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刹山观主那边儿，是希望我立即过去的，他还希望能有罗道长和老龚爷，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因此我来四规山等，想着您回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句曲山的麻烦不光是局限在阵法，还有他们内里的问题，还得给他们梳理。这时间成本，就不是一天两天……恐怕铁刹山那里会等不及，也会有意见……”吴金銮说完，他眉心完全蹙起，脸色极其沉凝。
说实话，饶是我知道铁刹山的目的行径，都一阵阵心跳加速。
只是，现下孰轻孰重，还是很直接明了的。
“真就是误事儿啊！你们句曲山是不是得罪祖师了，他都看不过去，天天不折腾你们几下不行？”老龚冒出我肩头。
此刻恰巧是正午时分，他能出来透透风。
“这……”徐旸脸色发红，显得分外不适，且还有几分局促紧张。
我没开口，场间的氛围，都变得沉凝起来。
何忧天没有发表意见。
一时，徐旸的额头都开始冒汗，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掉。
不光如此，他眼睛还有些发红，头低了下来。
“嚯，你还觉得屈辱起来了？”老龚直翻白眼：“茅糸茅粟茅义欺负人的时候，你们句曲山可一点儿都不屈辱啊，官良非趾高气昂的很。”
“老……”我正要制止他。
结果老龚却消失不见……
这一切其实很快，完全不到那一瞬大阴结束的时候。
“他走了，去妙玄殿了。”何忧天哑然失笑。
“老龚一贯如此，你不用太介意，没有人对句曲山有什么其他意见。”我安慰了徐旸一句。
“我知道……是山门孱弱，但凡有一点儿办法，我们都不会离山来求人的，求人，自然就落了人三分。”徐旸头还是抬不起来，他眼眶更泛红，身体微微发抖。
“求罗道长帮忙，如今的句曲山，当真就是风雨飘摇。”
他作势，居然就要跪在我面前！
我反应速度飞快，单手挡住他的胳膊，没让他跪下去。
吴金銮沉声开口：”徐旸道长，罗道长会去句曲山的，你这跪，便不合情理了，四规山不是仗势。”
“怎么会不合情理呢？我跪的不是罗显神，我跪的是……”徐旸话音更颤。
只不过，他话没有彻底的说出来。
吴金銮的脸色变了变。
何忧天眼中显得极其复杂，他忽然喊了一声。
“你们都退下吧，句曲山受挫一事，任何人都不可私下讨论，发表意见。”
话语间，他一挥手袖。
殿内众多弟子飞速离开。
何忧天也走了，他没有多看徐旸一样，更没有说别的什么话。
徐旸通红的眼眶中，多了一丝水汽。
“您，得回去。”他话音恳求。
这其实还是老龚当初张扬的说了一句话，几乎是明示。
我，其实都只是心有所感，我说那几句，根本代表不了太多什么别的东西。
于我来说，我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有权衡利弊。
眼下，的确是只能去句曲山。
忽地，我想到了当日斩杀纪奎，用出的那一招高规格道法。
上一世如何不谈，这辈子，我其实是欠茅斩的。
“吴先生，其实你也没有催促我，是想着回来等我而已，一天是等，一个月也是等，铁刹山的确心急，不过，他们发现的时间也没多久，你就来四规山了，去句曲山一趟吧，有魏院长在，很快就能清查出叛徒是谁。”我沉声说道。
“其实……我也想到这一点了，正打算说呢。”吴金銮微微一叹。
命数这种说法，道士远远没有先生看的透彻，正因此，在老龚的几乎明示之下，吴金銮肯定分析的更多。
只是他一直没有表露，登仙道场的先生们，更没有议论过，至少没有在我眼前议论。
徐旸脸上终于流露出来了喜色！
“天黑之后吧，老龚先前怕我呵斥走了。”我说。
“好……好……”徐旸格外懊恼，才说：“其实先前也怪我……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眼见他又要说话，且他的神态，似乎都亲近许多，将我当成自家人了一样。
我稍稍后退两步，拉远了一点距离，徐旸才一怔，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同样后退了两步。
“我还要和吴先生商议一些事情，稍后会有弟子来安顿你。”我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示意吴金銮一同出去了。
多余的信息没有问，问了徐旸也说不出来，还得等吴金銮看过情况后，才能分辨。
两人走出这座大殿之后，我带着吴金銮朝着吃饭的地方走去。
途中遇到了弟子，就让他去安顿徐旸。
只有我们两人时，吴金銮的情绪就兴奋多了。
“尸丹啊罗先生！不用考虑其他情况的尸丹！不像是古羌城那种，必须还给他们！”
“我和铁刹山说的很明白了，登仙道场可以出手，你可以出手，老龚爷，魏院长都能出手！尸丹我们必须要拿一颗！”
“常人虽然吃不了，用不了，但是，可以研究啊，罗道长你很需要尸丹。一旦有了，那老龚爷之前所说事情，就可以考虑了！”吴金銮字句铿锵。
我沉默无言。
老龚先前说过，尸丹可以弥补我的亏空，甚至是弥补寿元，但是，要破后而立，他此前没告诉我，是不想影响我，可此后，尸丹被八宅的人拿走。
“破后而立，实力会得到长足进步！说不定，就过了那一关！”吴金銮更是兴奋。
“并非如此。”我摇摇头。
“啊？”吴金銮怔住。
“心境，过不了心那一关，就克制不了尸虫。”我平静解释。
“不过，总算会强很多吧？”吴金銮才说：“这就是厚积薄发的一个过程，就算罗道长你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暂时无法质变，但是你可以堆量？就像是蓄力？”
“我们做先生的，喜欢说，这叫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你就面临这种局面？”话音稍顿，吴金銮才摇摇头：“不，不对，百尺竿头是真人，你挡在杆头前边儿了，可有没有可能，一旦突破，那你就比其他真人的杆子更长一点？探出去好大一截？”
吴金銮这番话，同何忧天所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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