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恶意，当年之事也并非能够怪罪到他们头上。”
眼见人群散尽，贺相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枸杞求证般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好言相劝，让他们先行滚蛋。”
“好言相劝...先行滚蛋么...”
贺相宜摇头苦笑，“我明知错不在他们，这些年来他们更是极力在做着弥补，可我为何...为何还是不能...”
“不能原谅他们吗？”
枸杞见其郁结于心，接过话茬认真说道，“他们既然什么都没有做错，那么贺姐你又何须原谅他们什么？或许若干年以后，贺姐你故地重游，一切便又会重归于好。”
“你说的不错。”
贺相宜一怔许久，轻叹出声，“时间自会抚平一切，我又何必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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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贺相宜所言，唯有时间方能让她真正释怀。
枸杞心知此事着急不来，便也没再继续劝解。
“是了。方才你与志高说了什么？为何他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再与其他人一道劝我留下。”
“倒也没说什么。”
枸杞打了个哈哈，“不过就是些家长里短的，顺道大发慈悲替他指引了一下迷茫的人生。”
“大发慈悲么，所以说在你的引导下，他决意专心去做枇杷饼了吗？”
贺相宜自然知道枸杞在跟自己打马虎眼，却也没有揭破。
“哈哈！”
枸杞见其心情略有好转，也是一笑而过，转移话题道，“对了贺姐，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恕晚辈直言，他们虽然婆婆妈妈没个分寸，但有一件事总归没有说错。无论贺姐你接下来想做什么，都不妨先将眼睛医好了再说。”
“我已盲了十六年，想要医治恐怕绝非易事。”
“如果说对方是不老树呢？”
“不老树？”
“是。贺姐如果愿意，我们即刻便可启程前往南山。”
贺相宜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那要不然这样，贺姐你不妨跟着我们一道返回栖凤阁吧。”
枸杞脸色微变，却仍是装出若无其事的语气再次给出建议，“栖凤阁虽不以医术闻名，但我相信九诘老...呃，师傅他老人家指定能有法子替你医好眼睛。”
贺相宜依旧摇头不语。
被贺相宜连番拒绝之后，枸杞脸上表情终于变得凝重起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
似是感受到了枸杞的欲言又止，贺相直言不讳道，“你是怕我着急替小小贺报仇，而以我如今的状态，所谓报仇实则与寻死无异...”
“呃...”
枸杞被她一语道破心中所想，顿时尴尬不已。
二十年前，贺相宜的实力冠绝南莽年轻一辈不假，可如今她不仅败在了不知道注了水分的南莽新一代扛把子的手上，甚至就连自己这个半吊子都能跟她过上几招，可见其修为倒退之严重。
另外不要忘了，即便是十六年前尚处全盛时期的贺相宜，同样没能在那个外道手上走过一个回合。
她或许是受到当时心境，状态等诸般因素的影响而发挥失常，但归根究底恐怕还是因为两人在实力上存有差距。
时过境迁，此消彼长。
这叫枸杞如何能不多想，又如何能不担心？
“好吧。”
犹豫片刻，枸杞坦诚道，“我确实是怕贺姐你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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