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
蒋大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看着张鑫蕾痛苦的样子，他必须要站出来质问。
“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只是那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是虚伪的。就算有些选择在整体看来是利大于弊，可还是不可避免的损伤某些人的利益。若是那个人有些能量和地位也就罢了，但要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压迫就会接踵而来。其实这小丫头还算是幸运的，毕竟还会有一群人因为她的心情而想尽办法编造谎言不是吗？”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鑫蕾的心理防线崩塌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现在的她明明对你没有任何价值了。”
“你是这么理解的吗？那我无话可说。”深渊之主不置可否，“可你要是有其他想法的话，大可以尽情的诉说出来，比起亚当喜欢在武力上压倒别人，我更喜欢在语言上将那人摧毁。”
深渊之主这句话很奇怪，不知怎么的，蒋大海总觉得它虽然咄咄逼人，可实际上很期待被自己顺说服。
“那好，我就一一回答你。”
“关于韩梓超和你说的没错，只是有包藏祸心的人是正常的，更没有人可以一直遇到对自己好的人。”
深渊之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蒋大海的说法。
“那么就先从张吴蕊说吧。”蒋大海深吸了一口气，理顺了一下思路，“不可否认把鑫蕾接到身边是军方的指示，她从一开始对鑫蕾没有感情，然而就算是这样，鑫蕾也在她那里经历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特别是在得知真相以及鑫蕾和她的关系之后，哪怕是在性命攸关的危机时刻也愿意挡在鑫蕾面前。别忘了，张吴蕊自己本身就有着一段悲惨的童年。淋雨久了的人，在得到两把伞的时候，不是想着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反而可以分出一把给其他淋雨的人，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然后是军方，我想问你，军方的职责是什么？保护民众吗？那什么是民众？一人是，十人是，千人万人同样也是。不要因为军方这个名字就觉得他们是无所不能的，大家都是普通人，只不过他们的肩膀上多了一根担子。这跟担子上一边装着现在，另一边装着未来。不管那边失去平衡，最后都会鸡飞蛋打。所以在第一次发现基因改造实验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军官都自愿的站了出来，把自己孩子送到那个极其危险但是由不得不去的实验室内。他们也是人啊，难道他们真的忍心吗？”说到这里的蒋大海苦笑，“其实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只不过是必须去做而已。关于鑫蕾的话，你可以说他们做的不地道，却不能说他们做得不对。毕竟破局的办法就在眼前，不管是谁也不会选择因为一个人而放弃其他所有人。就像方艳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不一定需要是我，但是一定需要一个人。”
“你在避重就轻。”深渊之主有些不满。
“你不也是吗？”蒋大海不以为意，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张鑫蕾的头。“至于最后，也是你最不该指责的一个人。最离谱的是你一边承认他的伟大，转头又想尽一切办法诋毁，请问你这个世界上有圣人吗？”
没等深渊之主回答，蒋大海继续说道：“我忘了你是深渊的人，所以这个问题还是我自己来回答把。我觉得没有，起码在我看来是这样的。不管多么优秀的一个人，也许都会被生活的柴米油盐所击败。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当然，世界上也是有圣人的，因为我觉得在承担一个人所不该承担的压力的同时，还能保持自己的初心，这样的人不是圣人又是什么？”
“我觉得院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整个孤儿院的孩子都需要他照顾，一针一线都要精打细算。他完全可以放弃这个工作，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的义务。也可以推给，其他的人，毕竟没有人规定所有的苦痛都要他一个人来承受。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正是知道其中的难处，所以不把希望寄托于其他人的帮助上，这样的人到你嘴中却成了虚伪。”
“你知道他为什么开心吗？你不是人，所以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她他开心是因为那些孤儿可以很长时间不用饿肚子了，也可以不必在穿的破破烂烂的。他开心是因为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至于鑫蕾，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出发，没有什么地方是比受到军方的保护更安全的了吧？因此他也只是有些不舍，却不会因为这些自私的不舍阻止鑫蕾奔向更好的生活。”
“最后的最后。”蒋大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请你不要站在上帝视角去对其他人做批判，毕竟你生来就是深渊之主，不会也不可能去了解一个普通人需要面临的抉择。”
听完这些话，深渊之主的眼神变得阴翳起来：“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他们对张鑫蕾的欺骗就能被原谅吗？”
“我没有说他们值得被原谅，而且原谅这件事不应该问我，更不应该问你。”蒋大海看向张鑫蕾，“鑫蕾，你觉得我们两个说的话，谁更有理呢？”
张鑫蕾看了看深渊之主，又看了看蒋大海，最后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觉得你说的更对，而且我也没有怨恨过他们啊。院长爷爷说过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会犯错，如果不给他们改过的机会的话，那好人实在是太冤枉了。”
张鑫蕾说完就笑了起来，随后身体慢慢变小，恢复到了五岁时候的模样。那笑容纯洁的如一朵白莲花，能够将人的内心净化。而她也开始发起光了，身体随后慢慢虚淡，直到北风吹散，融进了宇宙尘埃...
蒋大海的眼角处滑落一点眼泪，算是对这个可怜小孩的最后道别，然后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深渊之主。
深渊之主也受到了影响，蛇眸不断的变化，语气中带着一抹疯狂的意味：“凭什么，凭什么伤害了我的人还值得被原谅？凭什么你又能那么坦然的放下？我要报复！不够，不够！我要将所有欺骗过我的人千刀万剐，让他们的灵魂灰飞烟灭！”
深渊之主的蛇眸模样彻底无法维持了，最后变成了一个黑袍人的模样。
那是，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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