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从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看行动。
神力、魔力的确来源于自长夜文明所诞生的世界维护装置。
——这位诞生自我意识，喜欢用叶知的样貌，暂时被他代称为“二号”的家伙。
但叶知从不觉得这是什么“长夜文明的命令”“二号为了推动文明发展给予的帮助”。
尤其在发现二号为了创造完整的力量体系，几乎掏空自身时。
一边蔑视陆地上的人类，一边又给予馈赠——其中必然有利可图！
叶知在思索了无数个日夜之后，终于得出了如今的结论。
“古神神格能被收集到一个人身上，本来就是你刻意留下的规则。”
“你在布置好一切后，就预见了艾尔提亚会在魔法污染中消亡的结局。”
“但在走向消亡的过程中，你需要留下足够多的希望，让文明有挣扎的空间。”
“时空双神的时间循环，智慧之神死前献祭……诸神黄昏中众神的挣扎，都是你默许的。”
神格的存在非常特殊，动用了二号极高的权限。
以至于到最后。
二号发现了叶知这个异世界而来的漏洞，却无法阻止他走到如今的地步！
一句句话落下。
地上的二号的表情，从惊愕，不可置信，强装淡定，再到骇然。
“他”咬牙试图挣扎：“这些只是你的猜想吧？”
“怕是不久前一拍脑袋，随便诞生的想法，根本无处证实！”
“都是我告诉你的东西，你还好意思说是自己来之前得出的结论！”
叶知摇头叹息。
明明前不久对方还推理出了，自己来之前便知晓了二号与艾尔提亚的关联。
怎么到了现在。
反倒开始自欺欺人，认为叶知的信息来源，开始于白色空间出现？
“因为智慧之神艾洛娜·维萨，不是你唯一发出船票邀请的个体。”
二号的身体僵住。
张开的嘴一下子没了声音，滑稽无比。
叶知并不意外。
二号自诩世界意志，但并不想也不能亲自推动文明的成长。
长夜文明给予二号的命令，是高高在上维护整个世界的安定。
而不是眼巴巴围着自己的食盆打转。
“他”注定只能在闲暇之余，观察几眼文明的发展。
但文明是数亿万个体的集合，将其当成一个整体，是比克苏鲁还难以理解的混沌生物。
无数的想法，无数的命运轨迹在推动文明发展。
但有了神明降下神谕，干扰历史，文明的发展脉络一下子清晰起来。
足以让二号在这些年里看得津津有味。
“他”在神明体系中吃到甜头。
于是想留下几个佼佼者，成为新世界中供“他”观测的新神。
智慧之神只是其中一个备选，而不是唯一！
“他”只要最优秀的神明个体。
——正如二号所崇尚的英雄史观一样。
“在此之前，你最看好的个体，其实是那位开发了虫族潜力的虫皇——”
“被沙漠英雄王的沙鹰王国君主，阿尔法！”
二号哑然。
很久之后，“他”艰涩开口。
“原来是那个时候……他向你泄露了我的秘密，难怪……”
没有什么保密禁令是天衣无缝的。
可是。
“他”居然一点预警都没收到！
即使是现在回想，也无法了解两人是在什么时候，传递出了这么多信息！
二号闭上眼睛。
“如果对抗是从那时开始，我输得不冤。”
明显是嘴硬强撑的语气，叶知也没选择戳破。
“就算艾尔提亚没有将你拉下马。”
“下一个文明，下下一个，你终于会面对如今的处境，那个时间点不会太晚。”
自以为对世界全然掌控。
实际上，引子早在数个文明前便埋好了。
叶知张开右手，连接两人的虚幻光带顺从地缠绕在他指尖。
“那么只剩最后一步……”
光带快速褪色，变成两种古怪字符组成的链路。
二号的身体也开始字符化。
一座巨大的机器虚影在“他”背后成型，连接着整个白色空间。
叶知似是恍然。
“果然……白色空间就是你的大本营。”
是长夜文明创造安置二号的地方。
所以才有了如此强大的不可被窥视和隔离性质。
一切都是为了二号的本体不受损伤。
可惜。
二号辜负了长夜文明的良苦用心，直接将其当成无敌的防御场所，引狼入室。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声再见了。”叶知的语气略带惋惜。
“等，等一下！”
感受着自己身上不可遏制的变化，二号的眼中满是恐惧。
对死亡的恐惧。
“他”慌乱地开口：
“你知道破坏我会面临的情况吗？整个世界只会更快毁灭！”
“他”在脑中疯狂搜索自己拥有的筹码。
却发现到了现在这一步，没一个能真正起作用。
大脑在飞速运转，在叶知冷漠的目光中，二号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近在咫尺。
突然。
他灵光一闪！
“等等！”
二号咽了咽口水，为自己找到忽视的线索而狂喜。
生怕慢了一步没能阻止叶知动手，“他”的语速极快。
“你不受魔法污染抓取的记忆影响，是因为你一直在清洗自己的记忆！”
“你的记忆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
幻境之中，叶知看见曾经的自己抱怨艾尔提亚土着的愚昧。
魔法污染不会抓取出错。
这的确是动摇过叶知的记忆，但只是当时的叶知！
那部分情绪随着诸神干扰，叶知封存记忆，被一并封存到了精神海深处。
时间让叶知不再在意这件事，但记忆中的情绪还凝固在几百年前。
所以才会出现叶知不受虚幻魔方的幻境空间影响的情况！
所以“他”才会败在里面！
这是他的劣势。
但，也是优势！
想到幻境中的某一幕，二号眼中燃起希望的光彩，心情近乎狂喜。
“我知道你的秘密！”
“属于曾经的你的秘密！”
“他骗了你，骗你为这个世界做牛做马，甚至开始歌颂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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