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要不要来玩捉迷藏，有我和小苒、楚楚姐和小楹。”
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风宇从楼梯处走上来，兴致勃勃的对风宸问道。
听着嘎吱嘎吱的声音，风宸看向赵景林开口。
“这楼梯该翻新换一下了。”
“知道了。”
赵景林微微低头应答，心中暗叹一声，拍卖会又该上一批极品新货了。
这整座楼都是紫檀木建造的，换下来的楼梯，找大师雕刻成摆件，边角料车成珠子手串，还能卖点儿钱回回本。
“你又把小苒带家来了？”
“既然如今已经十八岁了，还是自己搬出去住吧！”
风宸看向刚刚跑上来的风宇，端着酒杯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
少年身姿颀长，笑容璀璨，穿着一件质感很好的白衬衫，像是个无忧无虑的阳光少年。
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只是风珏情人生的孩子，但风家对私生子总是持以宽容态度。
或者，在这个家族中，不像外面那样将他们称为私生子，只是庶子而已。
如此算来，他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来没受过这人间的疾苦。
“大哥，爸妈都挺喜欢小苒的，我想……”
风宇停下脚步，低头迟疑了下，脸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绯红，挠了挠头。
“大哥，我想找个好日子，跟小苒订婚，你看可以吗？”
风宇目光灼灼的望着风宸，带着几分祈求。
“不可以。”
风宸看了他一眼，显得有些淡漠无情。
“我说过，你不可以娶她。”
“为什么？大哥！难道你也要像爷爷那样，跟我讲什么门当户对的大道理吗？”
风宇有些激动，走上前，拽着风宸的胳膊质问，瞪大的眼眸中，可以看到清晰的红血丝，带着几分怒火。
“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小苒了，你知道，她不是外面那些拜金女，跟我在一起不是图什么钱财，我们两情相悦。”
“而且，当初你想看赵大哥穿女装，小苒她还帮……”
“咳咳！”
赵景林听到这话，忍不住干咳了两声，频频看向风宇，不是，这关我什么事啊？
原本还想帮你说说情，现在，呵呵……
“我不在乎你们是不是两情相悦。”
“也不在乎她是不是拜金女。”
风宸不以为意，甚至没有看风宇一眼。
“你说得没错，就只是门当户对的大道理而已，你是我的弟弟，是风家的人，所以不能娶小门小户的女儿。”
“大哥！你不是神仙么？神仙也在乎这些凡俗定律，甚至比凡人还要封建庸俗吗？”
风宇试图争辩，他知道，大哥在乎这仙凡之说的，他从三岁就开始修道，纵然表现得再不在意，他其实是想当神仙的。
“呵——”
风宸忍不住笑了一声。
“封建庸俗？”
“你是风家的孩子，联姻是你的宿命，之所以要门当户对，不是担心她图你的钱财，也不是要依靠联姻来帮助家族更进一步。”
“爷爷跟姜家联姻，父亲跟轩辕家联姻，十大家族当中，细细数来，谁家跟我们没有点儿姻亲关系？”
“是，如今风家不再需要依靠联姻来增加家族的势力，只是……不能为你破这个例，坏了规矩。”
“只是保持现状而已。”
“从一个小门小户，要发展到勉强算得上一大世家这种程度，少说也得百来年的沉淀，我可不想耗费心思，去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风宸抬手拍了拍风宇的脑袋。
还有一点，出身普通家庭的王萱苒毕竟眼界见识，也比不上世家女。
不值得，为了两人破这个例，给家族带来一个不良的导向趋势，这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家族的事情。
“大哥？你明明也挺喜欢小苒的不是吗？而且她怎么也帮过你……”
“为什么，难道这还不值得你垂青于她吗？一定要守着什么门户之见。”
风宇在一旁跪了下来，抬头望着风宸，双眸中盈着一些泪光。
或许是风宸平常挺好说话，而且也是同龄人，他本以为向风宸说这件事，不会有这么大的阻碍。
“一码归一码。”
“你们凭什么？”
“就因为你是我弟弟吗？你让其他族人怎么想？”
“风家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用联姻牟利，但仍然需要维持着庞大的关系网，正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更要以身作则。”
“我不会为你们破例。”
风宸嘴角勾着一丝恬淡的微笑，垂眸看着风宇怆然的神色，平淡道。
“大哥，求你！”
风宇晃了晃风宸的胳膊，仰头望着他。
“只要你让我娶小苒，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发誓，这辈子对你忠心不二，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风宸拂掉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你没有足够的筹码，也不够强大。”
“不过你可以让她当情人，这个我不管。”
风宸笑着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我可不像你，我只喜欢小苒，这辈子，我只想娶她！”
“其他任何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风宇咬牙切齿的说道，倔强的瞪着风宸。
“哼——”
“下去玩游戏吧，明天搬出去。”
“你没有与我叫板的资格，亲爱的弟弟。”
风宸嗤笑一声，对他这决绝而倔强的眼神，只回以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敷衍一只小狗。
风宇愤恨的起身跑下楼去。
“他会恨你的，小苒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风宇走后，赵景林不禁开口提醒。
他也不理解，风宸为什么会像个上世纪的老顽固，一定要守着门户之见，明明这些事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就算为风宇破个例又如何，风家其他的族人，也不敢因此忤逆风宸替他们安排的联姻。
人们或许都喜欢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赵景林也是那样的普通人。
“那就恨吧，我也不需要人爱我。”
风宸靠在栏杆上，侧目看着跑到楼下的风宇，被王萱苒等几个女孩子围在中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但我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这一生过得太顺利了。”
风宸又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目光落在风宇身上，似乎他的痛苦，对风宸来说很有意思。
赵景林有些怔愣的看着风宸，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思绪有些杂乱，他不信，风宸是这样单纯为了看到别人痛苦，而制造痛苦的人。
即使从小到大，风宸没少捉弄他，把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但此时那人换成了风宇，他反而不信。
随之，赵景林的心中似乎也涌现出一丝痛苦，因为他心底里，大概也不希望风宸是那样的人。
但他又明确的知道，就算风宸真是这样的人，明知道风宸是这样的人，他心中仍然无法割舍……一些盲目的追从。
这让他因矛盾而痛苦，如果可以，他只希望风宸把这些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就好，不要伤害其他人。
“第一天认识我吗？”
“你好像对我很失望。”
风宸回头看向赵景林，微微挑眉询问。
他不在意风宇恨不恨他，也不在意赵景林失不失望，他刚才对风宇说的，就是事实。
他不会因为风宇是自己的兄弟就为他破例，遵从规矩，对家族来说更好。
只不过，他并没有说他要逼着风宇去联姻，他不给风宇安排联姻对象，只要风宇不想，他可以一辈子不结婚。
既然如此相爱，又何必追求什么世人的认同和所谓的名分。
“没有，只是担心，二少爷因此与您反目成仇。”
“到时候，或许会为家族带来更大的损失。”
赵景林低头隐藏着眼中复杂的思绪，他知道，想要在风宸面前隐藏什么，很难，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倒是挺看得起他。”
风宸笑了一声，起身拍拍赵景林的肩膀，转身走了。
“你还是少替旁人操点儿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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