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从旁边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个女人。
“提大包的，有没有提大包的？”
“你就是吧？”
那人指着何思齐。
何思齐点点头。
女人也走过来，递给他一封信。“快去交给副会长吧。”
何思齐指着卞融的办公室，那女人纠正道。“是第一个副会长。”
说完，女人走了。
何思齐走到门口，他的领导带着他出来。“哎，这条街顶到头，西拐，向东再顶到头。进里弄到头。”
“走到头都是豪门大宅啊，不会弄错的。地址，上面都有，快去吧。速速。”
这时，另一个提大包的推着自行车出来。“让让啊。”
何思齐见状，指着对方的车子。
他领导问：“你交押金了吗？”
“老员工可以，新来的，有押金条也可以。要不然，车被拐跑了怎么办？”
何思齐点头，无奈的走了。
……
南郊的工厂内。
时光坐在摩托车上，九宫正汇报：“刚才双车来电。得知先生要来，若水在上海暗藏了多年的部下，已经开始一一浮出水面。”
“藏了多年的泥鳅开始翻腾了。有人跑路，有人上门说要誓死效忠，双车那儿现在忙得不可开交。”
“他告罪说，得空就来。”九宫说完。
时光想都不想，整个上海什么样子早就被他掌握。
“这会儿没动静的都是心怀叵测的。这帮人都盯紧了咱们，而咱们就是要溜到让他们现行，先生在钓鱼。”
“钓鱼的时候，先撒一把饵让鱼聚拢，我们就是饵。耐着性子吧，先生也许一会儿就到，也许今天不来，也许明天，后天。也许下个星期。”
“也许下个月，哈哈。我只知道，先生就要来了，而且越来越近，先生使出这样的方法，就是一定要来。”
这时，发报员走过来。“总部电令，让改道北郊。”
时光点头。“那就改道。”
说完，他对着九宫：“也许明年。”摩托车启动，时光先行一步。
……
走街串巷。
何思齐一边走，一边念叨。
“少年的华夏没有学校，他的学校是，大地和山川……”何思齐穿着皮鞋，已经走恍惚了。
“他的学校是大地和山川，大地和山川……”
何思齐拐进一个巷子。
一辆黄包车挡住了他。
车夫撂下车走了。黄包车前面拉着帘子。
突然，帘子里传来声音。
“卢焱！”
“卢焱是个无名之辈，红先生在屠先生的必杀清单上，可是赫赫有名啊~”
何思齐看着身后的车夫，又看看帘子里。
帘子只有一个缝隙，什么也看不到，只听里面的人继续开口。
“没见过这么犯浑的人，命又这么大，一无所知，手段拙劣，去刺杀屠先生，居然让他挂了彩。”
“姓屠的明知道这小子是个毛孩子，也只好把他染成最顶尖的红色刺客。”
“然后，你从二七年跑到三六年，跑了十一个省，跟逃命有关的事，你都做过了吧？最后，在共治区的一棵树，被青山保护下来。到了今天。”
何思齐见事情开始不妙，摸着自己的裤子。
“别开玩笑了，青山自己从不摸枪。难道在一棵树反而让你碰枪？你要像对待屠狗一样对待你的同志吗？”
“卢焱，或者，我叫你何思齐~”
“相信我了吧？”
何思齐看着黄包车，一副见到鬼的表情。“那你是谁？”
“你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种子？”何思齐问。
“是的，你的任务完成了，把那假货交给我吧。”
“既然是假货你要他做什么？”何思齐没有被这个神秘人绕进去，他很谨慎。
“只不过是想，牺牲了那么多人送过来的东西，哪怕是假货，也该有所值得。”
那人的手伸出帘子，何思齐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人短暂的停顿。“好吧，你留它作纪念吧。真的，已经送到了。”
“烟幕也用不上了，但你的任务完成了。”
“卢焱同志，你自由了。”
卢焱惊讶。“自由？”
“对，自由了。”
“是人都会喜欢这两个字吧，只有付出过你这样代价的人，才会真正懂得它的含义。”
何思齐想了想。“就是说，不会再有人管我了？从此以后，我要自己对自己负责了？”
“对。安心的过你的日子去吧。”帘子后的人说道。
“等我们下一步命令。像你在一棵树那样，你做的很好。”
何思齐低着头。“暗号。”
里面的人没音儿了。
“暗号。”何思齐再次说。
“我又没有要你手上的货，要什么暗号啊？”
“以后没有人再管我了。我的对我自己负责了。暗号你不知道是什么吗？”何思齐再问。
“是个种子都知道，那是个笑话。”
“暗号是什么？”
帘子后的人。“暗号是，夏至~”
何思齐突然松了一口气，“夏至？”
“好。我给你。”他逐步向黄包车靠近。
那不是暗号，暗号不是夏至。
暗号怎么可能是夏至。
每个种子都知道。暗号就是一个笑话。
暗号是：“送死的人来了！”
他想缓缓靠近帘子。“我这就给你。”
“但是给你之前我要跟你说句话，那就是，没有暗号！”
何思齐抱着小包，撒丫子就跑。
车夫正要去追。
“别追了。”帘子后的人问。
何思齐跑到另一个巷子口，趴在墙后面看。
见没有人追过来，他喘着气，蹲了下去。
“送死的人来了。送死的人来了。笨蛋。没有暗号。这么可笑的笑话你不知道。”
“没有暗号。哈哈哈、”何思齐笑了。
笑的停不下来。
他喘着气。“老天呀，你究竟有多高。你有多深。我们究竟有多少东西可以留存。”
……
何思齐继续走着，照着他记住的地址，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
他是要将这封信送到副会长的家里。
可是走着，他发现这地方怎么不太对劲。
这地方。好熟悉。
这不是，这不就是，自己家？
他看着地址，靠着墙。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mm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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