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羽一把抱起了夏挽月:“如果这一切都是幻境,该破碎的时候就不会破碎,不是说你不踏入紫云山,梦就不会破碎了。”
夏挽月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这个不灭四重,在这个不灭一重面前,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夏挽月冷笑了一声,幻境还真是不讲道理,不灭一重都可以压制四重了。
夏挽月闭上了眼睛,已经准备接受一切破碎,然后又回到那个让她绝望的地方了。
“林殊羽,你真是个狗日的,放下来,放下来,不注意影响吗?我紫云山的山风都要被你带坏,我看有些修士不想着好好修行了,倒是研究起怎么找道侣了,你这次更是将手伸到了自己山峰了,连你师姐都收下了。”
前方却是传来了古板的说叫声。
仇让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上一次林殊羽抱着清月就这么在紫云山行走,如今几年过去,又抱着夏挽月这么回来了。
这狗东西,真是有够多情的。
“这次恕难从命了,不能放下了,师姐被困幻境之中五十余载,精神很不稳定,到现在都还认为这是幻境。”
林殊羽对着仇让说道。
夏挽月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她的神情波澜巨大,兴奋,恐惧,绝望?
无数交织的情绪,让她的面目看上去十分痛苦。
就算是幻境,再见一眼紫云山,再见一眼甲子峰,也是好的。
仇让的神色马上就变了:“快带她回甲子峰,我等下让浓云过去瞧一瞧,她是主修幻境,可能会对其有帮助,只是这东西,还是要看她自己,别人的帮助甚小。”
李浓云,是仇让的道侣。
也正是如此,仇让知道幻境对精神的危害有多大,更何况还是被困在幻境之中五十余载,换成别人早就疯了。
“多谢仇师兄!”
林殊羽对着仇让道谢。
“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同门。”
仇让冷着脸给林殊羽让出了道路,然后去寻自己道侣了。
都说这仇让铁面无私,是冷脸判官。
但是其实是兽面人心,那张冷面之下,亦是藏着温情。
夏挽月一路沉默,只是不断的看着紫云山的一草一木,曾经行色匆匆,很少看紫云山的景色,如今却是一眼都舍不得错过。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回到废墟了。
林殊羽抱着夏挽月直去甲子峰。
“师父!”
甲子峰传来了王溪月的声音。
那个小姑娘欢快的跑到了王溪月的身前。
林殊羽也放下了夏挽月。
夏挽月抱起了王溪月,突然大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王溪月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紧紧的抓着夏挽月的手臂:“师父,你怎么了?”
此时古剑涯和周寒也走了过来。
看来古剑涯的速度比林殊羽要快,毕竟那边也更近,而且林殊羽在路上,还要耕地。
古剑涯和周寒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殊羽的身上。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夏挽月哭成这个模样,根本就没有见过夏挽月哭过。
这种情况,肯定又不好直接问夏挽月。
两人便是只能把目光放在林殊羽的身上了。
“师姐在幻境和现实之中扭转,困在秘境之中五十多年,她在秘境之中,无数次回到紫云山山脚下,有无数遇见同门来救她,最后却是又回到了那废墟的起点,循环往复,如今,她已经不相信,这是现实了。”
林殊羽言简意赅的概述了发生的事情。
“师妹,别怕,已经回来了。”
“师姐,别怕,已经回来了。”
古剑涯和周寒几乎是同一时间默契的说出。
古剑涯的脸色有些沉重,他知道那里的幻境有多么熬人,自己差点疯了,不是魔源,他就死在那里了。
明明夏挽月已经承诺不去那个地方了,结果还是跑去那里了。
不过现在却不是责骂夏挽月的时候。
夏挽月却没有任何触动,因为这样的话语,她在幻境之中,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王溪月抓住夏挽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师父,摸摸我,我是溪月,我是真的溪月,这不是幻境,师父,回家了。”
夏挽月摸了摸王溪月的脸,擦拭了一下泪水:“我知道了,这是现实,你是我的小溪月。”
其实在场的人,都清楚。
夏挽月的那眼神,根本就没有相信这就是现实。
幻境之中,王溪月当然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幻境之中,哪一次不是这种真实,又感人肺腑的场景,哪一次又不是虚妄呢。
可是即便是认为是幻境,即便是认为眼前的王溪月是假的,她依旧不愿意伤害这个小徒弟啊。
只能依靠时间治愈了。
几人带着夏挽月到一处空地,点起了篝火。
甲子峰除了朱颜闭关,也算是到齐了。
“周寒那边,果然也是傀隐族在幕后筹算,我看这个样子,傀隐族在不久的将来,怕是有大动作了。”古剑涯对着林殊羽说了一下。
“比罗山那边叛变了,也是傀隐族给了更多的利益,那比罗山祖师也是想自立为王,彻底摆脱附庸,所以和傀隐族联合了,已经十几个紫云山弟子死在比罗山上了。”
林殊羽也将自己那边的情况说给了古剑涯。
古剑涯到底是经历的风霜多了,显得很平静。
周寒瞬间的杀气就来了:“养不熟的白眼狼,师弟你没什么重伤吧?那比罗山现在不弱。”
“比罗山,我杀完了。”
林殊羽淡漠的说了一句。
周寒直接愣住了,一路上,古剑涯没少说过这位小师弟的神通广大,那顾云也是在一旁添油加醋,满眼都是对小师弟的崇拜。
可是那比罗山祖师可是有半步虚空境的。
林殊羽将玉简给拿了出来,飞到了古剑涯的身前。
“这是从比罗山山主搜魂来的,交给宗主吧,也算是给山门一个交代了,免得说我无故灭了一个盟友,不过别让他派人去接收比罗山了,距离紫云山实在是太远了,傀隐族最近不安分。”
林殊羽对着古剑涯说道。
周寒神色有些惊愕:“小师弟,你现在不灭一重,能杀半步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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