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眉毛轻微一抖，眼睛露了出来，他从床上慵懒地起身。
走到厕所镜子前，仔细观察会，象征男人的胡子，已长出些许。
他拿起在壁龛里的剃胡子刀，给白皙脸庞来上一份护理。
白七来到大厅后，放眼望去，太阳才刚从天边升起，此时光线很淡，带着一抹红晕。
天空亮的差不多了，林中树木好像开始发芽。
他走进厨房，帮着菲娟忙活起来。
“今天起得挺早嘛。”菲娟甩着手上的水，挂着一抹淡笑。
“哼哼，晚上睡到早。”
“今天专门准备了点鱼，等中午做个鱼汤，你赖叔挺喜欢喝的。”菲娟不急不慢地说着。
白七无声，看了看地上被剖腹的鱼。
它们正躺在大盆中，鱼鳞已不见，其中一个嘴巴还没有闭合。
肚子上已经被刀划破，肠子、肺泡、鱼鳞都已经在垃圾桶里，显然不久垃圾就会被清理。
两条鱼纠缠在一起，它们嘴对着嘴，生死相依着。
它们看起来通黑，白七猜测道，估计是黑鱼。
毕竟黑鱼跟赖黑的名字稍微还是有点搭配的。
白七撅了下嘴，将垃圾袋子摘下，把垃圾放在马路附近。
站在一望无际公路上，他深吸一口气，那袋子里的鱼腥味已然不知飘向何处。
那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人瞬间就神清气爽，如同在闷热午后洗上凉水澡。
他在门口稍作停留，望了眼对面林子，双腿撤进门里。
大厅很安静，唯一能发出声音的，也就只有放在窗户边的花，随软风剐蹭着铁栏。
他一面环顾周边，一面向沙发退去。
不久，他就刷起手机。
【葫芦娃】：坐等白神开播，上次真的惊艳我了。
自己视频下方，不少看起来是牛逼人士在评论着。
他少做理会，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随后，躺在沙发上的头颅撑起来些，刚好可以看到厨房做饭菲娟。
赖黑急匆匆走下楼梯，他径直跑到门口，一把拉开，消失在门外。
白七撇了一眼，侧转过身子，准备睡上一会。
门外赖黑此时正在跟一位老虎聊天。
“大早上就让我来送信息，拿好。”老虎面目凶残。
赖黑接过来，将一支烟塞进他的嘴里，迫使他恢复原型。
四十左右的大叔，看起来跟赖黑差不多大。
赖黑将接过来的文本袋夹在咯吱窝，冷静地抽着烟。
“咋不和徒弟一起来？”
男人轻摇两下头，望着天边。
“死了。”
手中香烟像是粘在嘴上，赖黑嘴唇颤抖起来，过上一会后才缓慢地安慰起。
“那小伙太狂了，以后也能少操点心。”
太阳徐徐上升着，赤黄色写在两个人脸上，他们面色凝重，互相看着对方胸前。
头都微微弯着，尽可能躲避对方的视线。
“你倒好，收到那么个宝贝。阿。”男人苦笑地说道。
赖黑索性扭过头，转身走了起来。
“路上慢点。”
等男人飞驰而去后，他哆嗦着，边拆文本袋，边朝着别墅走。
正好将袋子扔在垃圾袋里。
这里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清理，他们刚建立在这里时，就已经与周围小县沟通过。
此时，一辆拖拖拉拉的垃圾车，已经出现在路头，越来越大。
赖黑看了会，随后走进别墅。
“小七，起得蛮早哈，你看看这份写的啥。”
被叫醒的白七，揉了揉眼，看着桌子上放的白纸。
呵，新奇，大清早起来，就是拿两张纸。
还以为你发工资了呢。
白七拿起来看着，毫无表情变化。
等浏览完一遍后，他耸耸肩，将纸放在桌上。
“写的啥？”
“上次那个魔夜大厦的事，那个收集巨兽的传送门已经实验出来了。”
“那可以，真要是能把所有巨兽都收进去，那可皆大欢喜。”赖黑嘴蠕动得厉害，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白七叹了一口气，平淡地说着：“还有一个呐，有消息称金色齿轮是一个男人投放的。
村民说的，他们说偶然看到的。”白七目光一闪。“会不会上次见到的那个男人，灵姐也见过。”
赖黑点点头，对这些信息做着思考。
白七看他没有回话，索性就躺下了，闭着眼睛。
他现在头脑也清醒了，这封信中那个男人真的让他好奇。
上次遇见的男人，突然就变成树，说消失就消失。
当时确实没有太在意，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疑惑，什么样的男人要来这种地方。
除了看护队，难道还有什么组织也在守护吗？真要是守护，为什么还要与他们为敌。
并且不公开自己的身份，所以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对这个男人还是抱着敌人的看法。
推拉门响声将两人注意吸引，一张盘子上摆放着酥脆的油饼。
菲娟端着朝桌子走过来，扭捏两下身子，像是吃到世间美味一样。
“快尝尝，你们两个大早上的，怎么死气沉沉，哼哼。”菲娟轻放在桌子上，随后拿起一个走到赖黑身边，“小七，你也尝一个。接着！”
赖黑被吓了下，刚想怒就看见金黄的油饼，他从她手中夺过来，一点点掰着吃起来。
“我上去叫他们下来吃饭。”菲娟擦着手，往楼梯口走去。
油饼经过高温控火，炸的两面金黄。白七刚上一分高，飘香的碎屑落在盘中。
他看着赖黑周围，已经联想到一会菲娟会软绵绵的骂他。
自己则撑掌，尽可能轻地吃着。
入口带着一层脆壳，进入口腔后，那软糯面香，弥散开来。
鼻孔迫不得已张开，让香气慢呼呼跑出来。
每一口，都感觉不同，从热到温，整个过程，金饼的味道，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七吃得入神，不敢想象这出自从家妇之手——起码得有面点大师水准。
他吸吮手指后，才撕扯下纸巾，擦起来。
他从吃的时候，就听到椅子晃动声。
赖黑眼睛睁大很大，貌似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做出这种坏事。
他身体轻微摆动，身下的椅子，在地板上，发出略微刺耳的声响。
一声尖脆声从楼上传下来：“赶紧扫一下，你看看你。”
菲卷皱着眉头，眼眸显现着几丝无法忍受。
看到她后，赖黑立马站起身，将黄油手擦在她手腕上。
“快点扫，一会他们就下来吃饭了。”
白七坐在沙发上，轻摇头颅，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小七，过来端下饭吧。”菲娟说着进了厨房。
每天六张嘴，还是很让菲娟辛苦的，从早上六点多起来准备第一顿，十一点左右就张罗第二餐。基本成为了他们几个人的半保姆。
但工资却不是他们给发的，她完全可以不敢，从事十几年手里的钱，肯定是够养老，甚至做点什么。
不过她有许多舍不得，她在这里种花都有花几年，院子里虽然没有，但阳台上却满满都是。
每年春天，她都会去镇上小贩，市里的花卉市场看上一看。如果看到心仪的她就抱着，没一会就将小花小草放在院子里。
她出门从来不开车，有一次早晨，白七从厨房出来没一会，在看时她就没了踪影。几秒钟又出现在厨房，谁知是去倒垃圾。
她爱做饭，也爱教导他们，就像一位慈母，每日管理他们饮食，并且将他们习惯给改正。
完全就像是孩子的几个人，从楼梯上一二三的走了下来。
他们看到白七后，眼神中一抹难以置信，随后微笑着坐在桌前。
桌子上已经摆放好早饭，赖黑迟迟不肯过来，坐在远处椅子上，想个不停。
“小七，你今天又是第一呀。”曹韵雅小口吃着，喜滋滋地嘟囔道。
“你们这些懒虫呀，我只要早睡一次，都要在下面等你们一两小时。”
艺灵下来也没有就餐，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点看不懂的东西，先兑着水喝起来。
每天早上都是这样，几人已经习惯，问她吃的什么都行，又得不到答案。
“诶，这是啥？”莫空问向他，指着沙发上的白纸。
白七呵呵一笑，随后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我不是白查资料了，这段时间我都在找怎么收集巨兽。”莫空唉声叹气。
白七玩弄般说道：“其实早就有消息了，忘记告诉你。”
听到此话，简直如遭雷劈，莫空手中的筷子抖起来，整个人变得颤颤巍巍。
菲娟拍了他一掌，才将控制他身体的恶魔给消灭。
“好好吃饭吧，少想点有的没的。”
艺灵也安慰道：“赶紧吃吧，一会我专挑你爱吃的吃。”
莫空哭丧着脸，咬食无味的吞咽着。
他们坐在桌前，用不同的角度观望着。
映入他们眼帘的多半是外界。
别墅隔绝着大部分视野，但窗外蔚蓝与淡白仍挂在天上。
那一抹抹小白人，正在展示自己的身姿。
有时如同一头野兽，有时又温柔的像是水流。
它们同时也望着地面，看着地面上芸芸众生。
在一栋绝迹之地的别墅里，正安静惬意享受清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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