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喔喔——学长，集中注意力！你现在非常不稳定……呀啊！”爱希娅失声。
起居室中央，一颗蓝若明灯的光球随之碎成多道光束喷向四周。
克里斯伸手拽过余欢手臂，连着衣襟挡住面部，才保住脸没有被光束击中。
“哇哇啊……”
很不幸，余欢的突然倒下正中了他的满怀。
“学长……我都说过了，你要是自己有混乱的感觉的话，就停下来，不要继续逞强给魔力球供给魔力了……”
“……你们有没有受伤？”
爱希娅嘟着嘴，有些责怪地爬起来。
“没有是没有，但是……诶？学长？”
克里斯抖擞两下躯体从下边爬开，余欢则侧倒在地上，双手十指绷直，语气虚弱道：“……我没事。”
“真……真的吗？你的脸色很惨白喔。”
“我的脸色什么时候不惨白？”余欢笑了笑，轻喘着说道。
“哎呀……我是指你的脸上，你看不到，现在你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糟糕。”
余欢在地上用力挣扎一阵，即刻歪歪扭扭爬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你一定就是我绝对的天敌。”他说，“任何一个魔力持有者都绝对没办法和你对抗。”
爱希娅抖了抖湿透的裙角，走过来搀扶住余欢。
“为什么？通过刚才的魔力实验，学长你是有了什么感悟吗？”
“亚魔法的催生动力来源于环境元素，所以面对你这样一个‘哑火体’时，魔法师就会哑火，或者用出的，不，应该说是从手中脱手的魔法基础元素就会扭成一片混乱消散并回归到环境本身，由此出现了搅乱魔法术式的现象。”
“什么意思啊？”
“你的「乱魔」称号被授予的原因应该是这样，但人们也许都没有想到，你的体质远比这样更可怕。”
余欢说着，比了个手势让克里斯重新点上煤油灯。
“在你刚才的魔力溅射出去后，好像就变成水流了，小爷还以为打在身上会很痛呢。”克里斯抓起玻璃外罩，捣鼓一顿后点上了灯。
起居室内又恢复了明亮。
“这就是我想说的一点。”余欢点点头，看着爱希娅的眼睛。
“我刚才失去了对魔力的控制，并不是不能停下对魔力汇聚的掌控，而是失去了掌控，你如果读过魔法古籍，应该就能理解‘魔力失控’。”
“没有听说过。”爱希娅的身体并没有魔法资质，别说是魔法书，自苏醒以后，她就没怎么碰过书这种东西，只有偶尔的时候在图书馆看过几本记载世界地理和历史的古籍。
“好吧，我简单一说，你就明白了。”余欢盯着爱希娅的眼睛认真道：
“你并不是魔法术式的哑火体，而是魔力与元素的风暴眼，以你为中心，身边若干距离的元素和魔力调动都会被‘风暴’，也就是某种力量干扰导致失控和混乱。”
爱希娅呆愣地嘀咕着：“风暴眼……”
余欢拨弄起手指，四肢麻木、内脏周围的沉重感正在减轻，他清楚记得刚才紊乱魔力流经全身各处造成的肢体迅速麻木、神经受压和大脑对术式理解趋于空洞的感受。
“我以为只有亚魔法才会受到我的影响，原来魔法受到的影响还会更重。”爱希娅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要弄清你身上这股不明力量的来源？”
余欢说完，爱希娅抖抖肩笑了笑：
“哈哈哈……欢愉哥，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可是失忆了诶，这种力量肯定和我的过去有关，不过对找回记忆嘛，我可是完全没有头绪呢。”
余欢看着她，不语的同时也认可地点点头。
和爱希娅不同，自己的力量主要来源于吸血鬼布拉德，她在余欢身上诞下的血种改变了余欢的种族，也给予了余欢魔力。
这股魔力深融于血液，这种魔力转化的魔法毫无疑问威力是巨大的，但也必然伴随着极其不稳定和危害身体的副作用。
‘利德尔想要我做什么？布拉德又想要我做什么？’
“久等了，埃尔夫大人。”
一个沉缓的声音从余欢身后传来。
离开很长时间的洛维在这时出现在了起居室的门口。
“浴室的水是从地上运输下来的，因为下雨的缘故，输送进浴室的水被雨水沾染了，我花了一些时间给您准备好了充足的水，您现在要去吗？”
“不，稍微晚些。”
余欢回头对爱希娅道：“这是洛维，我的仆从。”
“不错。”爱希娅平静地咬了咬嘴唇。
‘嚯～我差点忘记了，这是一个存在奴隶制的世界来着的，我要不要……也买一个仆从？嗯……想要一个女仆，而且还得是猫娘女仆！’
爱希娅如痴如醉地幻想着，脸上的笑容也从方才严肃的温床里浮现出来，克里斯咳了两声，拍拍手道：
“该小爷做自我介绍了。”
“喔喔，是介绍给我听的吧？因为这里只有我是新来的，不好意思喔，刚才想到了幸福的事情。”爱希娅摸摸头笑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拿来了一张地图，克里斯将它铺到了毛毯上。
“这是德里沃大陆的地图。”爱希娅一眼认出了地图上这片大陆的形状。
“没错，这个是700年版的德里沃地图。”
克里斯指着大陆偏东的一个“小国家”，然后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这里是维纳斯街，小爷就出身在这，四舍五入算是欢愉哥半个同乡。”
余欢笑道：“半个同乡……呃呵呵，哪有这种说法啊？”
爱希娅双手撑到身后的地毯上，弯身，仰起头想了想：“维纳斯街呀……久闻大名，那里应该很发达吧？我其实一直都想去维纳斯看看，可惜没时间。”
克里斯又在圆圈内部的下方画了个更小的圆圈。
“这里是维纳斯南街，准确来说，小爷是在这块土地出生的，南街不是个好地方，小爷说这些就是想要你们知道，小爷过去在这里饱经生活的折磨，整个南街又脏又臭，全部区域都是贫民窟，贫民并不因为生活在这里而品德高尚，反而更容易堕落……算了，说多了，小爷倒不是觉得自己对自己的出生地没有感情……但维纳斯街就是不适合穷人和正义的人居住，是这样吧，欢愉哥？”
“嗯，在维纳斯街，男人因欲望而道德败坏，女人因穷困而生活堕落，儿童因饥饿而身体羸弱，正义也会在维纳斯街泯灭和异化，只有天生的贵族和拥有财富的外地人在那里才能真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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