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大蛇丸筹备仪式的间隙里,知朝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便装,做好了伪装隐藏了气息,悄悄潜入到了木叶村内。
村子似乎已经从不久前九尾人柱力被掳的震动中恢复了些许秩序,街道上人来人往,忍者们行色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外松内紧的戒备感。
知朝默默行走在街道上,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记忆中的那个方向。
当她站在那条熟悉的街道前时,看到的却不再是那栋承载着记忆的老旧建筑,取而代之的是一家灯火通明的便利店。
崭新的玻璃窗映出她模糊而陌生的倒影。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最终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垂下眼睫,默然转身,融入了熙攘的人流。
在穿过一条热闹的商业街时,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不远处,一群熟悉的少年少女迎面走来,正是她在熟悉不过的木叶十二小强。
他们刚从火影楼的方向出来,往日里鲜活的气息淡了许多,每个人的眉宇间都凝着一层沉凝。
井野仿佛在安慰着眼眶泛红的小樱,雏田面露担忧的走在一旁,鹿丸双手插兜一脸严肃,连平日里习惯性的 “麻烦” 都没说出口。
丁次罕见的没有吃零食,牙和志乃跟在后面。
最显眼的是小李,往日里活力四射的他此刻耷拉着脑袋,绿色的紧身衣像是也失去了光泽,跟在天天和宁次身边,脚步沉重。
他们就这样从乔装的知朝身边走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看似普通的“路人”。
知朝的指尖微微颤抖,却没有抬头,更没有停留,只是屏住了呼吸,加快脚步穿过人群,仿佛要逃离这份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的熟悉。
赤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嗅了嗅鼻子。
牙疑惑道:“怎么了赤丸?”
他抬头看去,人来人往的道路上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令人在意的疑点。
一路兜兜转转,知朝来到了后山森林的那座熟悉的小木屋前。
小木屋和她记忆中的一样,宁静而和谐地坐落在林间空地上,仿佛时光在此停滞。
木墙修缮得很好,院子里以前她随手播撒的花种已然盛开,五彩缤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看起来像是被人精心打理呵护着。
她推开未曾上锁的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几乎与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只是,空气中少了些久无人居的清冷,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她的目光落在客厅的木质茶几上。
茶几上摆着几只陶瓷杯,其中三只还是她当年常用的款式,釉色已经有些磨损,而旁边却多了一只不一样的杯子,在一众素色里格外显眼。
她好奇地走上前,轻轻拿起。
那只杯子样式普通,但色彩要鲜艳一点,杯壁上面还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橙色漩涡图案。
几乎是瞬间,她就知道了这只杯子的主人是谁。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涟漪。
她放下杯子,走到那面贴满了照片的墙壁前。
往日的合影依旧悬挂在那里,记录着曾经短暂而温暖的时光。
而在这些旧照片旁边,赫然多了几张新的。
是鸣人和自来也搞怪的合影,照片上的金发少年笑得没心没肺,露出一口白牙,灿烂得如同阳光。
看着这些新增的照片,知朝不由自主地牵起了嘴角。
余光瞥见靠墙的木柜上,摆放着两个手工制作的布娃娃。
一个有着金色的刺猬头和蓝色的眼睛,穿着橙色的布片衣服。
另一个则是黑色的长发,用绿色的丝线绣出了眼睛,穿着简单的浅色衣服。
是鸣人,和她自己。
知朝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个 “自己” 的布娃娃,布料柔软,针脚细密,甚至连衣服上的褶皱都处理得很用心。
她能想象到,某个夜晚,少年坐在桌前,一边回忆着她的模样,一边认真地穿针引线,可能还会因为缝错了线而懊恼地抓抓头发,却依旧不肯放弃。
她静静地看着娃娃许久,最终,还是将它小心翼翼地、原封不动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紧挨着那个橙色的“鸣人”。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小屋,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刻入心底,然后依依不舍地转身,走出了木屋,轻轻带上了门。
离开木屋,知朝来到了村子后山的最高处。
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一座干净的矮墓静静地立在山坡上,俯瞰着整个木叶村。
知朝走到墓前,将手中的一束野花轻轻放在了墓碑前。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墓碑上的刻痕,冰凉的触感让她眼眶一热。
“婆婆。” 她轻声开口,声音在山风中显得有些飘忽,带着一丝压抑许久的哽咽,“抱歉,这么久才来看您……”
她坐在墓前的石块上,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将额头轻轻抵在墓碑上,对着这座无声的坟墓,诉说着那些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话语。
“我走了很远的路,见到了很多事……也做了很多,或许您不会认同的选择。”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我能早点醒悟,是不是就能保护好您……”
“我很想念您,也想念……那段在木叶短暂的平静时光。”
“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您曾经告诉我,‘如果有麻烦的束缚在身上,您将什么都不做,宁愿做一个简单快乐的人,好好长大,好好陪伴家人,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你当时的心情,您是怕失去我......怕被残酷的忍者体系吞噬。所以您才会封印自己的力量,甘愿做一个普通人,只想陪我平安长大,对不对?”
山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轻轻落在她的肩头,仿佛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安抚。
“婆婆.....这次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创造一个连普通人都能活下去的未来,您会一直看着我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渐渐西沉,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她身侧的空间突然一阵扭曲,淡蓝色的光纹泛起,戴着漩涡面具的带土从神威空间中迈步而出,黑色的晓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矮墓,又看向坐在墓前的知朝,手里拿着准备好的崭新晓袍,低声开口道:
“五大国的影和他们的护卫,已经陆续抵达波之国了。会议很快就要开始了。”
知朝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嗯”了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缓缓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矮墓,然后转过身,脸上所有的脆弱和怀念都已消失不见,重新变回了那个冷静决绝的晓组织首领。
她呼出一口悠长的气息,拿过带土手上的衣袍,脚下不停,迎风展开披在了自己身上。
“走吧,”她说道,“我们也该去波之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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