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七色彩光，逐渐趋于混乱，字迹消失了。
但刚才所见绝对不是错觉。
它们……
章廖东心里喃喃，产生出一些想法。
现在，只剩最后一段关键信息，就可以拼凑出事件完整样貌，揭开这个虚拟世界的秘密。
而这个最关键的信息，可能就在身边。
章廖东回到卧室。
望向床上熟睡的人类，内心在继续享受这虚拟生活，和好奇心驱使的探索欲之间徘徊。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安逸享受。
他叫醒了齐心露。
齐心露朦胧地睁开双眼，望向正一脸严肃看着自己的章廖东，咕哝了两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
章廖东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齐心露朦胧的睡眼，略微睁了睁，依然是没睡醒的样子，但比刚才清醒了些。
她的瞳孔略微收紧了些许。
“什么身份？南山，你说什么胡话，是不是受的打击太大了？”
齐心露坐了起来，双手捧住章廖东的脸，关心道。
“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不一样了。”
章廖东肯定地道，点了点自己太阳穴，
“受到奇迹眷顾后，我的感知非常敏锐。”
齐心露细细的眉毛皱到一起，没开灯的卧室昏暗，让她面部细节缺失，看不清晰。
但章廖东可以看到。
她关切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严肃。
齐心露沉默几秒，忽然站起，默默开始穿衣服。
章廖东并没有动作。
齐心露穿好衣服，是一套相对保守的衣物，和她平时很不同。
她对章廖东道：
“你可能已经厌倦了我，那么我的任务也已经结束。”
说着，齐心露向章廖东微微鞠躬，转身走向房门。
刷！
章廖东几乎以瞬移的速度出现在齐心露身前，挡住她的去路。
齐心露并没被他吓到，顿了下，后退一步，与章廖东保持距离，并抬头看向后者。
她的眼波平静，面无表情，抿唇冷声道：
“你让开。”
“呵呵。”
章廖东感知全开，终于捕捉到些许瑕疵，确定了心中猜测。
他并未如齐心露预料那样，上前拥抱和挽留。
章廖东退后，到客厅沙发坐下。
阳光通过窗户，落在茶几上，碎玻璃折射出彩光与金光。
齐心露走向玄关。
就在她要打开房门，跨步而出时，章廖东开口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如果愿意回答，我们可以谈谈。”
齐心露停住脚步，回头看了过来，眼神示意可以询问。
章廖东翘起二郎腿，姿态放松，智珠在握的样子，瞧着她道：
“你们的飞船停在哪里？”
嘭！
齐心露关闭拉开的房门，从玄关走回客厅，过程中始终注视章廖东，眉头紧皱道：
“什么飞船？南山你在说什么？需不需要叫医生？”
章廖东手托下巴，思考道：
“按理说，你们科技发达，人类在你们面前，和原始人差不多，为什么不自己研究超维呢？”
章廖东的状态和语气，非常的笃定，他似乎知晓了一切。
齐心露紧皱的眉头舒展，展现出一种无限的冷漠，以及高高在上的蔑视，淡淡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真相的，但你最愚蠢的做法，就是和我们摊牌。”
“老老实实研究超维不好吗？我还可以陪伴着你，如果成功了，你就是人类的功臣。”
章廖东瞧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叹息，感慨道：
“人类是不屈的，反抗军的存在，说明你对人类十分了解。”
这话，是说给智辅听得。
而当前虚拟的世界，随着齐心露承认自己的身份，也已经没什么秘密，故事脉络清晰起来。
首先，超级文明确实存在。
但具体如何，就不好说了。
可能真如背景故事那样，爆发战争，逃难而来。
这个超级文明的目的是研究超维，然后升维。
但因为某种原因，他们自己无法研究，于是控制了人类世界，帮助他们搞研究。
老教授，和极少数的人，可能早在五十年前就接触过真正的超级文明。
人类在超级文明的威胁下，不得不走上唯一的一条路。
放弃反抗，帮助研究超维，并限制自身科技发展寻求活路。
不过人类是不会完全屈服的，反抗军始终存在。
只是大多数人不知道自己真正在反抗什么。
老教授最后说的话，应该就是对超级文明说的，他们之间存在某种约定。
比如老教授搭建出超维之门，就会放人类一条活路云云。
但显然超级文明足够强势，老教授清楚地知道，他们大概率不会遵守承诺。
毕竟超维这东西，非常危险，不能泄露。
早先thj-01的问题，大概就是超级文明在加速人类的研究。
而章南山，是超级文明准备培养的，下一代接班老教授的人类科学家。
只是，出现了意外，章南山死了，现在是章廖东。
“你也不是人类，不是吗。”
齐心露坐在了茶几对面的沙发上。
她顺手扫掉玻璃碎片，使其折射的光芒射向房间天花板。
章廖东发现齐心露悄然换了个人。
超级文明自然也发现，重新苏醒的章南山，也和从前大不一样。
于是派出齐心露监控。
甚至一度想要杀掉章南山，重新培养一个。
毕竟，超级文明肯定控制了整个联合政府高层，很容易做到。
对面，齐心露直勾勾盯着章廖东。
这要是屏蔽了记忆，真以为自己是穿越者，走到这一步，恐怕魂都要被吓出来……
章廖东心里嘀咕。
自古穿越者的身份都是秘密，一旦被发现，后果不祥。
然而，章廖东无所屌谓，这里只是虚拟世界罢了。
因此他只是笑笑，不置可否，说道：
“你说得对，我不是章南山。所以你如果愿意实话实说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合作，我对超维也挺感兴趣。”
闻言，齐心露嘴角扯了扯。
眼前这个未知物种，明明对漂亮的人类女性更感兴趣。
不过身为超级文明，面对一个低等级土着文明，即使这个文明中的某个个体，得到奇迹眷顾而发生了莫名变化，也依然从容。
“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有且只有两个选择。”
和教授一样为你们做事，或者……死掉？
齐心露露出笑容。
章廖东道：
“教授认为，超维之中存在着智慧个体，你们觉得他的说法对不对。”
齐心露嗤之以鼻，章廖东从其情绪，和瞬间泄露的想法判断出。
是超级文明在捣鬼，它们要以此激发老教授的斗志，给予一线希望，不至于完全绝望。
但是，奇迹啊……
章廖东抬眼瞟向下天花板。
齐心露下意识跟着抬头，却只见碎玻璃和光滑茶几表面的反光混为一潭。
章廖东定定望了几眼，又自顾自说道：
“有点后悔了，该屏蔽掉记忆的，现在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
齐心露站起来说。
她感觉不对劲，这个章南山似乎想做点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章廖东只是最后再看她一眼，轻声唤道：
“智辅，退出虚拟世界！”
“什么虚拟世界？你把话说清楚！”
齐心露尖声道。
她的声音和画面都彻底凝固，黯淡，最终消失不见。
漆黑中，一行行文字显现出来：
‘你揭穿了超级文明的阴谋，迫于种族存亡的压力，你和先辈们一样选择了屈服。
但超级文明也不知道的是，超维带来奇迹，老教授受到眷顾，成功升维。
玩弄命运者，终将被命运所玩弄。
你在老教授的帮助下，在超级文明眼皮子底下掌握了升维的方法，并成功完成升维。
你找到了藏在火星背面的科研母舰，超级文明对你无可奈何，并且对你宣布投降，解除对人类的封锁，逃向宇宙深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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