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总喝了口茶，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说：“你吃慢点啊，当心别噎着。我刚才不是让你不用加班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把饭团包的满嘴都是，想回句话还得咀嚼个半天。
不是我要吃得快，主要是怕又有谁进来汇报工作看到我在申总办公室里吃饭，说不定又得传话出去，所以才狼吞虎咽的，但这一切看在申总眼里却是误会成别的了，他半开玩笑的说：“瞧你，都饿成这样了。你要是干活干到一半饿晕了，别人指不定怎么想我们公司了，还以为我压榨员工没边了。”
“申总…不是。”我胡乱抓了桌上的一次性杯子正要去接水喝，申总说：“喝这个吧。”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罐即食燕窝拧开盖子送到我手上：“喏，美容养颜的。”
我一看这燕窝的牌子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方芳，当时她为了进商贸部拿燕窝礼品卡讨好我呢，就是这个牌子。
我喝了一口，顺过气来，看着申总说：“申总，这燕窝是方经理给你的吧？”
申总不好意思地笑笑，当着我的面拉开抽屉，里面是各种品牌的补剂，复合维生素、红参饮、氨基酸饮料、益生菌……简直是琳琅满目。
我“哇”地感叹了一声：“申总，您这么注重养生啊。”
我心想，看不出来啊，平时看着挺大大咧咧的呢。
申总笑了：“什么呀，我没这么讲究，这些都是方芳给我的。她以前在法国留学了一年读了个什么营养学专业，回国以后就整出这些门门道道的。你说，她也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了，人家诚心诚意给我的，我要是总推辞，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就只好收下了。你要是相信保健品，我这一抽屉的都给你。”
我撇撇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可是方芳给你的。我可不敢要。”
“哟，还有你不敢的事呢。平时脸皮不是挺厚的嘛～”申总瞥了我一眼，埋汰我道。
我脸一红，被申总的说法给惊住了。
这还从来没人说过我脸皮厚呢，我还一直觉得自己脸皮薄，不扛事儿，难道我在申总跟前的时候，因为仗着他和林浩的交情，我就说话没大没小、挺没分寸的吗？难怪别人会传这样的闲话。
我沉默了一瞬，申总说：“饭后水果也吃了吧。”
他甚至还打包了一小份水果，打开盖子递过来。
我朝申总看看，突然就问了一句：“申总，我听说…方经理喜欢你？”
其实，我就想证实一下，是不是像琳达说的一样，申总其实还惦记着前妻。
申总显然没料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他差点没被茶水给呛着，轻咳了两声，反问我：“你听谁说的？”
我很不厚道地祭出了离职人员的名字，毕竟这样就死无对证了：“朱伟说的。”
申总小声地“戚”了一下说：“他自个儿暗恋方芳的事闹的满城风雨的，最后自己都没脸在公司里待着，只能辞了职，倒搬弄我的是非来了。我看他是欠收拾。”
我顾不上为朱伟的人品做辩护了，他平时是有点儿缩脖子缩肩的，人又瘦，笑起来脸上都是讨好纹，看着气质是有点儿猥琐，可是人倒是不坏的。
因为我的关注点在别处，我大着胆子将刚才关上的抽屉又拉开，问申总：“方芳要是不喜欢你，又为什么这么关心你呢？”
这话，令申总惊愕了三秒，眯着小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片刻后回过神来，便自言自语起来：“这么说关心一个人就是喜欢的意思了？”
我说：“是啊。”
申总立刻不正经地反驳了一句：“那我还挺关心你的呢！”
我被噎的没话，又囧又羞，可都试探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这会儿将这个话题搁置，前面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我又说：“申总，您别说笑了。我认真问你呢，其实吧，有一次和方芳吃饭的时候，她自己也透露过一些……”
这话是我编的，她没承认过。
但是申总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他挑了挑眉，又皱了皱眉，最后“嘶”了一声，像是很无奈的承认了：“她真这么说过啊。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这我就来了兴致了，女人都是爱八卦的，一听到这个，我八卦天线快戳出天花板了，一边吃着甜甜的西瓜，一边做着快乐的吃瓜群众。
“那是怎么回事啊？”我笑眯眯看着申总，“那您是不是也对她有点意思？要不怎么这么不待见李莉呢？”
申总撮起嘴唇，还是不肯交代。
我便又循循善诱：“李莉这样的大美女您都看不上，您若不是心有所属，那又是什么？”
我放下小钗子，对申总眨眨眼睛：“还是说，其实您和方芳因为在一个公司里，所以得避嫌，你们是那种地下恋情，是不是？”
申总立刻就放下茶杯腾出手在我额上敲了个板栗：“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当编剧？”
我揉了揉额头：“不是就不是嘛，您怎么还动手呀。”
申总对我哼了一声说：“我是有喜欢的、相中的，不过不是方芳。这下你满意了吧？”
“那您到底相上谁了呀？”我追着问，可申总是死活不搭理我了，对我斜了两眼，“吃完了吗？吃完跟我去隔壁看看去！”
他放下杯子，推开墙上的隐形门，我只得撵着跟上去。
隔壁办公室就剩吴钰和行政部新来的员工了，就是大会上宣布的因为身体原因主动调岗到行政部的贺骏。
申总视察了一遍，对两位说：“嗯，挺好的，你们也辛苦了，快收拾收拾回家吧。”
贺骏确实看上去有点疲态，连打了两个哈欠，吴钰也是，他们都是四十加的老员工了，申总也很体谅地说：“打车费公司给报销，对了，吴钰今天留下来加班的名单你给上报一下，到时候让财务给一百块加班补贴。”
“好，谢谢申总。”吴钰叫上贺骏一起离开了。
申总在公司里转了一圈，关灯锁门，喊我坐他的车回。
我一听就觉得有机会再深挖一下他和方芳的陈年往事，眼睛里便忍不住迸发出兴奋的精光。
申总站在电梯里见我这模样，问了句：“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没有没有。”我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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