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让欧阳靖远甚至来不及多想,猛地转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落星涧外奔逃,凌乱的脚步声在布满碎石的涧底敲出急促的回响。
身后的厮杀声、兵刃碰撞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每一声都在撕扯着他紧绷的神经,让他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他只知道,必须跑,必须逃离这片吞噬了无数族人的血色炼狱。
“想跑?没那么容易!”燕青鸾的娇喝声带着刺骨的寒意,从身后骤然响起。
话音未落,那道暗金色的缚龙索已如蓄势待发的灵蛇般破空射出,索身划破夜风的呼啸声格外刺耳。
欧阳靖远只觉脚踝一紧,一股巨大的拉力瞬间传来,他重心失衡,整个人朝前踉跄着扑去,重重摔在地面上。
膝盖与手掌率先接触地面,尖锐的碎石瞬间划破皮肉,火辣辣的痛感顺着神经直冲大脑。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手掌按在碎石上时,稍一用力便痛得钻心,只能狼狈地撑着地面,抬起头惊恐地回头望去。
只见燕青鸾正朝他逼近,步伐不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燕青鸾手中的缚龙索仍牵着他的脚踝,索身上的倒刺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泛着冷冽的光。
燕青鸾的眼神如寒夜的霜雪般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看一件即将被销毁的废品,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
“龙鳞!你敢杀我?”欧阳靖远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他死死盯着远处仍与骨幽篁三人对峙的黎明,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欧阳家族在灵界立足百年,你若杀了我,整个欧阳家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永世不得安宁!”
他试图用家族的威名震慑对方,可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此刻的落星涧,欧阳家的子弟已所剩无几,他口中的“家族”,又如何能知道他是被谁所杀,尤其是他和这个龙鳞所有的接触都是秘密进行的,父亲并不知道。
然而,黎明根本没有理睬欧阳靖远的嘶吼,他手中的天帝剑仍稳稳指着骨幽篁,剑尖凝聚的剑气让三人不敢有丝毫异动,显然已将处理欧阳靖远的权力完全交给了燕青鸾。
骨幽篁三人脸色惨白,身上都带着重伤,被困在黎明的剑气范围内,如同待宰的羔羊。
燕青鸾听到欧阳靖远的威胁,忽然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清脆却带着彻骨的寒意,让欧阳靖远的脊背瞬间爬满了凉意。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勾住脸上的面具边缘,随着她的动作,面具缓缓滑落,露出了一张清丽的脸庞。
“欧阳靖远,你知道我是谁吗?”燕青鸾的声音平静下来,却比之前的娇喝更让人胆寒。
她微微俯身,看着瘫倒在地的欧阳靖远,眼中翻涌着压抑了许久的恨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当欧阳靖远看清那张脸时,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盯着燕青鸾,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那张脸,他曾在多年前见过!
“怎……怎么是你?”欧阳靖远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牙齿不住地打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终于明白,为何燕青鸾看他的眼神如此冰冷,为何她对欧阳家的人如此狠辣——这根本不是一场无端的杀戮,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复仇!
“没错!是我!”燕青鸾猛地直起身,声音陡然拔高,眼中的恨意再也无法掩饰,通红的眼眶里仿佛要滴出血来,“这两年,我隐姓埋名,就是为了等今天!等一个能让你欧阳靖远血债血偿的日子!”
说完,燕青鸾缓缓收紧手腕,缚龙索在欧阳靖远的脖颈上勒出深深的红痕,阻断了他的呼吸。
看着欧阳靖远痛苦挣扎的模样,她眼中的恨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这场复仇,她等了太久,久到早已磨平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下这最后的了结。
欧阳靖远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双手徒劳地抓着脖颈上的缚龙索,却连一丝松动都做不到。
他的眼球向外凸起,原本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渐渐失了神采,嘴唇翕动着,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嗬嗬声,像濒死的野兽在绝望中哀鸣。
燕青鸾看着他生命一点点流逝,手腕上的力道始终没有放松。
直到欧阳靖远的身体彻底软下去,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再也没有了任何挣扎的迹象,她才缓缓松开手。
缚龙索失去了力道,从欧阳靖远的脖颈上滑落,在他颈间留下一道深紫色的勒痕,与之前溅上的血迹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看着地上再也不会动弹的欧阳靖远,眼中的空洞渐渐被复杂的情绪填满——有复仇后的快意,有多年隐忍的委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她抬手按在胸口,那里还在因为刚才的激动而剧烈起伏着。
“爹,我帮您报仇了。”燕青鸾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哽咽,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滴在脚下的血渍里,晕开一小片浅浅的痕迹。
另一边,黎明手中的天帝剑仍凝着冷冽的寒光,剑刃上的血珠顺着锋利的刃口缓缓滚落,砸在青黑色的岩石上,溅起细碎的血花,旋即被夜风风干,只留下一道暗沉的痕迹。
骨幽篁三人瘫在地上,早已没了先前对峙时的硬气。
重伤之下,他们连挣扎的力气都已耗尽,只能眼睁睁看着黎明一步步走近,眼中写满了绝望。
为首的骨幽篁强撑着抬起头,声音嘶哑地求饶:“求你饶我们一命!我们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黎明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应。他在骨幽篁面前站定,天帝剑微微抬起,剑尖精准地抵住了对方的眉心。
那冰冷的触感让骨幽篁浑身一颤,剩下的求饶话语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腕微沉。
天帝剑如一道闪电,瞬间刺穿了骨幽篁的眉心。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骨幽篁的身体猛地一僵,双眼圆睁,最终无力地垂下了头颅。
青蜈和凌慕白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不等他们再次开口求饶,黎明已转身挥剑——两道寒光闪过,伴随着轻微的利刃入肉声,两人的脖颈瞬间被划开,鲜血喷涌而出,很快便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解决完三人,黎明收回天帝剑,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落星涧的厮杀早已平息,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与夜色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压抑。
不远处,东方羽裳正提着长剑,缓步走过战场。
她的衣摆上沾着不少血渍,脸上却不见丝毫波澜,只有眼神依旧锐利,如同在审视一片早已沉寂的废墟。
每走过一具尸体,她都会停下脚步,确认对方是否还有气息——对欧阳家的人,她没有丝毫手软;而对上官府的幸存者,她则会刻意避开,只在他们身边留下一道警示的剑气,提醒他们切勿妄动。
“都清完了。”东方羽裳走到黎明身边,声音清冷,“欧阳家的人全灭。上官家的七个幸存者都在涧边的岩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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