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因为你信中的一句话，聂家军就会全力去攻击北青国，到时候无数条人命因你而死，无数军饷因你而消耗殆尽？”
“臣妾顾不得这么多。”
“臣妾就是要扳倒太子。”周杏雨声音突然变大，神色也没有了刚才那种淡定。
“你们两父子都是这样。视人命如草芥。
一句话就能把一个人杀掉。
所有困难在你们眼中也都不是困难，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奋斗一辈子都做不成的事情可能在你们一顿饭之间或者一盏茶之间就做成了。”
皇上有点惊讶。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从没有人如此直接地跟他说过。
周杏雨似乎也不打算与皇上交流，也不打算等皇上回答，她继续说道：
“所以我也写一封信，让北边二十万大军因为我的一句话去打，有什么问题？
一句话杀人的事情你们父子能做怎么我就不能做？
就因为你们是高贵的皇族？”
“大胆！放肆！”皇上呵斥。
周杏雨又回复平淡的神情道：“看来陛下又要一句话杀了臣妾。”
皇上被气得无言以对。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道：“朕懂，朕年轻的时候也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
从前皇上也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若不是大皇子造反，他可能也要蛰伏一辈子，不可以有出头的一日，更不可能像今日这样成为一句话掌握别人命运的人。
想到二十年前太子造反，二十年后还是太子造反。
皇上无奈地笑了一下，真是讽刺。
“罢了。”皇上一声叹气。
周杏雨不过是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她说的确实也是事实。
衍儿确实是对不起叶家，只不过周杏雨报复的方式太极端了一点。
“信未发出，你到底也没有对聂家军造成实质上的伤害，朕就饶你一命。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对不起边关的将士，就罚你去给战死的将军守墓十年。”
说完，皇上就命人将她带走。
...
岳抒怀和萧鹤轩这边去了探望怀孕的勤王妃。
勤王不愿被王妃被琐事所影响，就拉了二人出去花园聊天。
“衍儿小时候很乖，很正直，很有礼。”勤王叹息道。
“要是先皇后还在，他也许不会变成这样。
还是我对他的关心少了。”勤王又忍不住自责起来。
二人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勤王。
说是因为勤王关心太子太少吧，这其实也不是他的责任。
他一个做皇叔的，难道还能亲手教他怎么做人吗？
而且王府不在宫内，太子成年后也离开了皇宫。
别说是他这个皇叔，就算是先皇后还在，也不能日夜陪伴他。
但是如果说不是他的责任吧，那难道又是皇上和皇后的责任？
即使是也不能这样说啊。
岳抒怀只好安慰道：“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天意。”
“殿下若真是心里过不去，将来多多陪伴小世子，让他好好长大成人就当是弥补了。”
萧鹤轩也道：“既然想不通，殿下就不要想了，每个人有自己的造化，现在的他是由过去的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不是一次半次的陪伴或者开解能改变。”
勤王无奈点头。
过了一会，勤王又道：“对了，北青国那边有意求和。”
“真的吗？那太好了了。”二人说道。
虽然上京离北边甚远，边境的战事没有影响到繁华的上京。
但是每每想到北边的民众因为战事而不能生产，不能贸易，没有饱饭吃，流离失所，二人还是不忍。
现在北青国求和当然是好事了。
勤王又道：“北青国求和其实抒怀鹤轩你们和你们的拍档江月有很大功劳。”
二人不解。
勤王继续说：“因为北青国求和的原因是因为你们新研究的冰融纱抢占了原先他们在其他国家的市场。
现在因为冰融纱的畅销，水瑶纱反倒越来越滞销。
加上聂家军本来在战力上也比北青国略胜一筹。
所以他们就打算讲和。”
“不过他们的条件是希望能重新在大业的国内售卖水瑶纱。”
“皇兄的意思是希望你们俩代表大业去跟他们谈谈，到底怎么分配市场，或者怎么定价，能让双方都满意。”
“什么时候出发？”萧鹤轩问道。
“皇兄希望你们收拾收拾尽快出发。”勤王言简意赅。
在花园聊完后，二人又去王妃的房里给她打了个招呼告辞，就离开了勤王府。
回程的路上，岳抒怀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打算如何与北青国谈判？”
萧鹤轩道：“没有。但是既然皇上开口要我们去，这一趟我们必须要去。
至于到时候怎么说，我还没想好。”
萧鹤轩见岳抒怀沉思，又问：“你跟我想法一样，也觉得根本没得谈？”
“嗯。”岳抒怀道，“若是在冰融纱研究出来之前还有得谈，现在怎么谈？
冰融纱质量比水瑶纱好，重量比水瑶纱轻，成本也比水瑶纱低，它天生就会比水瑶纱的定价低。
若你是普通百姓，同样甚至更好的布料卖得更便宜，难道你会去买贵的吗？不会吧。”
“北青国这个要求恐怕我们达不到，不是我们不想，是百姓不买账。”
“只能答应开放买卖，到时候由市场来决定谁可以留下，谁要淘汰。”
二人讨论一番后无果，只能先放下不说，等到去与北青国谈判的时候再想办法了。
岳抒怀回到江氏布行与江月交代了一下情况，说到自己要去与北青国谈判布料的事情。
不知道情况会不会乐观，也不知道水瑶纱还会不会给大业带来冲击。
不管怎么样，岳抒怀还是让江月多备一点冰融纱，以备不时之需。
江月表示她会写信跟父亲商量一下，看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准备。
如果到时候皇上为了讲和禁止江氏布行继续生产冰融纱，要给水瑶纱让道的话，就尽快开发另一种布料，尽量不要影响布行的生意。
“过几个月天气就开始冷了，到时候不论冰融纱还是水瑶纱都会销量大减，尽快研究出冬天用的新布料反而对布行更好。”
二人商量定之后，岳抒怀和萧鹤轩又分别回摘星楼和望月楼简单交代一下就开始着手准备行囊，等着出发去北边的日子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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