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休息室，沈逸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装作无意般的问道：
“您姓孙是吗？”见男人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沈逸又继续问道，“你们当秘书的，一个月能挣不少吧？”眼见着男人的目光由最开始的疑惑，慢慢变成了不解，沈逸又开始解释道，“您也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我啊，实在是干够了我们这行了。
成天没日没夜的加班，还不给加班费，太累……”
听到沈逸这样说，男人也不由得笑了笑：
“您可真会开玩笑。
我们这行哪有你们当警察好啊？”
“好什么好啊？”一旁的陈之南见此，也跟着吐槽道，“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一有案子，根本就捞不着休息。
别说放假了，就是想早点回家睡觉都不行。
成天的24小时待命。
有时候，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时间换，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
就这么每个月拼死拼活的干活儿，一个月也挣不上多少钱。
我们这行啊，就是表面上看着威风。
可实际啊，哪有你们这些成天坐办公室的清闲呢？”
“哈哈哈哈，二位还真会说笑，”说着，男人忽然降低音量道，“我们这行说是秘书，其实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儿。
要是遇上个好说话的老板还好，要是遇上那种不好说话的，也够呛。
而且，我们也是24小时不闲着。
老板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得干什么，一样闲不着……”
“那这么说的话，你们蒋总脾气怎么样？好说话吗？”听到男人的话，大江也跟着问道。
“怎么说呢，”男人想了想回答道，“蒋总这个人其实脾气不怎么好，更是个从不吃亏的主儿。
那些同行虽然明面上看着都很尊敬他，不过私下里，啧啧啧啧……
商人么，都这样，也可以理解。
我们整个公司的人，就没有不怕他的。
其他部门还好，尤其是下面那些干活儿的，基本一年也和蒋总说不上几句话。
可是像我们这种做秘书的，尤其是我这种，哎呦……”说着，男人皱了皱眉，“没办法，都是为了钱么。
要不然，谁在这儿受这种气呢？”
听到这话，大江回头看了沈逸一眼。
看起来，这个蒋晗确实是像他们事先得到的消息那样，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人。
这也就意味着，要是这个卢鑫真的曾经因为合作供货的事情得罪过他，那被报复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样想着，沈逸又开口道：
“我看你们公司的人也都挺尊敬你的，估计你们蒋总应该也挺重视你的吧？
像你这样的人才应该是到哪都能有所作为，只当一个秘书可是有点儿太屈才了……”
“哎呦哪儿啊？”说到这里，男人不禁撇了撇嘴，“他啊，就是把我当成他的免费佣人了。
我也不怕您笑话。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他给的钱还挺多的，谁愿意在这儿伺候他呢？
成天的，什么事儿都让我干……”
随后，几个人又说了些旁的，男人这才离开。
直到屋里只剩下沈逸三人时，陈之南忽然悄声开口道：
“头儿，我看这个孙秘书知道的还不少。
你是打算从他那里找突破口吗？”
见此，沈逸回答道：
“我刚刚那番话，其实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这个孙秘书。
从他一出现，我就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为了保护领导的秘密而陷自己于险境的人。
果然。
要是那个用海外账户给潘大成转账的人就是他的话，那咱们接下来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既然如此，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孙秘书带回去审问呢？”此刻，大江有些不解地问道。
“问是肯定要问的，不过还不是现在。
咱们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就先看看那个蒋总究竟是什么态度。
要是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他应该不会承认自己与潘大成和卢鑫的那起车祸有关。”
“既然你都想到了，那咱们……”
“问题的关键不在那个蒋晗，而在刚刚那个孙秘书，”沈逸沉声解释道，“我就是想看看，如果这个孙秘书知道我们在调查当初那起车祸案，而他的老板又一口否认的时候，他究竟会怎么做……”
……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休息室的门才被人缓缓打开。
听到声音后，沈逸抬头，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的头发十分稀疏，却依旧全部梳到后面。
说实话，就那么几根头发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弄这么个发型。
就好像谢广坤打了发胶一样……
而跟在男人身后的，正是刚刚与沈逸几人聊天的孙秘书。
“蒋总，这几位是市局重案组的警察同志，”说着，男人又看了沈逸一眼，“这位就是我们蒋总。”
打过招呼之后，这个蒋总先是上下打量了沈逸几人一眼，然后便用十分不屑地口气说道：
“听说……你们有事要问我。
那就抓紧问吧，我的时间非常紧，一会儿还有个会等着我呢。”
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把沈逸几人放在眼里。
见此，沈逸也不恼怒，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蒋总，您认识卢鑫吗？”
“卢鑫？不认识。”
“那……潘大成呢？”
“也不认识。”
“卢鑫可是和贵公司合作的供货商。
当初，天胜集团被曝出建筑材料以次充好也才过去不过半年时间，蒋总不会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吧？
要说一个小小的供货商，或许你这个大老板不记得也很正常。
可是就因为这个事儿，我听说贵公司可是被有关部门罚了不少款。
连带着你们公司的股市也跌了不少，当时还上了新闻，你们公司的公关部还公开向市民道歉。
难道……蒋总真的不记得了？”
此刻，沈逸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发福的油腻男人的神情从刚刚的得意洋洋渐渐变成了不悦甚至是愤怒。
脸色也由红变成了白，最后慢慢变青。
而一旁的孙秘书在听到沈逸提起这件事儿的时候，脸色也“唰”的一下变得很难看，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件事当初闹得很难看，还让公司损失不小。
所以，这件事包括卢鑫这个人都是他们公司的禁忌。
却没想到，这个警察竟然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此刻，他紧张地看着双方。
脑中想的都是，一会儿蒋总要是真的没控制住，真的和警察发生了冲突的话，他是拦着蒋总好呢，还是悄悄退出去更稳妥？
想了想，还是躲出去吧。
毕竟这种事情，他一个秘书还是少掺和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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