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武夫厮杀
草原矮坡，被包围的几人凝眉看向依次现身的七个黑衣人，眼底充满沉重。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动手杀人？”其中一人充满疑惑，情不自禁问了一嘴。
旁边那人开口不屑道：“还用问？肯定是河西的武夫。咱们啊……露了马脚。”
“草！”问话之人紧紧手里的刀，愤愤骂道。他们几人这几天别说越过斡回河，就连河畔都没去过，哪会不小心露出破绽？分明是过河探查的人手脚不干净，牵连到了他们。
领头人眼底掠过一抹绝望。己方人数比对方少、又落入包围，想轻易脱身简直难如登天。
唯今之计，只能祈祷对方修为和己方相差不多。若是对方修为更高，那别谈脱身，恐怕死法都不由己。
稍稍思考后，他果断放弃杀出重围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轻声吩咐道：“把水搅浑，找机会把信号放出去。”
“是。”
“好。”
其余人握紧手中的刀，闷声回应。
不待几人做足准备，一声淡淡的“杀”响起，包围他们的七个黑衣人瞬间有了动作：两个人后退几步，在外围游走，防止有人钻空子逃跑；前面两个人和后面两个人齐齐拔刀侧身，呈四角站位朝几人扑去；最后一人隐入黑暗，用暗器支援。
瞥见七人行有序、动有束，领头人心里暗叹“不好”。江湖武夫跟军中武夫最大的不同只有一点：纪律性。
江湖武夫大多没经过训练，散漫自由；而军中武夫由专业的人从小培训，经过一系列妥帖、详细、考究且有目的性训练之后，相互配合、进退有度、张弛有法早就刻进了骨子里。
因此，同数量、同修为的江湖武夫遇到军中武夫，结果只有溃败、死亡。
很不巧，几人就是被急召来的江湖武夫，而对方七人，则是标标准准的军中训练出来的武夫。
“完蛋！都他妈的小心点！”
领头人话刚喊出口，黑暗中应声飞来七八支暗器，角度诡异，速度不快，明显是为了打乱几人站位。
与此同时，四名持刀黑衣人趁机出刀，四道刀光紧跟着暗器亮起。
几人大惊失色，急忙舞刀挡下暗器，再沉腿出刀，劈开四道刀光。游曳在外围的两人见一招不达，手里准备好的暗器瞬间甩出，给持刀四人争取出刀机会。
“叮”、“叮”、“叮”……
几声金属碰撞声过去，四名持刀黑衣人再次欺身前扑，利刃划开风声，如同附骨之蛆，丝毫不给几人喘息时间。
一触即退，两个游曳在外的黑衣人交替上前，两把刀一前一后刺来。虽然几人反应迅速，立马脚尖点地借力，惊险躲开，但站位被一击打乱，由原先的聚集一起变成了左右各一拨。
“坏了！”领头人顿生惊讶。他持刀主动出击，意图将两拨人连在一起，可刚有动作，便马上被一个修为略高的黑衣人拦下，功亏一篑。
趁几人分成两拨，力量无法集中，七个黑衣人连续上前。刀光密密麻麻，两拨人只能疲于应付，无法再有其他心思。
“噗。”不用多久就出现了伤亡。左边那拨人里有人手忙脚乱之下，没留意黑暗里飞来的暗器，被飞刀射中眉心。
有一就有二，几息之后又有一人躲避暗器时被一刀削去头颅，鲜血喷溅。
“他奶奶的！”领头余光扫见一个又一个同伴倒地不起，不禁心急如焚。
挥刀扫退紧贴不放的黑衣人之后，忙转头高喊：“别他妈的耗下去了，快去发信号！”
“唰。”侧边的黑衣人趁他一心二用，果断上前出刀。领头人尽管留着点心，但反应不及，没能全部跳出刀锋距离，被刀尖划破胸口，留下一道狭长伤口。
他连退两步，手掌往胸口摸去，一手鲜血。
“妈的，真是狗皮膏药！”他含怒出刀，用连续几道势大力沉的劈砍逼退两个黑衣人，堪堪止住颓势。
随后持刀而上，挽刀左右劈砍，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尽全力拖住两三个黑衣人，“快点！发信号！”
厉声高吼惊醒剩下的两个人。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各朝一边跑出几步，一人从怀里拿出个带着引线的竹筒，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背风吹着，小心点燃引线，等引线烧得差不多再奋力往天上抛去。
引线“哧哧”声轻响。三人脸上也露出抹轻松的微笑，也正在这时，左边远处传来一声“轰”，火光紧随其后亮起，照亮了半片天空。
“什、什么？！”领头人笑容僵在脸上，瞪眼看着远处亮光，一时之间竟表情呆滞，心沉谷底。
现实情况比他想象中更糟糕，左边的火光刚刚熄灭，右边接连闪烁出几道耀眼火光，有远有近，接连不断。
“这、这、这！”他坠入悬崖的心再往下坠了几分。火光的意义他明白，这是求援的信号，左右、远近都有火光亮起，这意味着不止他们，其余人也遇到了袭击。
河西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范围怎么会这么广？难道……不止过河探查之人露了马脚，而是他们所有人都露了马脚？
这……
怎么可能？
他已经顾不上头顶的爆炸声和亮起的火光，因为所谓的信号已经没作用了，还理它干嘛？
“他妈的！”领头人心如死灰。河西的武夫能摸到得这么深，说明身后退路也早被切断，现在他们三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既无前途，亦无退路。
心里想明白活命只能靠自己时，他眉眼间笼罩上一层浓浓的愁闷。眼前生死攸关，容不得浪费时间，他握紧手里的刀，放声吼道：“想活命就杀出去！”
话毕不理会还呆滞的两人，手里利刃猛然发力，劈开袭来的黑衣人，脚尖轻点往前面扑去。
刀光四闪，逼退左右掠阵骚扰的黑衣人，长长吐出一口气，又鼓起胸膛吸入一口夹杂着杂草味的冷风，闷头挥刀冲杀，意图杀出一条逃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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