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然带上他们的包和外套，也跟了上去。
这里是五楼。
电梯那里排了一堆人，还有两个推婴儿车的，看来是挤不上去。
就只有一层一层，坐着手扶梯下去。
她看到越初等不及，直接冲过去，从围栏跨出，跳到下一层。
这样的举动，把保安都惊动了。
他们立刻追过来，“喂，你们在干嘛，站住！”
陈屿和苏阳也想跨，被人从后面抓住。
两人挣扎着，让保安拉回来。
“现在的年轻人，简直太疯狂了！”
许蔚然把包扔给他们，平心静气说道：“交给我吧。”
围观群众一听两人认识，连忙劝道。
“小姑娘，你让他别搞那么危险的动作，快去抓住他！”
“知道了。”许蔚然挽起袖子，搓了搓手。
在众人的期待中，她也抓住栏杆，从上面翻到了下一层。
“……”一行人倒吸一口气。
现在的孩子，都不要命了吗？
她追出去的时候，越初正好在大门口拦住一辆车。
两人一起坐上去，朝市医院赶。
一路上，越初坐立不安，恨不得扛着汽车跑。
许蔚然握住他的手，“现在路况很好，我们马上就到了。”
越初攥紧她，催促着，“师傅，麻烦能再快点吗？”
“已经够快了，再加速就飞起来了。我是出租车，不是火箭筒。”
片刻后，车在市医院外面刹住。
越初推开门就往外冲。
两人到急诊大楼，就看到警队那些人。
“我妈呢？”越初大口喘着气，着急问道。
“林队进手术室了。别担心，没有伤到主动脉。”
许蔚然把他拉到一边，在护士那里要了杯水。
“放心好了，林阿姨不会有事的。”
越初佝偻着腰，双手放在膝盖，气息还没平复。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焦躁不安。
许蔚然把杯子递过去，“越初哥，喝点水吧。”
他回头，刚想接住，才发现女孩的手掌擦破皮了。
“你受伤了？”他乱成一团的大脑，逐渐恢复清醒。
越初后知后觉，这一路自己都跌跌撞撞，她怎么能不受伤呢？
“对不起，我……”看到她的伤口，越初的心揪成一团。
“我没事儿。”
“你等一下，我去护士站要张创可贴。”越初跑过去，很快回来。
他还带了几根消毒棉签，小心翼翼的帮她伤口擦拭干净。
“疼吗？”
“不会。别想那么多了。”许蔚然拉着他，“我们在那边坐着等。”
“嗯。”
越初坐在长椅。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没有精气神。
他有些后悔。
在此之前，自己还在埋怨林侨。
也许那时候，她正在跟歹徒搏斗，异常凶险。
越初正懊恼着，耳朵里传来一阵悠扬的声音。
许蔚然将耳机挂在他耳朵，“听会儿歌吧。”
“好。”
越初在音乐声中，逐渐平静下来。
警队的人正在那边讨论案子。他站起身，走了过去。
据他们描述，当时行凶的有两个人。
林侨抓住了一个，还有一个已经潜逃。
越初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我要把他抓回来。”
“阿初，还是安心读书吧。欸，对了，你今年高考，是吧？”
越初点点头：“是。”
其中一个警察拍拍他肩膀，笑着说道：“好小子，到时候报考警察学院啊。”
越初的唇动了动。
不等他回答，手术室的门推开了。
他连忙跑过去，“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现在送到病房，等会儿就会苏醒过来。”
“好。”
得到消息的越凌天也赶了过来，守在病房里。
父子俩谁也没说话，保持着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床上的人睁开眼睛。
林侨虚弱的声音，一时间还有些迷糊。
“我怎么了？”
“妈……”
“老婆！”越凌天一把推开儿子，抓住了她的手。
越初：“……”
等那两人说完话，才想起旁边的他。
越初走进床边，“妈。”
他的话刚出口，林侨就红了眼睛。
“哎！”
这些年，母子俩的关系有些僵。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自己一声“妈”了。
越初站在病床前，垂着头，“妈，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林侨笑了笑，“我们一直都是母子呀。”
这时，护士进了病房。
检查完之后，让他们注意最近的伤口和营养补充。
林侨躺在床上，脸上的血色还没恢复，显得有些虚弱。
这样的她，和平时英姿飒爽的样子大相径庭。
“明天开学了吧？本来还想送你们到学校，和老师交流一下的。”
越凌天在一旁说道：“老婆，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伤。”
“现在两个孩子最关键的一学期。”林侨顿了顿，“我真想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林阿姨，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林侨欣慰地笑了笑，“好孩子，阿初有你在真好。”
“没有啦。”许蔚然有些腼腆地笑。
越凌天拉上一旁的儿子。
“你妈还没吃饭呢，这会儿肯定饿了，我们下去给她带点上来。”
两人走后，林侨才说道：“其实，我这个母亲做得挺不称职的。”
“林阿姨，您已经够好了。”
“他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错。”
许蔚然有些好奇，“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看的出来，林阿姨想找人倾诉。
林侨沉默了会儿，似乎在整理思路。
这件事在她心里压抑了太多年，已经不知该如何从何开口。
许蔚然也不催促，就坐在病床边，安静地等待。
沉默了几分钟后，林侨娓娓说道。
“阿初从小就是个懂事听话、聪明乖巧的孩子。他13岁生日那年，我准备带他去游乐场。”
没想到，路上遇到几个歹徒，正劫持了人质。
林侨当时在休假，但职业习惯让她立马跟了上去。
那会儿的越初虽然年龄小，但在她的熏陶下，有着超乎同龄孩子的沉着冷静、机灵敏锐。
林侨急着救人，就让他利用身体优势，从排风口钻进去。
没想到，越初解救出人质，自己却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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