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她吗？”玛格丽塔好奇地问道。
安格端着酒杯，眼神还停留在那位贵妇的背影上，语气平静：“不认识。但她很像一个人。”
“像谁？”玛格丽塔眉头一挑，语气中多了一丝兴趣。
“我说了你也不认识。”安格摇了摇头，话锋一转不再深入。
玛格丽塔撇了撇嘴，却也没再追问。
很快，又有几位年轻的贵族走了过来，其中不乏长相俊秀、衣着考究的家族子弟。
他们纷纷向玛格丽塔递出邀请，想要请她跳一支舞，但无一例外都被她婉拒了。
“你怎么不去跳舞？”安格一边看着舞池中缓缓旋转的人群，一边明知故问。
玛格丽塔冷哼一声，语气带着点恼意，“我穿着你让我穿的附魔武装，跳什么舞？”
安格耸了耸肩，装作无辜地笑了一下，倒也没有反驳。
就在这时，已经完成寒暄的普特·泰勒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安格伯爵，有时间聊聊吗？”他语气平和，目光中却有些期待。
“有啊，就在这聊吧。”安格指了指身边的空位，一副毫不讲究的模样。
普特原本是打算将他请去书房详谈的，此刻见安格态度坦然，也只好顺势落座。
他轻轻调整了坐姿，开口便切入正题：“安格伯爵，你怎么看群岛位面的未来发展？”
“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安格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普特神色微顿，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他的侍卫在旁，玛格丽塔也投来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
她微微抬手，用手肘轻轻戳了一下安格。
安格叹了口气，只得补充道：“我是说……你这问题本身就问错了。发展方向应由北境议会那些议长们商议才对，不该来问我。”
“可塔斯马尼亚大陆如今归属于帝国的土地中，安格伯爵你所占的土地，已是其中的三分之一。”普特慢慢说道，语气显得更加郑重，“将来的发展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你。”
安格托着下巴思索片刻，随后缓缓点头：“既然你真想听听，那我就说说我们的建议。”
普特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认真倾听。
“各领主之间的土地分散，彼此封闭，很难形成有效的统筹和交流。”安格语气淡然，“要我说，应该设法用一种方式把所有的领地连接起来。”
“这个想法不错，”普特点头道，“但你也知道，想要让各大贵族坐下来统一意见，可没那么容易。”
“其实也没那么难。”安格笑了笑，“你看我自己的领地，不就连接得挺好的吗？”
“你是说那条……有轨车线路？”普特眼睛一亮。
安格点头：“正是。有轨车系统能打通封地之间的交通，促进物资、人力流通，甚至还提升了安全性和效率。”
普特眼中露出思索的光，随即问道：“那造价如何？维护成本高吗？”
安格没有隐瞒，把有轨车的建造材料、技术要求以及后续养护一一讲明。
他讲得细致，甚至举了几个实例，言辞中不乏自信与实干精神。
听完后，普特沉默下来。
他上任执政官不久，虽然想做些实事，但他只是一级战士巅峰的实力，远不如安格拥有的武力与人脉。
他此番主动接触安格，其实是想探探口风——看看安格是否有插手“第一执政官”之位的打算。
安格看出了他的顾虑，却并未点破，只是继续说道：“若群岛位面的各个领地都能用有轨车连接起来，发展速度会远远超过现在。你也应该清楚，这背后有多大的好处。”
“我当然明白。”普特点了点头，“可这牵扯到太多贵族的土地——利奇菲尔德平原上有好几个侯爵、伯爵家族，那可不是轻易能动的。”
“这就要靠你去协调了。”安格耸肩，“我自己的封地和有盟约的贵族，都已经通过轨道系统连通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普特急切地问。
安格耐心讲述了自己的方法——如何通过战场合作、利益分配、共建军备来巩固盟约，又如何借助有轨车系统增强互信。
他讲得直白，方法虽务实，但每一步都建立在安格个人实力与声望的基础之上。
普特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些，也没有安格那种能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能力。
“安格伯爵……有没有其他方案？”
“也不是没有。”安格想了想，“你可以先修建一条线，先从‘点’开始，而不是一下子铺开。”
“比如，威尔要塞和阿姆纳地城之间的线路。如果这条线路建成并运行良好，其他贵族自然会动心。”
“这主意倒是务实。”普特点头，“你愿意牵头做这件事吗？”
“当然愿意，不过需要威尔要塞市政厅承担一半的建造费用，建成以后收益我们五五分。”安格说道。
普特考虑一下后，点头答应了这个条件。
安格笑着举起酒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普特也举起酒杯，和安格轻轻一碰，“合作愉快。”
他眼中已有了新的火光——仿佛看到了打开群岛位面格局的钥匙。
随后，两人又聊起了塔斯马尼亚大陆后续的开拓计划。
“安格子爵，”普特语气试探，“你对布鲁克草原有没有兴趣？”
安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中的液体。
语气淡淡地道：“那片草原的蜥人部族可不是好惹的，我没那个闲心去和他们纠缠。”
“而且从地形来看，若要发动进攻，队伍必须穿过数个缓冲区域，还要绕过几个中立据点，光是后勤补给就是个大麻烦。”
“听上去是没什么信心？”普特笑着挑眉道。
“这和信心没关系。”安格抬起头，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幅描绘塔斯马尼亚地形的挂画上。
“那里确实比利奇菲尔德平原更适合放牧和种植，但这种事，恐怕是那些一心想养马、扩展牧场的贵族才会上心。我现在关注的方向，不在这。”
话音一落，他忽然侧头看向玛格丽塔：“你们家族呢？有打算染指布鲁克草原吗？”
玛格丽塔原本正端着酒杯看着远方的舞池，被他突然一问打断，眨了眨眼：“我不参与家族的决策，这种事我不清楚。”
“难道泰勒家族开始养马了？”安格笑着追问，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那倒没有。”普特接过话茬，“只是听说布鲁克草原的土壤比利奇菲尔德还要肥沃，适合长期耕种，所以才想问问你的看法。”
“可问题是现在帝国和蜥人之间还处于停战状态。”安格摇头道，“贸然出兵，只会引起外交层面的麻烦。”
“但总得提前谋划好。”普特语气坚定，“到了真正要动手的时候，才临时决定，往往会错失良机。”
安格斜睨了他一眼，心中隐隐察觉到些许深意。
他没有接茬，而是慢慢将话题淡化了下去。
毕竟，他如今的重心并不在扩张封地。
与蜥人的冲突，他暂时无意掺和。
又聊了几句，两人便互道告辞，普特转身离开。
虽然未能探得安格的真实意图，但对于有轨车线路的构想，他已是颇为赞同。
伏尔加格勒的发展差距已是明证——北部区域的扩张远胜南部，自从那道城墙竖立起来，两边的经济与人流几乎成了两个世界。
如今，伏尔加格勒北部地区的海产甚至已销往威尔要塞，成为当地市集的热门货。
而令人不解的是，塔斯马尼亚大陆南部沿岸，却罕见地没有任何海产，连一尾小鱼都捕捞不到。
这个谜团至今无人能解，倒成了各地传说的源头之一。
普特走后，玛格丽塔侧头看着安格，语气似真似假地调侃道：“恭喜你啊，谈成了一桩生意。”
安格轻哼一声，似是不以为意：“就算他不答应，我也早打算把轨道修建到威尔要塞附近。”
玛格丽塔轻笑，嘴角微挑：“你未免太自信了吧？没有周边贵族的允许，你凭什么修过去？”
“等你回到阿姆纳地城，就明白了。”安格语气从容，神色带着几分笃定。
两人正闲聊着，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安格，恭喜你啊。”布兰登·摩根走近，面带微笑，“这还是你晋升为帝国伯爵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安格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微微行礼：“伯爵大人太客气了。我不过是个闲散贵族，怎敢和北境议会第三军团的副指挥官相提并论。”
“你啊。”布兰登轻笑，随意地拍了拍安格的肩膀，“没想到你还记得那点过节。”
“当然记得。”安格笑着摇头，“说起来，我如今的成就，还真得感谢第三军团。”
说完，他举起酒杯：“这一杯，敬你。”
他一饮而尽，杯中酒液顺喉而下，带着几分戏谑和几分认真。
布兰登微笑着接过话，却未喝，只是落座在安格对面。
他神色略带感慨，语气随意却藏着些旧事未了的情绪：“可惜你当时没接受海伦，不然现在你我就真成了一家人。”
安格笑出声来：“伯爵大人别说笑了。海伦那时候心思早就定在科道身上，你们就是再努力撮合也没用。”
“她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会。”布兰登摇头惋惜，“我到现在还为她感到遗憾。”
“缘分这东西，哪是一两句话就能讲得清的。”安格摊了摊手，语气平静。
“再说了，科道也不差，他在群岛位面将来也会有所作为。”
布兰登只是沉默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复杂而不置可否，仿佛那段旧事仍未随时间淡去，只是藏得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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