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电话，李莉的电话又进来了。
“生日快乐。司葭。”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明朗又清新。
我有些惊讶，生日和申总一起过，这件事我只跟胡之菲说过。李莉却能记得我今天生日，真是难得，我有点儿感动，抱着电话一时间只会说“谢谢”两个字了。
李莉笑了：“本想当面给你庆祝。但是我听老李说，你和申总出去度假了。所以觉得无论如何要亲口对你说句祝福的话。”
“谢谢亲爱的。”我平时不是那种肉麻的人，但此刻还真是没法不肉麻，我都感动坏了。
“怎么样？度假开心吗？”
我激动的说：“挺好的。这边有温泉，风景相当不错。以后有机会，你也可以过来尝试一下。”
“你说我和老李吗？”李莉咯咯笑起来，“算了吧。老李连洗澡水都怕烫，他平时只冲淋浴，让他泡温泉还不如杀了他。”
我也跟着笑起来。
李莉说：“其实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等到冬天的时候，我们两个再一起过来这边呀。”
“行~”我刚应声，但一想起海棠糕做作的表情，便又遗憾地“呃”了一声，“可是……”
李莉八卦起来，便咬住我的迟疑做文章：“怎么，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姐妹了。还是说申总霸占着你不放，难不成以后你都只和申总一起玩了？”
“讨厌啦~”我禁不住朝门边望了一眼，走到阳台上去打电话，“其实哦，我刚才遇到了一件非常奇葩的事……”
我便一股脑儿将海棠糕向我表白的事又对李莉说了一遍。
李莉听了十分好笑，兴致勃勃地问：“司葭，都说老情人相见两眼泪汪汪，你怎么样？”李莉压低声音，“你现在方便说话的吧？老实说，你对他还有感觉吗？”
“昂~申总还在餐厅。”我忙接了下去，用嗔怪的口气道，“才怪~！我都后悔死了。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男的！刚才他对我缠着不放的时候，我只感到一阵恶心。”
李莉哈哈大笑：“看来你长大了，看不上那个男的了呗。”
李莉居然和胡之菲说的如出一辙。
我吐了吐舌头：“可能是我以前的眼光不好。”
“眼光不好的是他才对！”李莉力挺我，“要不然他怎么会悔得肠子都青了，还贱兮兮来求和？”
“我也不懂。”我耸了耸肩，随后开了句玩笑，“可能春天到了吧？”
李莉笑骂了一句：“司葭，你还真是。平时看着正经，其实骨子里很闷骚诶。这种话你也想得出来。不过就算发情也会找个合适的对象吧？除非你浑身散发着挡不住的魅力，令他蠢蠢欲动。”
“嗯？是吗？”我有些不解风情道。
“当然。”李莉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人都是慕强的。这一点，符合达尔文的进化学规律。要是人不是向往着更高、更大、更强，人类这一支早就灭亡了。”
“我的天！”我不禁感叹了一句，李莉真是当之无愧的恋爱科学家，“这听上去像奥林匹克的口号。”
“好啦。你少跟我贫嘴。”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李莉隔着电话应了一声，她草草结束道，“回来，我请你吃饭。今天，一定要开心哦。再次祝你生日快乐！挂了啊~”
打完两通电话，我忽觉神清气爽，一扫刚才海棠糕带来的阴霾。
……
申总回到房间后，二话不说就提议我们下午赶紧退房，然后晚上直接回上海过生日。他还特意强调，自己已经提前预订好了一家米其林西餐厅，准备给我一个浪漫而特别的生日晚宴。
听到他的安排，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说，他其实还是担心我和前男友之间会有什么藕断丝连的情况发生？所以才急着要把我从这个“危险地带”带走？一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
然而，当夜幕降临，我们坐在烛光摇曳的西餐厅里时，申总的一番话却让我有些始料未及。他告诉我，由于他在事业上所承担的风险已经够大了，所以他实在不想再让任何可能影响到他决策的情绪波动出现。
我不禁感到有些错愕，于是追问他：“所以，你喜欢我，仅仅是因为我比较乖巧听话吗？就像……宠物一样？”他听后，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歪了歪头，挑起眉毛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宠物可不会像你这样跟我顶嘴哦。”
我有些愠怒地撅起嘴：“过分哦！这个世界难道总是你们男人说了算吗？”
他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看着我：“不过，像我这个年纪的男人，要是再找一个作天作地的女人，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嘛？”
我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柔声说道：“好啦，别不开心啦。来，咱们一起想想，等橡胶涨到三万点的时候，咱们去哪儿玩呢？是去北极圈追逐极光，还是去非洲大草原观赏壮观的动物大迁徙？”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中暗自感叹，像申总这样一个传统而又世故的男人，哄女人的方式竟然如此老套且充满了功利性。然而，不知为何，我却渐渐喜欢上了这种被金钱所带来的安全感。
他低头切着牛排，低声道：“司葭，我想了想，觉得那条项链还是太便宜了些。等吃完饭，我们去逛恒隆吧。”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我的项链上，若有所思地问道：“今天早上，我在你的首饰盒里看到有一条爱马仕的项链？别人送的？”
我有些不自然地咬了咬嘴唇，因为那条爱马仕玫瑰金康康包项链，其实是林浩送我的，原本我是打算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用它来搭配衣服的。
“嗯……是的。”我轻声应道，声音略微有些低。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充满自信地说道：“你放心，以后你会知道的，我能给你的，绝对会比任何男人给你的都要多。”
他的话语中似乎暗藏玄机，让我不禁心生疑惑，但又不好直接追问。于是，我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在默默思考着他话里的深意。
我怦然心动，甚至有些期待。此刻才知道，自己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我最终还是成了那样。
就像王小波说的，人总是不可避免的走向庸俗。
……
风波迟早要来的，度假的悠闲，在星期一一大早就被气势汹汹踏进申爱公司的陈淑敏所打破。
她途经总裁室，直接到了项目组办公室，对着我吼了一句：“司葭，你把之前订的销售计划，再拿出来我看看！”
我和谢晓莹都被她的气场震慑住，我迟疑了一下，才吩咐谢晓莹去影印材料。
不知谢晓莹看懂我的眼色没有，我希望她能够机灵地去和王秘书汇报，因为一大早申总就出去了。去了哪里，只有王秘书知道。
可是，并没有。谢晓莹胆战心惊地将影印好的材料交给我：“司经理。”
我翻了翻，又将材料拿给陈淑敏。
陈淑敏二郎腿一翘，坐在沙发上，接过材料的时候，问了一句：“申总不在？”
“他上午出去办事了。”
“很好。”
她低下头继续看材料。
陈淑敏拿着手中的资料一页一页的仔细查看，用她那双充满虎视眈眈的眼睛。我便知来者不善。
一刻钟后，她将材料一合，啪的一下拍在桌上。
“你身为销售经理，做了些什么？”陈淑敏质问我。
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我们去跑了上面的那些医疗机构，养老院，民营医院。出单记录，都在这份数据表上。”
“喝！所以，整整大半年，销售数据，仅仅才……”陈淑敏看着最后的数字，读了出来，“一百五十万？你不觉得自己无能吗？塞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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