怎么样？”路明非追问。
“现在，自然是你们三个来当这个小白鼠。”
副校长淡淡的说，然后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马刺靴跟踢翻了地毯上的空啤酒罐。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角，从一堆空酒瓶和披萨盒底下拖出一个布满铜锈的金属仪器，仪器表面刻满了繁复的龙文，看起来像是从某个古墓里挖出来的古董。
“这是我很多年前的心血之作，龙血共鸣仪。”他得意的拍了拍仪器表面，灰尘簌簌落下，“让我看看你们几个小鬼的适配度！”
站在前方的路明非往后缩了缩：“这玩意不会爆炸吧？”
这台造型奇异的仪器顶端镶嵌着暗红色的贤者之石碎片，齿轮和龙文在空气中拼出精密的结构，整个看上去有点像金属所铸的鸟笼。
“放心，最多就是喷点龙血蒸汽。”副校长咧嘴一笑，舔了舔自己的门牙，“楚子航，你先来！”
闻言，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看着这件灰扑扑的器物，副校长则拿出一个小瓶子，往仪器侧面的入口处倒进几滴赤金色的液体，似乎是那头初代种的浓缩龙血。
“它能判断出你们血统的适配情况，来放两滴血进去。”
副校长贴心的从抽屉里抽出一把炼金短匕，递给了眉头微皱的楚子航。
楚子航拿起短匕在手指上微微一割，两滴鲜血滴落在另一边的血槽里。
很快，仪器上的龙文在烛光下泛起血丝般的红光。
“再把手摁上去。”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将掌心贴上表面，副校长则摁动某个开关，霎时间，匣内传出齿轮疯狂转动的咔嗒声，
贤者之石碎片瞬间亮起，微弱的光芒沿着螺旋纹路流转，而几根银色指针从机体弹出，在刻度间不停晃动。
“适配度67%，不错，不愧是施耐德的得意门生。”
副校长眯起眼睛，盯着剧烈震颤的指针，嘴里继续报着数字，“血统纯度 86%，稳定性......见鬼！怎么比过山车还刺激！”
听到副校长这么大的反应，路明非和林离都凑近观察仪器里有些沸腾的血液，路明非更是直接惊呼：“楚师兄你这是往血管里灌汽油了？”
没有人回应他，副校长侧过头，认真地看着楚子航，“看来你小子很需要尼伯龙根计划啊，这稳定性.....”
副校长一手把路明非拉到龙血共鸣仪面前。
“该你了，昂热的私生子二号！”
“什么？！”路明非一脸懵逼，“私生子二号是什么鬼啊？”
“你在密西西比河上和龙类玩漂流的事情，还把施耐德的伏击小组都打爆了的事情，昂热都帮你压下来了，这不是私生子是什么？！”
副校长一脸不爽地看着瞬间蔫巴下来的路明非，只见衰仔接过短匕学着楚子航划过手指挤出血液，然后战战兢兢将手按在仪器上，又鬼使神差地从嘴里蹦出来一句，“不是说有临界血限吗，师兄的86%那是什么情况，那不是快成纯血龙类了？还有，私生子也就算了，为什么是二号？”
“笨啊！”副校长一边继续操作仪器，一边解释道：“当然是100%就是临界血限了，至于私生子一号嘛，不就是你后面这位？”
路明非立马回过头，看见了林离那个有点抽搐的微笑。
下一刻。
随着“咔嗒”一声出现，指针们开始有动静，只见第一根指针有些懒惰，摇摇晃晃地来到了约80%的刻度。
“嗯，适配度还不错。”
副校长抬头瞄了一眼，点点头，然后继续看着。
然而第二根代表血统纯度的指针后劲也不是很足，划到68%的刻度线左右，但最诡异的是监测精神波动的组件，本该随情绪起伏的指针竟像被胶水固定般纹丝不动。
“你小子脑电波是条直线？”
副校长顿时拿起啤酒瓶用底部敲打仪器侧面，“开什么玩笑，稳定性0？这玩意不会坏了吧？”
“可能我天生情绪比较稳定？”
路明非挠头干笑，余光却瞥见林离正缓慢的往后面挪动步子。
“稳定性0，这种情况除非你是个普通人，但凡是个混血种都有点精神问题，问题是你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或许副校长你搞错了，我可能就是普通人也说不定？”路明非尝试挣扎。
“这是什么屁话，还有....”
副校长那双醉眼却像鹰隼般锐利，一把揪住林离的衣领，把他拽到仪器前。
“别想跑，私生子一号！”副校长咧嘴一笑，露出被酒水染的微黄的牙齿，“该你了，让我看看昂热最得意的学生到底有什么能耐。”
“哎哎哎，别扯啊。”
林离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那把炼金短匕，他低头看了看刀刃上刻着的龙文，在指尖用力一划。
鲜血滴入血槽的瞬间，仪器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贤者之石碎片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眼，仿佛被某种力量激活。
副校长眯起眼睛，从桌面上又翻出一个新的小瓶子，瓶身上贴着“诺顿龙骨提取物”的标签。
他小心翼翼地倒出几滴赤金色的液体，龙血滴入仪器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可是好东西，比刚才那瓶纯度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再把手放上去。”副校长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离将手掌贴上仪器表面，刹那间，整个钟楼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齿轮疯狂转动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剧烈，指针在刻度间疯狂跳动，甚至有几根指针直接卡在了最高刻度线上。
贤者之石碎片的光芒沿着龙文纹路流转，最终汇聚成一个隐晦的图案。
“适配度...92%？”副校长瞪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血统纯度...99.1%？不，等等，这指针怎么还在动？！”
监测血统纯度的指针在95%到100%之间诡异徘徊，而象征稳定性的指针则悬浮在某个刻度上，既不上升也不下降，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固定住了。
“稳定性，波动程度只有不到10刻度，看来你这家伙精神状态也不正常。”
副校长喃喃自语，手指在仪器表面快速敲击，试图找出故障，“这不可能啊...”
“这仪器是不是坏了？”路明非故作轻松地打岔，“要不咱们改天再测？”
“闭嘴！”副校长粗暴地打断他，接着从地面的那个巨大矩阵中拔出那截炼金残刃，“来，再试试这个。”
林离皱了皱眉，轻轻地摸了摸冰冷的刀刃，马上收回手掌：“副校长，结果怎么样？”
看着那柄残刃上迅速出现的某种颜色，副校长沉默了片刻，接着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有意思，真有意思，昂热那老家伙果然没看错人！”
他拍了拍林离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从今天起，每周三来钟楼特训，我会亲自教你炼金术。”
“炼金术？”路明非瞪大了眼睛：“我们不是来弄什么尼伯龙根计划的么？”
“你？”
副校长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你们的适应性特训照常来，但想要初步实验，你先想办法把你的脑电波从直线变成曲线再说吧，你们这数据真是一个比一个离奇.....”
“……”
楚子航默默点头，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林离的手腕上。
“好了，滚吧！”副校长挥了挥手，重新瘫回沙发里，“记得带点好酒来，下次特训没酒我可教不了！”
“走吧。”林离握着手腕，浑然无事地准备下楼，二人也跟了上去。
当三人离开钟楼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学院的红砖墙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路明非一边走一边嘟囔：“什么私生子一号和二号...这老头是不是喝多了？”
“哎呦。”
某人踩到台阶缝隙里钻出的野草，差点摔个跟头，被楚子航拎着后领拽起来。
“咳，看路。”
远处教堂传来西部片的枪响，惊起一群在草坪上啄食的灰鸽。
……
三分钟前。
钟楼的门“咔嗒”一声关上，副校长的笑容瞬间收敛。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脚踢开地上的空酒瓶，走到那台龙血共鸣仪前。
仪器表面的龙文还在微微发亮，指针停留在林离测试时的刻度上，仿佛被某种力量定格。
“诺玛。”
他低声唤道，一张黑卡出现在他手中，对着投影旁的接口快速一划。
“切换EVA人格。”
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莹蓝色的光芒从天花板垂落，凝聚成一个少女的虚影，她穿着卡塞尔学院的校服，银色的长发垂至腰间，眼眸中闪烁着数据流般的光芒。
“EVA模式已启动。”少女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弗拉梅尔副校长，您有什么需要？”
副校长盯着仪器上的数据，眉头紧锁：“我不太记得你当年的血统测试结果，给我调出来。”
EVA的虚影微微闪烁，随即在空中投射出一组数据：“我的血统纯度为79%，稳定性波动范围为30，适配度为75%。”
“血统和路明非差不多，稳定性和楚子航差不多。”
副校长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仪器表面，“可问题是，林离这小子的炼金术天赋，比十年前的你还要高。”
EVA的虚影微微侧头，似乎在思考：“根据数据记录，林离之前的炼金术成绩并不突出，甚至可以说是平庸。”
“是啊，奇怪了。”副校长抓起桌上的酒瓶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他的胡须滴落，“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一点？”
他走到墙角的炼金阵前，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用龙血绘制的符文。阵眼处的炼金残刃还在微微发亮，刃身上的龙文似乎明亮了几分。
“EVA，调出林离的所有任务记录。”副校长突然说道。
虚影闪烁了一下，随即在空中投射出一连串的数据和影像：“林离，狮心会会长，执行部A+级专员，任务完成率98.9%，最近一次任务记录为纽约的连环杀人案行动，与楚子航共同参与。”
“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副校长盯着影像中林离的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对了，他那1.1%的失败率是怎么回事。”
EVA的虚影微微闪烁，随即又调出一份任务报告：“纽约连环杀人案，目标为一名堕落混血种，任务最终结果为无法辨认尸体，异常龙化的尸体在送至执行部后直接崩解，成为一滩无法辨认的血肉。”
“据林离和楚子航汇报，那名堕落混血种拥有两个言灵，分别是冥照和其进阶言灵金刚界。”EVA的声音依旧平静。
“两个言灵？”
副校长摆了摆手，语气随意，“言灵进阶而已 ，这很正常。”
“可是。”
EVA的裙摆无风自动，似乎在思考：“在后续的血液检验发现，那名混血种其实拥有三个言灵，其血液中带有独特的毒性，那是言灵·深血所特有的毒性。”
“什么？！”
副校长立马抬起头盯着投影中那份纽约任务报告，浑浊的眼珠映出档案照片里那滩青黑色的血肉。
他的脸色有些疑惑，随后再次盯着那滩血肉看了看，终于捕捉到了那抹不经意间显露出的紫色痕迹。
“EVA，把纽约行动的血样分析调出来。”
又一份数据被调了出来，EVA的声音依旧，“目标最终血统纯度预计为162%，远远超过临界血限。”
“果然如此。”副校长点点头。
可下一刻，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扑向墙角，从成堆的成人杂志底下抽出一叠褶皱的文稿，《言灵周期表·新编》，书页哗啦啦翻到“多种言灵设想”章节。
“冥照负责隐匿，金刚界强化防御，深血赋予毒素.....”副校长的指甲在他猜想的“混血君主”词条上划出凹痕，“这是他们在批量生产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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