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寒冰。
黑绝隐藏在阴影中的半张脸微微抽动，沙哑地低语：
“……事情变得棘手了。”
眼前的转折，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连一贯用来伪装的平静都险些维持不住。
白绝部分也罕见地没有吭声，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挡在鬼面人身前的宇智波鼬。
“鼬先生……？”
干柿鬼鲛脸上的错愕最为明显，他握着鲛肌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显然无法理解搭档这突如其来的、近乎背叛的举动。
他的眼睛在鼬和鬼面人之间来回移动，充满了困惑和警惕。
高台之上，佩恩的眉头终于几不可查地皱起，那双轮回眼中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鼬，声音如同寒冰坠地：
“宇智波鼬，解释你的行为。你背叛组织了吗？”
宇智波鼬依旧沉默着。
他没有回头看身后的鬼面人，也没有回应佩恩的质问。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形稳如磐石，仿佛一尊守护在鬼面人身前的忠诚雕像。
这份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就在这时，鬼面人向前轻轻踏出一步。
他的姿态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一丝悠闲，与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背叛？”低哑扭曲的笑声从恶鬼面具下溢出，他抬头迎向佩恩的目光，“不，他从未背叛。因为从一开始……”
面具下的目光似乎扫过了在场所有震惊的晓成员，最终定格在佩恩身上。
“他不过是我安插进你们晓组织的一枚……眼线罢了。”
“眼线？！”
“开什么玩笑！”
角都的怒吼与迪达拉的质疑几乎同时响起。
宇智波鼬是晓组织核心成员，“朱” 字戒指的持有者，其实力与地位在组织内众所周知，如今竟被说成是他人早已安插好的眼线？
这简直是荒谬到令人发笑！
“呵……”鬼面人喉咙里溢出沙哑的低笑，仿佛在欣赏众人难以置信的反应，“说到这里，你们可能还是不太明白。毕竟我亲自带走宇智波全族的事情，已经过去整整九年了啊。”
“宇智波……全族？”
佩恩天道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直保持的绝对平静终于被打破，脸上露出了极少出现的惊讶神色。
他死死地盯着下方的恶鬼面具人，甚至连身体都微微前倾。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你就是九年前，那个带走木叶村宇智波全族的人……”
“啊。”鬼面人淡淡地应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看来你还记得。没错，就是我。”
佩恩沉默了，轮回眼死死锁定着鬼面人，仿佛要穿透那狰狞的面具，看清后面的真容。
洞窟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得说不出话。
宇智波灭族之夜，在整个忍界都笼罩着迷雾，晓组织只知道鼬是 “叛逃者”，却从未想过，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此刻正站在他们面前。
“证据呢？”佩恩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冷静，但其中的审视意味更加浓重，“单凭你一面之词，不足以让人信服。”
“证据？当然有。”
他话音未落，一直如同影子般默默站在他身后，那个查克拉强大的随从，缓缓地从阴影中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踏出，一股强大的查克拉骤然从他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与此同时，一双图案繁复而妖异的万花筒写轮眼，在黑暗中缓缓亮起，猩红的光芒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鬼面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他一左一右，两位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如同最忠诚的护卫，猩红的目光冰冷地扫视着晓组织的众人，带来的恐怖压迫感几乎让空气都变成了真空状态。
一对万花筒写轮眼就已经是传说级的战力，让晓组织都不得不高度重视宇智波鼬的存在。
而现在……
竟然同时出现了两对！
所有的质疑、嘲讽、不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悸和难以置信的骇然。
佩恩天道站在原地，轮回眼中的波纹剧烈地荡漾了一下。
他看着下方那两道猩红的身影，以及被他们守护在中间、查克拉微弱的鬼面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鬼面人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语气带着一丝近乎挑衅的从容：
“那我现在，有资格加入晓组织了吗？”
终于，佩恩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可以。从今日起，你便是晓组织的成员，‘空’之戒归你所有。具体的任务，听接下来的安排吧。”
他转过身，似乎不愿再多待一刻。
组织的规则和眼前的实力对比让他暂时接纳了这个危险人物，但这绝不代表他喜欢或者信任。
“等一下。”
鬼面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叫住了他。
佩恩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侧过的身体散发出更加冰冷的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还有什么事？”
鬼面人轻笑一声，那笑声在面具的扭曲下显得格外刺耳：
“我还有一个要求。”
“说。”
“把首领的位子，也给我。”
他顿了顿，仿佛在给予对方消化这句话的时间，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由我来带领你们，走向真正的和平。”
“！”
此言一出，不仅是其他成员，就连一直保持着超然态度的佩恩，身体也猛地一震。
他彻底转过身，轮回眼中第一次迸发出毫不掩饰的怒意。
庞大的查克拉如同实质般从他体内汹涌而出，带来令人窒息的威压，洞窟顶部的碎石开始簌簌落下。
“你不要太过分了！”佩恩的声音一字一顿，充满了震怒和冰冷的警告。
小南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身侧，无数纸片汇聚成巨大的翅膀，随时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其他晓成员也再次进入最高戒备状态，他们感觉这个疯子简直是在找死。
幕后，通过佩恩的视野看到这一切的长门，干瘦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颤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滔天怒火。
面对这足以碾碎常人的恐怖威压，鬼面人却只是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过不过分？”他歪了歪头，“你看看这个，再下结论也不迟。”
话音刚落，他猛地从黑袍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看也不看便朝着佩恩前方的空地扔去。
“小心！”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某种强大的攻击性忍具或起爆符，同一时间选择了防御。
然而，那物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烟尘中心响起，声波震得整个洞窟都在摇晃，地面裂开细密的纹路。
烟尘稍散，一个庞大无比、由沙子组成的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它有着貉的身形，布满紫色咒印纹路，一条硕大的尾巴随意扫动，将周围的岩石砸得粉碎。
“总算是放本大爷出来了！” 守鹤烦躁地扭动着身体，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怨气，“这里怎么这么挤啊？！怎么把本大爷召唤到这种鬼地方啊？！”
一尾守鹤！？
这一刻，所有晓组织的成员，包括佩恩天道和小南，全都僵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骇然。
一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以这种完全体的形式？！
人柱力呢？！封印呢？！
幕后，长门通过佩恩的视野看到那庞大的守鹤，猛地睁大了那双轮回眼，剧烈的咳嗽戛然而止，只剩下无与伦比的惊骇：
“这……不可能？！！”
完全尾兽化的一尾，竟然被如此轻易地、如同通灵兽一样召唤了出来？！
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尾兽的认知！
鬼面人仰起头，声音透过面具放大，清晰地传遍死寂的洞窟，带着毋庸置疑的意味：
“怎么样？佩恩，这个见面礼，”他拍了拍守鹤，“是否可以，换来一个晓组织首领的位置？”
“由我来掌控尾兽的力量。带领你们，完成所谓的计划，不是更快吗？”
洞窟内，只剩下守鹤不耐烦地扭动身体导致的碎石滚落声，以及它那充满怨气的嘟囔。
佩恩天道站在原地，轮回眼死死地盯着那庞大的守鹤，又缓缓移向下方那个渺小却仿佛掌控了一切的黑袍身影。
第一次，陷入了彻底的、无声的震撼与权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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