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宇智波斑从未深思过。
为了继承逝者的意志，只要能抵达想要的终点，谁又会在意脚下的路是荆棘丛生还是鲜血铺就？
更何况，月见里若真想指责他，恐怕也只能在净土相见时才能实现了……
想到这里，斑心头掠过一丝不悦，声音低沉了几分：
“你今天的问题，好像比平时多了许多。”
见他不想回答，空叶识趣地打住了话题，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任务”。
斑的目光不自觉投向了她手里的短刃。
他想起早川信也被刀中狂躁意识吞噬的模样，而现在……
那曾对他流露出刺骨敌意的刀刃，在空叶手中竟乖顺得像被驯服的猛兽，与记忆里那股毁天灭地的戾气形成诡异的反差。
或许，她是特别的？
又或许……
斑轻轻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他现在不想去纠结这些。
于是他垂下头，缓缓合上了眼睛，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重要计划。
......
“完成了！”
空叶轻吁一口气，注视着眼前这口由她亲手打造的棺木。
木材被打磨得光滑平整，榫卯结构严丝合缝，虽然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但线条流畅，透着一种简约而庄重的美感。
尖刺白绝凑了过来，发出呆板却真诚的赞叹：“哦~真的把这个弄出来了啊！”
漩涡脸白绝则像个多动症儿童，兴奋地围着棺材打转，甚至试图伸手去摸棺盖：
“好厉害！我可以进去躺一会儿试试看吗？就一下下！”
空叶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离棺材：
“不行！这是用来安葬逝者的，可不是玩具！”
这时，带土也走了过来，他活动了一下右臂和半边身体，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期待：
“姐姐！我身体好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空叶看着他发亮的眼睛，观察他手臂的动作确实比前之前更加流畅有力，新身体也以惊人的速度适应成长。
“回家”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也愈发强烈。
是时候该离开了。
她正要向带土点头，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打断了她。
“干得不错。”
宇智波斑缓缓从昏暗处走出，他的目光扫过那口做工精良的棺材，声音听上去没什么起伏，但至少并非否定。
带土立刻跑到斑面前，仰着头，脸上带着急切和期待：
“姐姐已经帮你把棺材造好了，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下你可以遵守约定，放我们离开了吧？”
他指了指自己恢复良好的身体，试图增加说服力。
斑的视线落在带土日渐结实的胳膊上，那白色的物质似乎已经与他原本的身体融合得更加紧密。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
“当然。”随即抬眼望向空叶：“但在你们离开之前，还需帮我完成最后一步。”
空叶的眉头蹙起，心中升起警惕：
“还有什么事？”
“你也看见了，我现在不过是一把需要依靠外物才能存续的老骨头，无法离开这个洞穴。安葬泉奈的最后一步，需要有人将他送入安息之地，只能麻烦你代为完成了。”
空叶看着斑那确实衰老不堪的身躯，又看了看远处安详躺着的宇智波泉奈，心中的警惕稍稍缓和。
“……好，我可以答应你。”空叶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斑平静地看着她。
“带土必须和我一起去。” 空叶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我不能让他独自留在这里。”
宇智波斑沉默了。
他微微垂下了头，白色的发丝遮挡住了他的表情，仿佛在权衡这个要求的利弊。
洞穴里的空气似乎随着他的沉默而变得有些凝滞。
空叶等待着，手不自觉地在身侧微微握紧。
良久，斑才重新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缓缓说道：
“可以。”
这个答案让空叶和带土都暗暗松了口气。
“我会让白绝带你们去安葬的地点。”斑继续道，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完成之后，你们想去哪里，都与我无关。”
“真的吗？！” 带土瞬间跳了起来，之前对斑的那点畏惧烟消云散，脸上满是狂喜，“原来你这个怪爷爷其实是好人嘛！你放心，我回去以后，有机会一定经常来看你！”
斑听着带土这番不谙世事的话，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沉轻笑。
他缓缓走回那个冰冷的石凳坐下，重新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回荡在洞穴里：
“呵……那我就等着你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但那抹极淡的笑意，却让在一旁的空叶心中莫名地掠过难以言喻的不安。
在白绝们的帮助下，空叶和带土小心翼翼地将宇智波泉奈的遗体，从那个保存完好的白色茧囊中移出，安放进了棺材里。
空叶仔细地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然后轻轻合上了棺盖。
接着，那个平时看起来有些呆板的尖刺白绝，走上前，双臂抱住棺材，竟毫不费力地将其扛在了肩上，动作稳当得仿佛只是拿起一件普通的物品。
带土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小声惊叹道：
“哇！原来这家伙力气这么大吗？！”
一切准备就绪，空叶领着带土来到了洞穴的出口处。
那里被一块巨大的岩石从外部封死，只留下细微的缝隙。
空叶站在巨石前，抽出“苍鸾刀”，本能挥出一道劲气，精准地劈在巨石的关键受力点。
伴随一声闷响，巨石应声裂开一道巨缝，随即碎裂成块，向外滚落。
久违的清新山风瞬间涌入洞穴，驱散了内部的沉闷与阴冷。
带土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被禁锢许久的压抑感一扫而空，只觉浑身舒畅，心神也为之一振。
“姐姐，我们真的出来了！”
阳光透过洞口照射进来，虽然并不强烈，却让习惯了洞穴昏暗的两人感到有些刺眼，但更多的是重获自由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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