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卷北疆，山河血未凉，
天子挥剑指苍茫，军骑出朝阳！
铁甲映寒霜，忠魂铸脊梁！
太祖雄风今犹在，谁敢犯吾邦？
灭虏寇！破贼狂！
黄河怒涛铸永昌！
汉人骨！震八方！
长江汹涌复天光！
帝军共饮生死酒！愿以身躯筑城墙！
···”
一首激荡且震动人心的军歌在阴森诡异的鬼牙礁水道内回荡着。
边锡兄弟三人也被一种情绪影响着，原本环境造成的巨大心理压迫瞬间被一腔热血充斥。
“将军，前面便是黑珊瑚礁！”边锡指着前方出现的无数黑色礁石。
张可大眯着眸子盯着礁石群，思索后，提醒各船队注意。
哗啦啦···
海水流动冲击在礁石上，不断的发出声响。
边锡站在船头，快速扫过礁石群，极为熟练的指挥船只避开。
大约一刻后。
船队顺利离开礁石区。
“兄弟们！前面就是断龙骨漩涡，所有人一起划桨，贴着水道两侧的边缘航行，千万不要靠近中间位置！
如果有船不甚被卷入，其余人不要救援，现在是低潮期，漩涡看着不大，但吸力极强！一旦船只被吸附，绝对没有救援的可能！”
边锡扯嗓子呼喊提醒着，指挥自己和张可大乘坐的第一艘船贴着水道边缘缓缓通过有，他开始协助张可大指挥后面的船队通行。
“二船，三船前进！外侧桨手用力！内侧桨手注意边缘的礁石！”
张可大站在船头目光盯着交替航行过来的船只。
“四船，五船前进！”
···
三刻钟后，二十艘船全部安全通过漩涡，张可大送了一口气，摸着额头细密的汗珠。
“将军，在往前百丈，便是旧港城南侧的主排污口！”
张可大听到边锡的话，往前看去。
数百米处，一个黑黝黝的不规则通道出现，通道口被一道铁栅锁住。
没多久。
在两百军士抵达后，直径达一人高的通道展现在众人眼前。
“将军，这个排污口听说是在永乐朝时第一任旧港宣慰使带人开凿的，平日多用来排放旧港城内的雨水，污水，从这个通道可以抵达西南城墙下。”
“这铁栅历经多年，已经被海水腐蚀，打开不难！”
张可大细细的查看铁栅的情况，在经受多年海水的侵蚀，数寸厚的铁条已经充满锈迹，其中一根铁条甚至出现断裂。
“取火药来！”
张可大招呼一声，几个军士拿着火药壶，将火药用纸片包裹，形成细细的绳子状。
随后把火药绳沿着铁栅被固定在石壁上的铜钉周围，点燃后，火药发出嗤嗤声。
火药燃烧带来的高温把铜钉烫的发红，火药燃尽后，军士用冰冷的海水直接泼在铜钉上。
反复数次后，铜钉在热胀冷缩的作用下直接脱落。
几个军士用麻绳很轻松的把铁栅取下。
“刘迁，排污口任务已经完成，你带队出去给老柏说情况，让他把夷人留在巴达维亚的中型商船带来，用铁链，麻绳和战船借助鬼牙礁前端的礁石群打造一个临时的木桥通道；
另外，找黄得功将军借工匠，把断龙骨漩涡的情况详细说说，看看能否有解决办法！”
“是！”
刘迁领命后，带两船军士快速离去。
张可大转身看向站在排污口的剩下军士。
“兄弟们！通过鬼牙礁只是任务的第一步！
接下来，各总旗队依次通过排污口，注意保护火药包不要浸湿！
我们的最终任务是在海军对港口夷人舰队展开进攻后，爆破城墙！
此任务不惜代价！必须完成！为后续大军打开进攻通道！”
“是！”
一百多军士齐声回答后，张可大带头迈入排污口。
···
在陆战营勇士行动的当天夜晚。
旧港外海对面的邦加槟岛西侧海面。
一支舰队在漆黑的海面上正在缓缓前进。
周围海域只能听到海浪翻滚的声音，二十艘铁甲舰借助临时加装的风帆，依靠海风前进。
“老俞，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抵达旧港西侧彭安河还需要一个时辰！”
“嗯，这么说刚好处于子时末刻！这个时间刚好！”俞咨皋听着洪宪春的提醒，带着喜色看向航海图。
子时是深夜23时至01时，在这个时间点，夷人军队施行三休制度，即三分之一士兵负责码头值守戒备，三分之一登陆休息，另外三分之一则在战船上执行战备休整，是最合适夜袭的时间点。
“暗卫给的情报说，夷人舰队主力在旧港海湾内驻扎，同时还有两支放哨舰队在万辛河码头，拉贡河出海口；
咱们通过彭安河后，先无视两支放哨舰队，把火鸦，火箭，火龙招呼完，等这两支放哨舰队赶来支援，咱们往东南撤，剩下的活就是老谢的。”
“好！没问题。”
一旁站着的副总兵洪宪春和罗志杰二人齐声回应一句。
随着时间流逝，漆黑的夜空上，月亮逐渐升至正端。
彭安河，是位于旧港城西侧的河流，在河流上游地带，当地土着不断的砍伐树木，造成很大的水土流失，河流入海口处常年堆积着泥沙，这也导致原本彭安河口一个优良的天然港口无法停靠大型船只。
而夷人为防备明军从这里突袭旧港海湾，专门在此设立一支警备队。
彭安河口数里的海面上。
一个个黑影缓缓出现。
河口码头上。
正在值守的夷人士兵站在高塔上无意间看到海面上有着一排若隐若现的光点。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排光点极为有规律的移动着。
“皮特！把照明弹拿过来对那片海域打一发！”
这个士兵对身后呼喊一句，一个红发青年拿着一个手臂长的圆柱火器，点燃引线后，斜对天空。
几个呼吸后，一个光团飞向远方海域后炸开，爆炸的火光瞬间照耀周围海域。
“那一排是什么东西？”
皮特伸着脖子瞪眼看着。
“法克！是明军的舰队！明军来了！快点火示警！”
刚才率先发现异常的夷人士兵威尔斯满脸惊恐的呼喊着。
二人手忙脚乱的点燃高台上的火盆。
熊熊燃烧的火光被下面值守的士兵发现后，他们快速拉出一门火炮，装填弹药后点燃引线。
嘣！
随着火炮口爆发火光，一枚炮弹瞬间飞向旧港海湾方向。
片刻后。
在距离旧港海湾数里外的山体上，响起爆炸声。
寂静的夜幕中，这道爆炸声极为响亮。
海湾中值守的士兵在听到爆炸声的瞬间，直接点燃码头周围的火盆。
还有一队队士兵敲响铜钟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西侧海面上。
第四海军舰队帅舰。
“启用蒸汽机！全速前进！”
俞咨皋在听到那声炮响的瞬间，趴在传话筒前语气急促的下达命令。
战舰动力舱室内。
轮机长和机械长一个负责关闭蒸汽锅炉阀门，一个负责打开火门。
几个负责装填燃料的水手抄起大铁铲，疯狂的把煤块送入燃烧炉。
原本通过管道散入舱室外的蒸汽快速冲进汽缸，推动活塞运动。
和蒸汽机连接的三叶螺旋桨在水下开始转动，所产生的力搅动海水推动整艘战舰开始前进。
嘟嘟嘟···
伴随着一道汽笛声，俞咨皋乘坐的镇远级战舰开始在海面上疾驰。
后方舰队中，各舰接连启动蒸汽机，整个舰队放弃潜行状态，直冲旧港海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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