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金总管下令抓人。
一家伯爵府，一家子爵府，就此退出了皇城的舞台。
慎刑司没有手下留情，伺候他们享用了几道刑具之后，就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得益于内务府权柄的加重，金总管摘掉了他们的脑袋。
从查抄府邸，到人头落地，仅用了不到五日。
皇城内一片哗然！
都知道睿亲王和平亲王等是皇帝的拥趸，世袭罔替的勋贵又从不管他人的死活，皇城内的贵族求到沈亲王面前，请求他入宫面圣。
至于目的，自然是将金总管拉下马来。
如果能割下他的人头，就更好不过。
沈亲王地位够高，辈份也够高，如果他愿意出面说话，皇帝多少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陛下身体不适，本王不愿打扰陛下的休养。”
耐心听完他们的请求，沈亲王面露难色。
“王爷，当年刘云逸就骑在大家的头上作威作福，如今换上一个金顺，依然如此。王爷，他们不过是阉货而已，凭什么骑在我们的头上拉屎？”
有人义愤填膺的吼了起来。
沈亲王循声望去，神色平静。
“在王爷面前，不得胡说。”
有人开口呵斥，是宗室的长辈。
“包庇亚述的探子，这是多大的罪过？金总管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沈亲王并未怪罪，开口解释了两句。
“王爷，如果过上一年半载，他金顺要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情有可原，可他才刚刚上任，很明显是用宗室的人头，来立他总管的威风。”
又有人表达自己的愤怒。
“听你们这么说，本王不得不入宫了？”
沈亲王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众人看向沈亲王，满脸的期待。
沉默片刻，沈亲王点头应下。
递牌子入宫，隔了两日，才得到入宫的许可。
乾清宫内，闻着浓郁的药味，沈亲王立刻改变了主意。
“何事？”
躺椅很大，皇帝尽管脸色不佳，表情还算惬意。
“臣——就是想入宫给陛下请安。”
沈亲王府的世子，如今是理藩院的侍郎，皇帝对沈亲王府算是非常不错。
“说！”
皇帝完全不信沈亲王的回话。
“宗室里的杂音而已，臣怎敢扰了陛下的清静。”
坐在圆凳上，沈亲王的态度十分恭敬。
皇帝示意他但说无妨。
犹豫片刻，沈亲王这才将他们的请求向皇帝如实禀告。
“在这之前，朕没有看到内务府的卷宗，金顺也没有入宫禀报。”
说完后，皇帝将视线转移到杜公公的身上。
杜公公表示的确没有收到过内务府关于此事的卷宗。
不过——
这并不代表皇帝不知晓此事。
“金顺没有将此事上报，说明他认为没有上报的必要。他伺候朕二十多年，在操守方面绝无问题。”
皇帝还不清楚沈亲王的想法，所以一开始就表达了对金顺的支持。
沈亲王焉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轻声附和了几句。
“贵族嘛，荒唐一些，奢侈一些，朕并不会同他们计较，可若是通敌叛国，朕绝不会轻饶——”
还未说完，皇帝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沈亲王哪还敢打扰，急忙起身告退。
等沈亲王离去，皇帝撑住扶手，打算从躺椅中站起。
杜公公急忙上前扶住。
“广郡王这家伙，总是能给朕惊喜。”
皇帝开始在殿内踱步。
“陛下，金总管的魄力也让奴婢有些意外。”
在皇帝的鼓励下，杜公公已经彻底放飞自我。
“想坐稳内务府总管的位置，杀人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皇帝认为金顺的时机把握得极好。
“派人给金顺送一碗永平公主亲手制作的刨冰。”
皇帝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九公主亲手调制的刨冰，既是恩赐，也是惩罚。
杜公公应下，同样是满脸的笑意。
金总管下令砍头的时候，表现出自己决绝的一面，可等到血淋淋的人头送到自己面前，金总管的心底又生出了浓浓的恐惧。
这是条不归路！
金总管已经迈开了双腿！
强忍住入宫的冲动，金总管的每一天都备受煎熬。
直到——
杜公公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碗刨冰，让金总管的内心世界波澜起伏。
等到刨冰吃完，金总管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懂了？”
杜公公的表情似笑非笑。
“咱家懂了！”
金总管冲杜公公拱手。
“陛下对咱们，是真没得说。”
杜公公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句。
金总管给予了高度的认同。
“陛下让咱家问问，那两家的家人，你准备如何处置？”
“逐出皇城！”
金总管早已想好了他们的结局。
杜公公端起茶杯，不置可否。
“可是有什么不妥？”
聪明的金总管立刻察觉出异样。
“斩草要除根！”
抿上一口，从杜公公的口中蹦出五个字来。
金顺脸色一变！
“做事做一半，不如将事情做绝，反正那些贵族对咱们是又怕又恨，咱们也无需讨好他们。”
这几句话的逻辑并不完全准确，但并不妨碍金顺捕捉其中关键的信息。
“咱家不是想讨好他们，他们也没有资格让咱家讨好。”
内务府总管的骄傲，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彻底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只有这样，你才有足够的精力同内阁博弈。”
受到皇帝的影响，杜公公的语速比以往要慢上许多。
金总管明白这些话实际上是皇帝的意思，立刻给予了肯定。
有了方向，事情就好办许多，金总管命党副总管继续深挖，然后将这两家的家人牵连其中。
随着一颗颗人头落地，金总管隐隐有了魔头的称号。
皇城内的宗室勋贵将这视为赤裸裸的挑衅，他们罕见的团结在一起，打算除掉这个共同的敌人。
金总管毫不退缩，放话要对内务府进行一系列的改革。
“他就是陛下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挑战宗室勋贵的尊严？”
有人在皇城内发出了怒吼。
一向好人缘的沈亲王坐不住了，乘坐马车前往安亲王府，向正在养病的安亲王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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