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垂头丧气，他不甘心啊。
要知道，这一把，要是赢了，自己可就……
“哥，你身上带钱了么？你借我点，我…我的…翻本儿，刚才这把，你也看到了，我运气很旺的，那个瘦子是走狗运，只要在来一波，我就能全赢回来。”
白军其实不想赌，他对这东西，好像没什么兴趣。从走进来以后，除了看那几个漂亮姑娘，比较养眼以外，他并没有任何想走上牌桌的欲望。
他觉得，赌其实就是冒险，是对你未来不能把握的一种冒险。
有本事把握一切，才是真的。赌，就是把自己的未来放弃，交给未知。
不过他不想驳了小虎的面子，还是从兜里，抽出来了一沓钱。
大概的有200多块，数了数，拿出个整数。200。
给，就这么多，不管输赢，再来一把，完事，咱们走。
看到钱的小虎，就好像是泄气的皮球又被充满了气一样，瞬间就活力四射起来。重新兑换了筹码，小虎就好像一个复活了的鬣狗，重新开始寻觅食物一样，又到处转悠起来。
他不想玩爬三儿了，换个。
这次来个洋气点的吧，轮盘赌吧。
不出所料的是，很快，小虎的筹码，就没了，几轮下来，200块钱，化为乌有。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虎也没有再好意思开口了。两个人，垂头丧气的走出了门。
路上，谁也没说话。小虎很沮丧，后边几把，他其实也赢了一点，但是输多赢少，短短几个小时，一千大几块钱，就没了，就好像是空气一样，从你的身边，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你这，完了多久了。看你样子也不像是第一次来。”
“玩了…有段时间了。”
“输的多吧？输了多少？”
小虎没接茬，低着头继续走。沉默了一会，脸涨的通红，低声喃喃的嘀咕。
“前前后后，大概一共，输了有2万多块了。”
“什么！！？”
白军火了，他想到小虎肯定是输钱的，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数目。合着他那三万块钱，已经没了一大半了！
一个大耳光，狠狠的抽在小虎的脸上。打的他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
白军瞪着眼，死死的盯着他。真想一铁锹拍死这个货。
“咱们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弄来的钱，就这么几天，就没了2万？！你是猪么，你想过没有，你这个蠢货！”
“哥，那个…我还欠了一些钱。”
“啥！？合着光输了钱，还欠钱？欠多少！！！”
白军几乎是在吼了，他真的想拍死这个蠢货。然后挖个坑，直接埋掉。本以为，他也就是玩玩，耍几个钱，也没什么，哪成想，这么大数目。
“那个赌坊里的老板，是咱们这的一个混混头子，他在那开帐，只要是赌过的客人，本地人，不方便了，都可以借钱，不过每天有限额。我…我那段时间，手不顺，借过一点。”
“一点，一点是多少！你给我说数儿！别模糊。”
“没多少，前后加起来，也就一万块。”
白军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气死了，输了2万，欠着一万，那意思你的钱，已经花光了吧？
我没还，我现在没钱了。我买衣服，给我妈一些钱。今天我本来也是想回点本儿，好能缓过来，没想到……又输了。
无语，这还说什么？真是要被这个表弟气死了。
白军本以为，这些钱，能让自己和他们都过上好日子，结果。这还什么都没做呢。他的钱已经没了。
他隐约感觉到，借的钱，没那么简单。
“他借你钱，有利息没？”
“有，利息还挺高的。本来我没借多少，一段时间没还上，这才变成了一万来块。”
“明天，我拿上钱，你和我，去把赌债还了。听明白了没？有几个钱，你这得瑟的，这下好了，什么也没干，钱都没了。”
小虎唯唯诺诺答应着。白军不想搭理他了已经，说好时间，直接回家。
第二天，天刚亮，白军带着钱，找到了小虎。
两个人又来到了那个赌坊。
听说他们是来还钱的，里面的人告诉他，要上楼，4楼中户，还钱在那里。
两个人上了楼，敲开门。
这里很安静，甚至有点典雅的味道。房间不大，和下面赌坊嘈杂喧闹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白军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下面那么吵闹，但是一关上门，就听不到一点声音。他不知道，下面的房间其实是用隔音材料在墙壁上贴了厚厚的一层。这个开赌坊的，可不是一般人。当然，一般人能开这东西么？
听说是来还钱的。两个人被直接带进了里屋。
里屋布置的更豪华，完全西式的沙发和桌子。沙发上上坐着一个老头。说老其实也不是很老，大概也就刚过60的样子。
身材中等，头发有一点花白。最显眼的是，他瞎了一只眼。左眼是一个疤。
他没有做任何掩饰，什么眼罩，眼镜，都没带，就那么让伤疤露在外面。
独眼老头儿，坐着，抽着烟，就用那唯一的一只眼睛，盯着两个人。
小虎冲着老头，点头哈腰的笑着，满脸堆着讨好的意味。就好像谄媚的一条狗一样。
白军有点看不过去了。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让他说话，别光在那谄笑。
小虎这才结结巴巴的，说明来意。
独眼老头儿，看了看他们。笑着点点头。还钱，好事啊。来，把账本拿过来。
旁边的沙发上坐的女人，递过来一个蓝色的硬皮本。独眼拿过来翻了翻，很快找到了小虎的名字。他费劲的用那只仅剩的眼睛，盯着账本看了看，看清了。这才把本子放下。
“你，一共借了3000块钱，最早一笔，是一个月前，最后一笔是十天前，按日利息百分之2计，加上水头费，还有每天固定的贬值费。一共是，块。”
啪，蓝色硬皮本，被扔到了桌子上。
听到数字，白军头发直发炸，小虎告诉他最多是一万，他今天身上只带了一万块。现在这是。这哪是要钱，就是要命呢。
小虎也很吃惊，他知道这个钱是要高利息的，但他没想到这么高。本来他以为，也就翻翻倍再加点，最多也就7，8千顶头了。他说一万已经是大大的富余了，没想到，这么多。
小虎脖子有点粗了，他梗着脖子，怒气冲冲的瞪着老头。
“曹哥，你当初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只说有利息，哪来的什么水头费？还有什么，贬值费？贬值什么？”
“哈哈，笑话，你没看到现在外面，物价在涨么？你今天拿一块钱，吃一碗面，明天就的拿2块钱，不把这个算进去。我借钱给你，不是亏死了么？再说，你借钱做什么。是去发财的，你要是赢了钱，一把，别说还钱了。买房子都够了。自己是个倒霉鬼，输个精光，跑我这哭穷？哭你mb呢？！嗯？”
独眼老头恶狠狠的把烟头一掐，站了起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小虎的脸上了。
小虎也火了，他没想到借的时候。好话说的高高，这会，翻脸不认人啊！
可还没等哥俩再说话，身后，老头的几个打手已经围了过来。本来他们都是分散在屋子里，有的抽烟，有的坐着看报纸，有的抱着收音机，听不知所谓的节目。
现在4个人，围了上来，一个高个子，穿着白背心的大汉，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小虎的后腰上。小虎一点防备没有，一下被踹的跪在地上。另外一个人跟着也是一脚，同时掐住了小虎的后脖子。
老头这时候，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对着小虎的头顶，就是一下。
就这一下，小虎直接瘫倒在地毯上。
白军也被另外两个人一脚踹倒。两个打手按住了他的手，被着手压住，动弹不得。
来时候装钱的黑皮包，掉在了地上。独眼老头骂骂咧咧的低头拿了起来。打开看了看。他也没数，只是翻了翻钱，就把包往旁边一扔。重新点上一根烟。
重重的吐出一口烟雾，老头嘿嘿冷笑着。
“行了，你们是新人，不懂我这的规矩，这一包钱，大概的有一万吧？也许不够，就算8000吧，再给你们3天时间，本来应该还5000的。今天给你上了记号，就少点。3天后，还4000，账就请了。要是还不上，那就继续算利息。”
白军低着头，看着旁边，满头是血的小虎。牙咬的咯咯响，但能有什么办法。
“好，您是，曹哥是吧。行，都按您说的办，我们没意见。”
听到白军这样说，老头儿点头示意了一下，手下人放开了他们。
白军爬了两步，扶起了小虎。
小虎满头都是血，但人没晕，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老头。白军怕他再说什么。使劲搀着他，让他起来。一边点头哈腰的跟老头说着好话，一边使劲的拉着他往外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别说话。咱们先走。回头再说。”
白军在小虎耳边低低说着。
小虎没在吭气，踉跄着，两个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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