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凑近一看。
镜中沙漠被无穷无尽的魔物分割成了两部分。
两边是黄沙，中间是鲜肉岩浆，各种地势杂糅的魔物巢穴。
无数魔物在其中奔跑，冲击着最前方山脉般高耸的黑色城墙。
有人从城墙上跳下，深入魔物堆，各种光束闪烁。
小明仔细辨认了好几秒，看见了几个熟人。
“这不是你的不死族吗？镜子里是砾风沙漠？末日防线建好了？”
它感觉自己昨天才看过末日防线的大概区域图。
转眼间，它不理解的草稿，已经变成了完美的成品，在恐怖的魔潮之中屹立不倒。
跟两个世界似的。
不对，以神界和地面的艾尔提亚的差距，的确算是两个世界。
叶知解释：“艾洛娜之前试图利用这面镜子伪装游戏系统的监视台，来骗我的游戏管理员密码。”
监视台是假，水镜的画面来源自然另有出处。
果然。
叶知在附近找到了这面镜子。
“她误以为整个游戏系统还受神格束缚，来了一出玩家失去天赋，被魔潮围攻的意外事件。”
“画面里的场景来自这面镜子。”
“刺猬几人在里面的反应很真实，我原本以为是她提前苏醒，用镜子观察刺猬他们得到的成果。”
“现在看来，那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砾风沙漠真的爆发了魔潮。”
不是冬季魔潮，画面里的时间点看上去还是夏天。
魔物的活跃程度又提高了。
艾洛娜在玩家的真实反应上修修改改，得到的成品自然真假难辨。
小明张大了嘴。
“那我们怎么办？沙漠里的魔潮看上去不小！”
地面层层叠叠的魔物尸体，标志着魔潮的持续时间。
魔潮至少持续了一个星期，依旧像第一天一样猛烈，看上去又是一场巨大灾害。
被联盟寄予厚望的末日城墙持续发挥着作用，将魔潮拦在城外。
但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们是直接回去帮忙，还是继续探索众神之地，收集残余的神格？”
“回去。”叶知回答道。
“我就知道！”小明握拳，“那群不死族再能打，持续打了七天七夜，也一定会疲惫。”
“我们收集齐了所有古神的神格，权柄一定会产生质变。”
“从而增强不死族的力量，激发他们的斗志，解决魔潮！”
新神神格的边角料，哪有探索古神权柄的终极变化，来得重要？
叶知转头看着镜子。
有玩家站在城墙之上，架着三米长的机关枪朝下扫射。
枪上符文闪烁，绿色飞弹如雨般洒落，砸在魔物身上就是碗口大的肉洞，血肉飞溅。
“哈哈哈哈哈哈经验，全是经验哈哈哈！！”
他的嘴角快咧到耳后根。
身边的玩家个个都杀红了眼。
“妈呀，这比开挂聚怪都爽！”
“让魔物来得更猛烈些吧！一天魔导士，三天魔导师，再也不只是梦想！”
“后面还有没有七级魔物？搞快点，我赶着当法神！”
“……”
末日城墙的防御工事，是叶知和其他几个守望者原始成员，花了极大力气设计的。
融合了各个种族的精粹，不是目前的魔潮规模能突破的。
不需要防守等于无限火药的进攻，源源不断的经验值进账。
你管这叫没有斗志？
叶知默默移开目光，视线落在系统面板上100%的智慧神格融合进度上。
“的确需要回去，神界法则混乱，无法更新游戏进度，只有回到地面，智慧权柄衍生的天赋，才能落到玩家身上。”
“但是，只有你回去。”
叶知已经将相关程序写好，小明离开神界便自动生效，用不着一起回去。
他敲了敲镜子，镜面荡起层层涟漪。
“和我想象中一样，这不仅是艾洛娜观察地面的渠道，也是一条离开众神之地的通道。”
神明本体离开神界会因为地面能量稀薄，白白流失神力。
所以祂们从不亲自前往地面。
但真身不去，展现神迹、派遣神明分身下凡，都需要一条通道。
叶知摆弄了几下，镜面中央扭曲出足够一人通过的漩涡。
“准备好了吗？要出发了。”
震惊得小明无以复加。
它死死抱住叶知的手。
“不对，为什么只有我回去？我们不能走其他通道吗？”
“智慧神殿的通道上次使用是多少年前？万一坏了怎么办？我觉得……”
话没说完，它被叶知用标准的棒球投掷手的姿势，扔进了通道。
“其实还可以好好考虑——”
小明撕心裂肺的呐喊从通道之中传出来。
叶知淡定地朝里面喊。
“回去之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你可以给自己放一个长假。”
“对了，零花钱翻倍，记得查收。”
不知道小明在通道里能听见多少。
反正，这些事他也写到了对方离开神界之后的更新公告里，迟早能发现。
“那么接下来。”
叶知转身看向空无一人的神殿。
“作为操纵一切的幕后主使，你该……现身了吧？”
……
砾风沙漠。
原本因为炎热和兽人搬迁，人口密度大大降低的末日防线，迎来了人口大爆发时期。
玩家快速跑动的脚步声，呐喊声，魔物的嘶吼，魔咒攻击的各种呼啸声……
声音填满了砾风沙漠防线的每一寸空气。
“杀杀杀！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到底是哪个老阴比在偷偷k我的头？打了两个小时全是助攻的经验！”
“哈哈哈小爷我一百级了！一年lv.100，还有谁！”
“我要下线赶作业，还有人填上没有？”
“来了！”
一个玩家侧耳从城墙顶部跑过，似乎在进行远程通讯。
“传送阵现在还用不了？附近估计有一只空间天赋的魔物，找出来杀了就好！”
“什么叫我们故意不修传送阵，独吞经验点，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相信我一次，下午就修好！”
挂掉电话，那名玩家迅速变脸，大声喊道：
“大家注意，天上有只长得像鱼片的空间系魔物，别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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