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剑声:少年行
第一章 岳麓书院秋,剑胆映书声
民国初年,长沙城西南的岳麓山,还留着几分清末的古意。书院门前的千年古樟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隙洒在青石板上,落得满地碎金。午后的书院里,却没有寻常的诵经声,反而传来一阵清脆的剑鸣——那声音裹着少年人的锐气,从后院的演武场飘出来,惊飞了枝头上的麻雀。
演武场中央,两个身着青布长衫的少年正持剑对练。个子高些的叫沈惊鸿,年方十八,是书院山长沈鹤年的独子,一手家传的“流云剑法”已练得有模有样,剑尖划过空气时,竟能带起细碎的风声。另一个少年身形稍矮,眉眼间却透着股机灵劲儿,是城里绸缎庄老板的儿子林墨,他练的是江湖上流传的“青萍剑法”,虽不及沈惊鸿的剑法正统,却胜在灵活多变。
“看剑!”沈惊鸿大喝一声,长剑直刺林墨的胸口,剑尖离林墨衣襟只有寸许时,却突然收势——他知道林墨的剑法还没练熟,怕真伤了他。
林墨却不领情,侧身躲开后,反手一剑刺向沈惊鸿的手腕,语气带着不服气:“惊鸿,你别让着我!咱们练剑是为了日后能保家卫国,你总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进步?”
沈惊鸿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他收剑而立,指了指演武场边的石桌:“好,那咱们先歇会儿,说说你昨天写的那篇《论时局》。”
两人走到石桌旁坐下,林墨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沈惊鸿面前:“我觉得现在列强环伺,清廷虽亡,可军阀混战,百姓还是活在水火里。咱们读圣贤书,不能只躲在书院里,得做点实事才行。”
沈惊鸿接过纸,仔细读了起来。纸上的字迹虽有些潦草,却字字铿锵,字里行间满是少年人的热血——林墨在文中提议,联合书院的同窗,成立“岳麓少年会”,一方面练武强身,另一方面传播新思想,唤醒民众。
“写得好!”沈惊鸿拍桌叫好,引来不远处看书的几个同窗侧目,“我早就觉得咱们不能只埋头读书,你这个提议,我第一个赞成!”
正说着,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少年快步走了过来,是书院里最贫困的学生江枫。他手里攥着一把柴刀,脸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从山里砍柴回来。江枫见两人在讨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惊鸿哥,林墨哥,你们在说什么呢?能不能带我一个?”
沈惊鸿笑着拍了拍江枫的肩膀:“我们想成立‘岳麓少年会’,练武、读书、论时局,你愿意来吗?”
江枫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愿意!我早就想跟你们一起练剑了,只是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旧的衣服,有些自卑。
“别担心这些。”林墨打断他,“咱们少年会,不分出身,只看志气。你砍柴时练的那手劈砍功夫,比我们的剑法还实用呢!”
江枫听了,脸上露出笑容,紧紧攥住了手里的柴刀。
接下来的几日,沈惊鸿、林墨和江枫开始在书院里游说同窗。起初,有些同窗觉得他们是“不务正业”,认为读书才是正途,可当他们看到沈惊鸿三人不仅剑法日益精进,还能把《孙子兵法》《资治通鉴》里的道理融入时局讨论时,越来越多的人动了心。不到半个月,“岳麓少年会”就聚集了二十多个志同道合的同窗,沈惊鸿被推举为会长,林墨负责文书,江枫则负责教授大家基础的劈砍功夫。
这日,少年会的成员们正在演武场练剑,突然听到书院外传来一阵喧哗。沈惊鸿让众人继续练习,自己则带着林墨和江枫出去查看。
书院门口,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士兵正围着一个卖报的老人,其中一个士兵一脚踹翻了老人的报摊,报纸散落一地。“老东西,敢在这里卖反军阀的报纸,活腻了?”士兵的声音粗鲁,还伸手去抢老人怀里的钱袋。
“住手!”沈惊鸿大喝一声,快步冲了上去。他挡在老人身前,冷冷地看着士兵:“你们凭什么欺负老人?还抢他的钱?”
士兵上下打量着沈惊鸿,见他只是个穿着长衫的学生,不屑地笑了:“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也敢管老子的事?这是张督军的地盘,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张督军是长沙城里的军阀,手下的士兵平日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沈惊鸿早就听说过他们的恶行,此刻见他们当众施暴,怒火中烧:“张督军的地盘又怎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欺负老人,就是不对!”
“哟,还敢跟老子讲道理?”士兵说着,抬手就要打沈惊鸿。林墨和江枫见状,立刻冲了上来,挡在沈惊鸿身边。江枫握紧了手里的柴刀,眼神警惕地看着士兵:“你们要是再动手,我们就不客气了!”
士兵们见三个学生竟敢反抗,顿时恼羞成怒,纷纷拔出腰间的短枪,指着他们:“反了你们了!再不让开,老子就开枪了!”
书院里的同窗们听到动静,也都跑了出来,二十多个少年站在一起,虽然手里只有剑和柴刀,却没有一个人退缩。卖报的老人拉了拉沈惊鸿的衣角,小声道:“小伙子,别跟他们硬拼,他们有枪,你们打不过的。”
沈惊鸿却没有退缩。他看着眼前的士兵,又看了看身边的同窗,大声说道:“我们虽然没有枪,但我们有骨气!今天你们要是敢开枪,明天全长沙的人都会知道张督军的士兵欺压百姓、滥杀学生!”
士兵们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学生竟敢说出这样的话。为首的士兵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要是真杀了学生,事情闹大了,张督军也不会饶了他们。他恶狠狠地瞪了沈惊鸿一眼:“小子,算你有种,我们走!”说完,带着手下的士兵悻悻地离开了。
士兵们走后,沈惊鸿和同窗们帮老人捡起散落的报纸,还凑了些钱给老人。老人握着沈惊鸿的手,眼眶通红:“多谢你们,多谢你们这些好孩子。”
沈惊鸿看着老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同窗,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他们不能只在书院里练剑、读书,他们要走出书院,去保护更多像老人这样的百姓,去改变这个动荡的时局。
当晚,“岳麓少年会”的成员们在书院的藏书楼里召开会议。沈惊鸿站在众人面前,手里拿着一张地图,语气坚定:“今天的事让我明白,我们的剑法不仅要用来强身,更要用来保护百姓。从明天起,我们分成三组,一组在书院附近的街巷巡逻,保护百姓不受士兵欺负;二组去城里的茶馆、市集,传播新思想,让更多人明白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对抗军阀;三组继续留在书院,钻研兵法和剑法,为日后做准备。”
“好!”众人异口同声地应道,眼里满是热血。
林墨走到沈惊鸿身边,递给他一支毛笔:“惊鸿,我们还得写一篇宣言,贴在城里的各个角落,让大家知道我们‘岳麓少年会’的存在,让更多有志之士加入我们。”
沈惊鸿接过毛笔,在纸上写下“岳麓少年会宣言”几个大字。灯光下,少年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未来的憧憬和改变时局的决心。
窗外,岳麓山的夜色正浓,可藏书楼里的灯光,却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少年们前行的道路。他们或许还很年轻,或许还很稚嫩,但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团结在一起,凭着一腔热血和一身正气,就一定能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闯出一片属于他们的天地——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这便是他们最好的写照。
第二章 街巷风波起,剑胆护民生
自从“岳麓少年会”开始在街巷巡逻,书院附近的治安好了不少。沈惊鸿带着第一组的同窗,每天清晨出发,傍晚返回,手里的剑虽未真正出鞘,却震慑了不少想趁机欺压百姓的士兵和地痞。
这日午后,沈惊鸿和江枫正在西街巡逻,突然听到一阵哭喊声。两人循声跑去,只见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中年男人正揪着一个小姑娘的头发,旁边还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地上躺着一个老妇人,嘴角还流着血。
“放开她!”沈惊鸿大喝一声,快步冲了上去。他一把抓住中年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拧,中年男人吃痛,松开了小姑娘的头发。
“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中年男人捂着手腕,恶狠狠地看着沈惊鸿。他是西街“王记当铺”的老板王富贵,平日里仗着和张督军的手下有些交情,在西街横行霸道,欺压百姓。
“我是岳麓书院的学生,‘岳麓少年会’的沈惊鸿。”沈惊鸿冷冷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欺负这对祖孙?”
小姑娘扑到老妇人身边,哭着说道:“他……他说我爷爷欠了他的钱,要抓我去当丫鬟抵债,我奶奶不让,他就打我奶奶!”
王富贵冷笑一声:“没错!她爷爷欠了我五十块大洋,到期不还,抓她去抵债,天经地义!”
老妇人挣扎着爬起来,对着沈惊鸿哭道:“小伙子,你别听他胡说!我家老头子只是在他当铺里当了一块祖传的玉佩,当时说好当二十块大洋,可他只给了十块,现在却说要五十块才能赎回来,这不是明抢吗?”
沈惊鸿闻言,怒火中烧。他知道王富贵这是在趁火打劫,欺负百姓不懂当铺的规矩。他看向王富贵,语气冰冷:“你说她爷爷欠你五十块大洋,可有凭证?要是拿不出凭证,就立刻给老人家道歉,赔偿医药费!”
王富贵没想到这个学生竟敢跟他叫板,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在地上:“凭证在这里!上面有她爷爷的手印,你自己看!”
沈惊鸿捡起纸,仔细看了看。纸上确实写着“欠王富贵五十块大洋”,下面还有一个模糊的手印。可他注意到,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不像是老人写的,而且手印也只有半个,显然是王富贵强迫老人按的。
“这凭证是假的!”沈惊鸿把纸扔回给王富贵,“字迹不是老人写的,手印也不完整,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们就去告你!”
王富贵见沈惊鸿识穿了他的把戏,恼羞成怒:“告我?你以为你是谁?张督军的手下都是我的朋友,你去告,也没人敢管!”说完,他对家丁们使了个眼色,“给我打!把这两个多管闲事的小子打出去!”
家丁们立刻冲了上来,手里还拿着木棍。江枫见状,立刻握紧了手里的柴刀,挡在沈惊鸿身前:“谁敢过来,我就劈谁!”
沈惊鸿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剑尖指着王富贵:“我劝你最好别动手,我们‘岳麓少年会’的同窗就在附近巡逻,要是听到动静,立刻就会过来。到时候,你就算有张督军的朋友撑腰,也没用!”
王富贵看着沈惊鸿手里的长剑,又看了看江枫手里的柴刀,心里有些发怵。他知道“岳麓少年会”最近在城里很有名,要是真把事情闹大了,就算张督军的手下帮他,也会惹来麻烦。他犹豫了一下,恶狠狠地瞪了沈惊鸿一眼:“小子,算你有种,我们走!”说完,带着家丁们悻悻地离开了。
沈惊鸿和江枫连忙扶起老妇人和小姑娘,询问她们的情况。老妇人说她叫刘婆婆,小姑娘是她的孙女叫丫丫,她老伴前几天生病去世了,家里没钱办丧事,才想着把祖传的玉佩当掉,没想到却被王富贵坑了。
沈惊鸿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零花钱,递给刘婆婆:“婆婆,这点钱您先拿着,给爷爷办丧事,剩下的钱买点吃的。王富贵那边,我们会想办法帮您把玉佩赎回来的。”
江枫也掏出自己的钱,塞到刘婆婆手里:“婆婆,我这钱也给您,您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帮您的。”
刘婆婆握着两人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多谢你们,多谢你们这些好孩子。要是没有你们,我和丫丫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惊鸿和江枫送刘婆婆和丫丫回家后,立刻赶回书院,把事情告诉了林墨和其他少年会成员。林墨听了,愤怒地说道:“这个王富贵太过分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个办法教训他一下,让他以后不敢再欺负百姓!”
“我有个主意。”沈惊鸿说道,“王富贵和张督军的手下有交情,我们不能硬来。但他当铺里肯定有很多坑害百姓的证据,我们可以晚上潜入他的当铺,找到证据,然后贴在城里的各个角落,让大家都知道他的真面目。这样一来,就算张督军的手下想帮他,也不敢明目张胆了。”
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好。当晚,沈惊鸿、林墨和江枫带着几个身手矫健的同窗,趁着夜色,潜入了“王记当铺”。当铺里的伙计都睡着了,几人轻手轻脚地来到账房,找到了王富贵的账本。
账本里记录着王富贵坑害百姓的种种恶行——有的百姓当东西时,他故意压低价格;有的百姓赎东西时,他又故意抬高赎金;还有的百姓没钱赎东西,他就强行把东西卖掉,甚至抓人家的家人去当丫鬟、小厮。
“太过分了!”林墨看着账本,气得手都在抖,“我们一定要把这些证据公之于众,让王富贵身败名裂!”
几人把账本里的关键内容抄了下来,又悄悄离开了当铺。第二天一早,他们把抄下来的内容印了很多份,贴在城里的各个角落。百姓们看到后,都愤怒不已,纷纷来到“王记当铺”门口,要求王富贵还他们公道。
王富贵看到百姓们围在当铺门口,又看到墙上的传单,吓得躲在当铺里不敢出来。他想找张督军的手下帮忙,可张督军的手下见事情闹大了,怕引火烧身,也不敢来帮他。
沈惊鸿和少年会的成员们也来到了当铺门口,沈惊鸿站在高处,对百姓们说道:“大家放心,我们‘岳麓少年会’会帮大家讨回公道!王富贵坑害百姓的证据我们都有,要是他不还大家公道,我们就去省里告他,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百姓们听了,纷纷欢呼起来。王富贵在当铺里听到沈惊鸿的话,知道自己再也躲不过去了。他只能打开当铺的门,对着百姓们道歉,还把坑害百姓的钱和东西都还了回去,甚至把刘婆婆的玉佩也还给了她。
事情解决后,百姓们都围着沈惊鸿和少年会的成员们,不停地道谢。沈惊鸿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心里满是自豪——他知道,他们做的事情虽然很小,但却真真切切地帮到了百姓,这就是他们成立“岳麓少年会”的意义。
回到书院后,林墨兴奋地对沈惊鸿说道:“惊鸿,我们成功了!以后我们还要做更多的事,帮更多的百姓!”
沈惊鸿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长沙城:“我们不仅要帮百姓,还要传播新思想,让更多人明白团结的力量。总有一天,我们要让这个动荡的国家变得安定,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夕阳下,少年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他们知道,前路或许充满坎坷,但只要他们凭着一腔热血和一身正气,团结在一起,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这便是属于他们的少年意气,也是属于他们的时代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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