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同人与你相遇

梅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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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孤单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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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宛如一阵挟裹着凛凛寒威的狂飙,风风火火地匆匆赶到之时,整个现场仿佛被一层浓稠而压抑的阴霾紧紧包裹,战局已然被我方牢牢掌控于股掌之间。

笛飞声施展出登峰造极、超凡入圣的绝世武功,那磅礴的气势犹如汹涌的海啸,将角丽谯送给单孤刀的那几位高手死死地压制得动弹不得,令他们犹如陷入绝境的困兽,丝毫没有挣扎反抗的余地。

李莲花与单孤刀之间的激战惊心动魄,好似雷霆万钧。单孤刀在李莲花凌厉无比、石破天惊的“小楼昨夜又东风”招式之下,节节溃败,狼狈至极,那惨状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单孤刀披头散发,发丝凌乱地贴在满是血污的脸上,一道道伤口纵横交错,血水混合着汗水,顺着他扭曲的面庞流淌而下。他的衣衫破碎不堪,被鲜血浸染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丝丝缕缕地挂在身上,随风飘荡。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佝偻着,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直不起腰来。

他的双目圆睁,眼球布满血丝,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面部肌肉因为极度的不甘和愤怒而剧烈抽搐着,仿佛一张被揉皱扯烂的画布,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颤抖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在他那自负又偏执的心灵深处,自己向来都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神话。然而此刻,他却像是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雄鹰,从高空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一个从小到大都需要别人让着的人,你又怎能赢得了他,只不过是别人一直对你心存怜悯,不屑与你计较罢了。”苏苏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缓缓走近,那身姿好似一座巍峨的高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单孤刀,神色森冷如万载不化的冰窟,语气中不带丝毫的情感波动,仿佛在看待一只卑微渺小、令人厌恶至极的蝼蚁。

“就算败了又如何,一切仍在我的掌控之中。轩辕潇护驾!”单孤刀如同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疯狂地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声音嘶哑得如同撕裂的绸缎,妄图抓住这看似渺茫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败局已定,如同命运的诅咒无法挣脱。即便轩辕潇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改变这早已注定、无法逆转的悲惨结局。

方多病仅用一招,便干脆利落地将轩辕潇逼退。那身姿仿若蛟龙出海,气势如虹,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威严。

“母痋到手了。你们没事吧。”方多病手持罗摩鼎,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身姿矫健地跃至李莲花和苏苏的身旁。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急切的关切与询问,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想要温暖这冰冷的氛围。

“你此刻还觉得自己能掌控全局?”苏苏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了嘲讽与不屑的冰冷冷笑。她的眼睛都未曾眨动一下,只是极其冷漠地示意方多病继续拿着,仿佛眼前这一切在她眼中都不过是一场荒诞不经、微不足道的闹剧。

“是你,是不是你,你坏我计划。”单孤刀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将整个世界焚烧成一片灰烬,那充满仇恨和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向苏苏,他咬牙切齿,狰狞的面容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恨不得将苏苏立刻生吞活剥,以解心头那熊熊燃烧的无尽恨意。

“你自诩南胤皇室血脉,妄图凭借这虚假的身份谋划这一切,成就所谓的宏图大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身份低贱就是低贱,冒充了这么多年,还真把自己当作高高在上的人物了?”苏苏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寒冷如霜的冰刀,狠狠地扎向单孤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刺骨的寒意和无尽的蔑视,她那冷酷无情、毫无怜悯的眼神中,似乎面前的单孤刀连让她多瞧上一眼都不配。

苏苏这番冷酷无情、毫不留情的话语掷地有声,犹如一块块沉重无比的巨石砸落在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激起一圈圈令人心颤的回音。令在场的众人皆是一脸震惊,满心疑惑,呆若木鸡,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一旁早已虚弱不堪、连起身都倍感艰难的封磬,听到此处,硬撑着用尽全力,艰难地一寸一寸地爬起来。他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见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景象,双眼定定地看向苏苏。

“你说什么。单孤刀是宣妃后裔,怎会血脉低贱。”封磬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绝望而颤抖不已,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到极点的事实,他那苦苦追寻、忠心耿耿侍奉的主上,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局面。

“苏苏说的没错。”

这略显苍老且饱含沧桑的声音悠悠传来,音量不大,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被吴丽小心翼翼接应进来的芩婆,身影略显佝偻,她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过去岁月的分量。

“师娘。”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李莲花的声音沉稳中带着几分惊讶,而单孤刀的声音则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芩婆颤巍巍地走上前,她的目光中盈满了追忆与感慨。

“单孤刀啊,你不过是当年你师父在山下意外捡回来的可怜乞儿。想当年,漆木山和李相夷的父亲乃是情同手足的至交好友。李家一直过着宁静祥和、与世无争的隐世生活。

可谁能料到,他们竟会无辜得罪了那群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山贼。

那是一个漆黑如墨、阴森可怖的夜晚,山贼们如恶狼一般凶残地闯入李家,肆意屠戮。一时间,李家满门惨遭血洗,鲜血染红了那片本应温馨的土地。

仅有的两位公子在慌乱中侥幸连夜出逃,此后便流落于凄风冷雨、饥寒交迫的街头,饱尝世间的苦难。”

芩婆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

“我和漆木山得知这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后,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寻找。

然而,老天似乎故意捉弄我们。当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他们时,李家长子李相显已然重病缠身,生命垂危,气息奄奄。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的玉佩交到你的手里,声泪俱下地嘱托你,一定要照顾好他唯一的弟弟,李相夷。”

“我们无奈之下,只好怀着悲痛的心情,带回年仅四岁的李相夷,还有年龄与李相显相仿的你。

可谁能想到,命运再次捉弄了你,一场来势汹汹的高烧将你席卷,让你忘却了此前的所有事情。”

李莲花静静地听着这如同传奇般的真相,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的双眼瞪得浑圆,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竟然......我竟然还有一个哥哥。一直以来,在我印象中那个对我关怀备至、呵护有加的人,原来是我的亲哥哥,并非我所认为的师兄。”

封磬听到此处,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

瞬间,他面如死灰,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支撑。

他们费尽心机、苦苦追寻宣妃血脉良久,他满心忠诚、毕恭毕敬寻回的主上竟然是个错误,而被他不择手段百般迫害的李莲花,才是他真正应该忠心侍奉的主上。

这巨大的打击犹如一把锋利的巨剑,直直刺向他的心脏,令他难以承受。

刹那间,他气血攻心,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随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当场气绝而亡,一双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单孤刀紧紧握着自己怀里的玉佩,双手由于过度用力,关节处显得苍白,指节微微颤抖着。

他双眼失神,嘴唇不停地哆嗦,嘴里喃喃自语着,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他耗费了无数的心血,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可到头来,命运竟跟他开了如此残酷无情、令人心碎的玩笑,让他的一切努力都化作了虚幻的泡影,仿佛他的整个人生都成了一个荒诞不经、令人唏嘘不已的笑柄。

“这武林是我的,这天下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单孤刀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他的声音仿佛要撕裂整个空间,那扭曲的面庞上,双目瞪得滚圆,眼珠子几乎要蹦出眼眶,其中燃烧着极度的癫狂与执拗。他挥舞着双臂,似乎只要将这一切大声喊出,就能成为既定的事实。

仿佛只要铲除李莲花,他便能成为那独一无二的皇族血脉,进而毫无阻碍地主宰整个武林,将广袤的天下轻松收入囊中。

单孤刀如一头脱缰的疯狂野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疯狂地用尽全力朝着李莲花猛扑过去。他的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带着必杀的决心,仿佛李莲花就是他此生最大的障碍,只要跨越这道障碍,他便能登上权力的巅峰。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刹那,一旁的苏苏毫不犹豫,以迅疾如雷之势猛地将李莲花推开。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这一切都是本能的反应。

紧接着,她迅速抬手一挥,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如流星般飞射而出。那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在空中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

那剑直直地刺入单孤刀的胸口,深深地扎进去三分。剑入肉的瞬间,甚至能听到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单孤刀的身体猛地一颤。

苏苏根本不给单孤刀一点反应的机会,她身形一闪。她的身姿轻盈如云烟,瞬间消失在原地。

仿若鬼魅般飞身向前,朝着剑柄狠狠拍出一掌。她的手掌蕴含着千钧之力,掌风呼啸。

只听“噗”的一声巨响,那剑瞬间贯穿了单孤刀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内脏遭受重创,鲜血从伤口喷射而出。

巨大的冲击力让单孤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飞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失去了控制,四肢胡乱地挥舞着。

他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剑的另一端直直地插入坚硬的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剑身因撞击而微微颤抖着。

苏苏轻盈地落在单孤刀身旁,缓缓蹲下身子。她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却没有丝毫温柔的意味。

她目光冷冽,平静地注视着那双充满不甘、凶恶和一丝恐惧的眼睛。她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没有丝毫的怜悯。

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中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有复仇的快意,也有多年压抑的释放。

她冷冷说道:“你可知为何你虽获得了漆木山的全部内力,却依然敌不过仅有三四成内力的李相夷?那颗血莲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感觉腹部发热,浑身充满力量?那可真是株妙药,只不过是假的罢了,不过是耳饰随意捣鼓出来的玩意儿。”她的声音清冷,如同寒夜中的冷风,吹过单孤刀的耳畔。

“不过,原本它也无害。可谁让你前几天不小心被我所伤,好不容易出现的伤口,自然不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两种药效一叠加,你的内力在你毫无察觉时已消散了许多吧。别这么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这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倒是真让我感到快意。”她的话语一字一句,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扎在单孤刀的心间。

看着单孤刀越发愤恨的眼神,苏苏心中涌起一阵无比畅快的感觉。那是积压多年的仇恨终于有了释放的出口,是一种复仇即将成功的愉悦。

“是你,是你!咳咳......”单孤刀咬牙切齿,双目满是怒火。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如此艰难。

他满心懊悔,恨不得时光倒流。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的种种,后悔自己的疏忽大意。

恨自己为何十三年前没有多留意,竟让她有机会死里逃生。他的心在滴血,那是对自己错误的深深自责。

“然而,即便你拥有那些内力又能怎样?你终究无法战胜先生。你这一生,注定是他的手下败将,直到此刻!”苏苏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苏氏山庄之女苏苏,为苏氏五百五十五条人命,今要你血债血偿!”苏苏的声音愈发高亢,饱含着无尽的悲愤与坚决。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熊熊火焰,要将单孤刀彻底焚烧。

她袖口的匕首滑落至手中,没有半分迟疑。那匕首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同她坚决的复仇之心。

狠狠地扎进了单孤刀的喉咙处。瞬间,鲜血四溅,如同绽放的血花。

刹那间,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溅得苏苏满脸满身都是。那温热的鲜血让她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但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退缩。

单孤刀只能发出“嗬嗬......”的几声绝望而破碎的声音。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随后便没了动静,再无任何生机。他的眼睛依旧睁得很大,似乎在诉说着他的不甘。

苏苏望着他彻底断气,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如鼓。

她缓缓收回手,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努力调整着有些混乱的思绪,缓了好一会儿有些昏沉的头脑。那激烈的复仇情绪让她的头脑一片空白。

这才慢慢地站起身,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解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苏苏。”

“苏苏。”

那充满担忧的呼喊声仿若阵阵惊雷,在空旷的场地上空疯狂炸响,其中饱含的焦虑和关切宛如浓稠的墨汁,似乎要将整个空间都浸染得沉重压抑。

苏苏仿若失聪一般,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脸上那触目惊心的血渍。

她的手颤抖着,那殷红的血迹在她的擦拭下却越发肆意蔓延,宛如蜿蜒扭动的毒蛇,缓缓顺着她吹弹可破的娇嫩脸颊流淌。

此刻,她的眼神空洞得好似幽深的枯井,眉头紧紧拧成一团,仿佛灵魂已被狠狠抽离躯壳,那木然的神色犹如被冰封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苏苏,别这样折磨自己,我们的心都像是被千刀万剐般疼痛。”旁边有人忍不住悲声说道,那人满脸痛惜,眼眶里盈满了不忍直视的哀伤,那哀伤仿佛要化作实质的泪水滚落,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着。

她木然地扫了一眼围在身边那一张张写满忧虑的面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自己此刻这副狰狞可怖的模样难道真的吓到他们了?想到这里,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擦拭的动作愈发用力,好似要把脸上的血污连同内心深处纠缠的烦恼一并用力抹去,那苍白的嘴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渗出血丝。

“我没事,别管我。”苏苏的声音清冷得如同寒夜的霜风,眼神依旧呆滞空洞,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只是虚幻的泡影,与她毫无干系。

苏苏的眼神突然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瞬间出现了片刻的凝滞,似乎某些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往在这一刻如汹涌的潮水般冲破了心防。

她所杀之人,不单单是她恨入骨髓、不共戴天的仇敌,还是别人尊敬爱戴的师兄,是孩子满心依赖的父亲,更是某人精心教诲、视若珍宝的徒弟。

所以……

苏苏想要竭力从他们的表情中窥探出些什么,那双如秋水般的美眸微微抬起,却又在中途像被重物击落般黯然垂落。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指节泛白,看清又能如何?她在心底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纵使杀了这人会招来漫天的唾弃和谩骂,她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在这一瞬间,她的眼中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焰燃烧,牙关紧紧咬在一起,身躯也因为内心的激荡而微微颤抖。

“小宝,把罗摩鼎给我。” 苏苏的声音坚定且决然,仿佛是从九幽深渊传来的命令。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原地,身姿如同一株傲立寒风的梅花,纹丝未动,只是执拗地朝前方伸出手掌,微微颤抖的手指显示着她内心的决绝,脸上的神情倔强得如同顽石,目光如利箭般坚定,让人不敢有丝毫违抗。

“苏苏,你可得深思熟虑啊!这一步踏出,或许就再无回头之路!”方多病的脸上布满了纠结与担忧,那深深拧起的眉头犹如两道纠缠在一起的绳索,眼睛里透着焦虑,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给我!马上!”苏苏大声吼道,双目圆睁,眼神中喷射出的怒火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表情严肃得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

方多病听到这声怒喝,心头猛地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不再迟疑,他脸上流露出无奈与惋惜交织的复杂神情,轻轻垂下眼眸,仿佛那沉重的眼皮承载着千钧的重量,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鼎放进了苏苏的手中。

他的眼神中虽无怨怼,却满是难以言说的悲伤,那悲伤如同浓稠的雾霭,让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又无法倾吐。

苏苏接过罗摩鼎,目光瞬间被鼎中那诡异的母痋紧紧吸引,眼神中爆射出的决绝之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她的鼻翼微微翕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好似奔腾的骏马。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一旁仍被业火子痋控制的轩辕潇和其他人,随后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肺腑,咬紧牙关,下定了决心,迈着沉重但却坚定不移的步伐朝李莲花走去。

李莲花望见逐渐靠近的苏苏,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下意识地拼命摇头。“苏苏,千万不要这样做!我坚信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他额头的青筋如暴怒的蚯蚓般暴起,双眼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脸上写满了惊慌与恐惧,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嘴巴大张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业火子痋一旦进入人体就会融入血液,除了毁掉母痋,再无任何可能的出路。先生,这不是选择,而是别无选择的绝境。” 苏苏的声音沉稳平静得像幽深的湖水,可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却如风中的落叶,无情地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恐惧。

她的眼神虽然坚定得仿佛千年磐石,却也在深处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胆怯,那胆怯犹如黑暗中的幽灵,若隐若现。

苏苏心里无比清楚李莲花为何如此坚决地反对毁掉母痋,并非是为了利用其控制他人,也不是因为知晓自己是南胤皇室血脉而妄图复国。

李莲花是害怕子痋消失后,自己的身体会像凋零的花朵般迅速衰败,生命会如同风中残烛般脆弱不堪。

苏苏就站在李莲花面前,看着他那充满抗拒的模样,脸上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满足笑容。

那笑容里带着挣脱枷锁后的解脱与释然,带着不顾一切的无畏与坚毅,让本就清丽绝伦的她更添几分让人心疼的倔强。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强忍着不让那脆弱的泪水滑落,眼眶微红,身体因内心的波涛汹涌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花花,我知晓你的心意。”

苏苏趁着李莲花心神不宁、无暇他顾之时,迅速伸出手指,刺破了李莲花的手指。一颗鲜红的血珠溢出,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而刺目的光芒,直直落入下方的罗摩鼎里。

“阿苏,不可以!” 李莲花绝望地呼喊,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九霄。他瞪大双眼,眼眶几乎要因极度的惊恐而炸裂,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只能眼睁睁看着母痋接触到血液,瞬间化为灰烬,彻底消失在这世间。

他的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那种钻心的疼痛仿佛有万千把锐利的刀剑同时刺来,将他的心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的嘴唇颤抖不止,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壳,双手绝望地在空中挥舞着。

“为什么,苏苏,为什么要这样做!”李莲花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仿佛想要抓住那稍纵即逝的希望,可一切都只是徒劳。

他怎会不清楚其中的利弊,可他只想自私地救下苏苏,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苏苏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禁锢消失了,然而,禁锢消散的同时,汹涌而来的疲劳无力瞬间如狂暴的海啸将她全身吞没。

她的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那双纤细柔嫩的手再也握不住罗摩鼎,鼎“哐当”一声掉落地面,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惊的声响,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笑。她自己也娇弱无力地朝后倒去。

李莲花惊慌失措地伸手去扶,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焦急,五官因极度的紧张而扭曲得不成人形。“苏苏,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他紧紧地把苏苏拥入怀中,动作既急切又无比轻柔,仿佛怀中抱着的是这世上最珍贵、最易碎的稀世珍宝。

阿飞和方多病刚迈出的脚步瞬间停住,两人眼中满是同情与不忍。阿飞急得额头冒汗,双目圆睁,嘴巴微张,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方多病则是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阿飞焦急地说道,眉头高高皱起,像两座紧挨着的山峰,在原地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唉,但愿苏苏能熬过这一劫。”方多病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失神地望着苏苏,那目光中满是担忧与无助。

看着李莲花那慌乱无措的样子,看着他对着芩婆苦苦哀求的神情,两人不禁眼睛发酸,喉咙仿佛被巨石堵住,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苏苏醒来的时候,宫内已被清醒的轩辕潇整顿妥当。

所有的乱党皆被捕获,秩序恢复如初。那些武林人士也由方尚书和苏尚书带着昭翎公主出门郑重答谢过后纷纷离去。

苏苏悠悠地从那无尽的黑暗中缓缓苏醒,身子艰难地动了动,才勉强坐了起来。

那如丝般凌乱且失去光泽的长发,好似深秋里凋零的枯草,无精打采地垂落在她那瘦弱且苍白的胸前。

苏苏不经意间,目光扫到发间的那一抹刺眼的白色,她颤抖着抬起那纤细而冰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胸前那掺杂着大片白色的如枯草般的秀发,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哀愁。随后,她那如死水般的眸子缓缓转向房内那唯一的铜镜。

镜中的自己,头发几乎全白,毫无生气。憔悴的面容仿佛被岁月的利刃狠狠地切割,沟壑纵横。 那原本灵动的双眸如今深陷在眼窝里,眼神黯淡无光,犹如两口干涸的枯井。薄薄的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透露出她内心的痛苦。脸色如同寒冬的积雪般惨白无色,仿佛生命的烛光即将熄灭。原本精致的鼻梁此刻也显得那么突兀,颧骨高高凸起,整个人看上去形销骨立。她的脖颈细长而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那锁骨格外明显,像是在诉说着身体所承受的苦难。

原来,那时他们眼中那复杂的神色,并非是被自己决绝手刃单孤刀的举动所震惊。

而是因为这残酷无情、令人心碎且无法逆转的变故啊。

苏苏望着镜中的自己,神色木然如死灰,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也难以掩饰眼底那如深渊般的失落与悲苦。她只是用那双无力的手,机械地拢了拢头发,将其随意地别至耳后,举手投足间,再也不见曾经女子的温婉与柔美,只有无尽的凄凉与哀伤。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带着满心的沉重轻轻推开,李莲花步履蹒跚地端着药,缓缓走了进来。看到苏苏已经坐起身,他那原本紧锁如铁闸的眉头,稍稍松动了一些。但那目光中盈满的,除了关切与疼惜,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无奈。

“醒了。”李莲花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沙砾磨砺,充满了疲惫与悲伤。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坐下,将那还冒着丝丝热气、弥漫着浓浓药味的药碗向前递了递,那动作迟缓而无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苏苏缓缓伸出那瘦骨嶙峋、毫无血色的手,接过药碗,冲着李莲花凄然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让人心痛,她没有像以往那般,为了逃避喝药而撒娇或者躲闪。如今的她,只是机械地将药一饮而尽,仿佛这苦涩的药汁是她生命中最后的味道。嘴角溢出的药汁,李莲花迟缓地用袖口为她擦拭,动作间满是麻木与呆滞。

尽管这药的效用或许只是微末的希望,但为了不让李莲花那满心的愁苦更加沉重,她喝得没有一丝犹豫。不过片刻工夫,那药碗便见了底。

李莲花接过空碗,紧紧地握住苏苏的手。那双宽大而粗糙的手,此刻却显得那么无助。他呆呆地坐在苏苏身旁,目光空洞地开始讲述这几日所发生的事。

突然,苏苏打断了李莲花的话,声音微弱如游丝:“莲花,我怕是要走在你前头了。”

李莲花身子猛地一颤,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哽咽着说:“苏苏,别瞎说,你会好起来的。”

苏苏吃力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决绝:“我知道自己的身子,能与你相知相伴这些日子,我已无憾。”

李莲花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不,不要离开我。”

原来,距离她陷入那仿佛永无止境的昏迷,竟已经过去了整整五日之久。也怪不得她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如此漫长,仿佛要把世间所有的苦难都经历一遍。

她昏迷之后,芩婆心急如焚,拼尽了全力为她渡入内力,试图护住她那脆弱且如风中之烛的心脉。但这也仅仅是让她的状况得到了一些微不足道且随时可能消逝的缓冲罢了。

圣上得知那场纷乱已经平息,随即便派人前来为苏苏诊脉。当得知她的身体早已被沉疴顽疾啃噬得体无完肤,难以治愈,圣上的表情冷漠而无情,似乎苏苏的生死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沉默许久后,才随口下令让苏苏在宫中休养,并吩咐太医院那些人应付了事。

然后,圣上想要派人把李莲花他们送出宫去。但李莲花又怎会舍得离开昏迷中危在旦夕的苏苏?他不顾一切地留了下来。他怀揣着笛飞声交给他的不知是否有用的忘川花,独自去面见了中毒一直未愈、生命垂危的陛下。在那漫长且令人煎熬的半日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酷刑,半日后,殿内终于传来陛下的毒已经成功解除了的消息。宫内顿时上下一片欢呼,可这一切的热闹都与他们无关。

随之而来的,乃是陛下下达的诸多旨意。

其一,将方多病与昭翎公主的婚约予以解除,责令其担任朝廷刑探以及百川院刑探之职,继而着手探查天下冤案。

其二,对苏苏在平乱之中的卓着功勋予以表彰,特地恩准其归家休养,不过其官职依旧留存,倘若没有传召,严禁擅自离京。

其三,针对那些江湖人士进行褒奖,赐予了诸多金银财宝,以及一系列的美誉嘉名。

苏苏听完这些旨意,那秀丽的眉梢轻轻扬起,然而却并未开口言语,也未曾加以过问。

“苏苏,哪怕天塌地陷,哪怕世界末日,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李莲花紧紧拥着苏苏,声音颤抖而坚定,仿佛在向命运发出最后的反抗。

苏苏依偎在李莲花温暖却无法给予她生机的怀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脸上残留着一丝解脱的微笑,犹如一朵凋零的花,在风中悄然飘落。

片刻,不知究竟是药效在作祟,还是出于其他的缘故,一阵犹如汹涌浪潮般的强烈倦意便猝不及防地汹涌而至。

在这无法抗拒的困意侵袭之下,苏苏的眼皮愈发沉重,终是再度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李莲花极其小心翼翼地将苏苏轻柔而缓慢地扶着躺好,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对待一件世间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生怕有一丝一毫的粗鲁会惊扰到她。

他的手指缓缓地顺了顺那掺杂着丝丝缕缕白色的头发,目光中所蕴含的疼惜与忧虑犹如深沉的湖水,几乎要溢出来。此刻,他的内心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严严实实地笼罩着,不停在心中默默虔诚地祈祷着:“苏苏啊苏苏,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和差错。”

就这么痴痴地、满怀眷恋与不舍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一步一回头,满心牵挂地缓缓走了出去。

刚将房门轻轻地、极为小心地关上,屋外便突然传来一阵压抑得令人揪心的闷咳声。

李莲花的心猛地像是被一只无形且巨大的铁手狠狠攥住,疼得他瞬间呼吸一滞,就连胸口都涌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赶忙用手紧紧捂住自己咳嗽的声音,慌乱中内心焦急万分地想着:“千万别吵醒了苏苏,就让她能安安静静、不受任何打扰地多睡一会儿吧。”

李莲花深知自己对苏苏的感情,那是一种混杂着心疼与怜爱的深沉眷恋。

每当看到苏苏那苍白的面容和虚弱的身躯,他的心就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尖扎刺着,疼痛难忍。

他想着曾经苏苏那灿烂的笑容和灵动的眼眸,如今却被病痛折磨至此,心中的苦涩便如潮水般汹涌。

他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让苏苏恢复如初,哪怕要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在所不惜。

抬眼望去,只见站在院中的三人,分别是苏夫、苏母和苏苏的兄长俊熙。

苏母满脸焦急,眼睛紧紧盯着房门,声音颤抖着问道:“莲花,苏苏到底怎么样了?”她的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那担忧的神情仿佛要把心都揉碎了。

李莲花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深深的忧虑,那神情犹如一片苦涩的海洋泛起了层层令人心碎的涟漪。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带颤抖地缓缓说道:“刚醒了过来,喝完药又睡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萧瑟听完,泪水瞬间如汹涌澎湃的决堤洪水,毫无阻拦地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苏苏怎么这么命苦啊。”她的双肩不停地抽动着,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柱一般摇摇欲坠。

苏父的眼睛虽然也泛红,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可毕竟身为男子,有着那份不能轻易落泪的刚强和自尊。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强忍着内心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悲痛,用微微颤抖且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说道:“别哭了,苏苏好好地,你们哭什么。眼见快要下雪了,天冷,先回去吧。”

俊熙着急地说道:“爹,苏苏这样子,我怎么能安心回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此时,天色渐暗,北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凛冽而刺骨的凉意如幽灵般肆无忌惮地围绕着众人,仿佛在无情嘲笑着他们的渺小与无助,也在肆意践踏着他们那几近破碎的希望。

李莲花望着这一片萧瑟凄凉的景象,心中愈发沉重得如同被压了千钧巨石,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彻底碾碎。想着苏苏那令人牵肠挂肚、始终不见好转的病情,他心急如焚,心中仿佛有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烧得他焦躁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陛下派来的太医一日三次不辞辛劳地前来诊脉,各类珍贵的药材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送来。然而,苏苏清醒的时间依旧不长,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那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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