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军渡至河心时,守军阵地的轻重机枪突然开火。
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扫过河面,橡皮艇上的日军纷纷中弹落水,河水很快被染成淡红。
一拨又一拨的日军被击退,但更多的敌军如同潮水般涌来。
机枪手的枪管已经打红,手被烫出血泡,却依然死死扣着扳机。
当一枚日军掷弹筒炮弹落在机枪位旁时,他整个人被炸飞,残缺的躯体落入秦淮河中。
位于镇东的石拱桥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
日军调来坦克,试图强行冲过这座唯一的石桥。
守军第466团三营营长周振强率领残存的八十余名士兵,誓死守卫桥头。
“炸药包!”周振强嘶吼着。
没有反坦克武器的士兵们抱着集束手榴弹,迎着坦克的机枪扫射向前冲去。
一个倒下了,另一个接着上。。。。
直到有人爬行至坦克底部,拉响了胸前的炸药包。。。。爆炸声中,坦克履带断裂,但也带走士兵的生命。。。。
这一天,守军以血肉之躯炸毁了四辆日军坦克,桥头阵地前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
战斗进行到第二天,守军伤亡已过半。
伤员们简单包扎后继续作战,炊事班,通讯班等非战斗人员也拿起武器加入战线。
师长李江的左臂被弹片击伤,仍坚持在一线指挥。
夜幕降临时,日军攻势稍缓,但守军不敢有丝毫松懈。
士兵们利用夜色修补工事,运送弹药。
医务兵打着手电筒在阵地上寻找幸存者,往往只能带回冰冷的遗体。
夜深人静时,一些士兵偷偷取出家人照片,借着月光看上最后一眼。。。。
28日,日军改变战术,调来更多重炮和飞机,对秣陵关进行地毯式轰炸。
整个古镇变成一片火海,千年历史的青石板路被炸成坑洼,河中的鱼儿被震死,浮出水面。
炮击过后,日军以坦克为先导,步兵紧随其后,发起了总攻。
守军阵地被分割包围,各连排各自为战。
在镇公所残垣断壁中,一个排的守军与十倍于己的日军血战两小时,最后全部壮烈牺牲。
秦淮河的支流已被尸体堵塞,河水变成深红色。
战士们饥渴难耐时,只能喝一口血水继续战斗。
战斗至黄昏,秣陵关守军仅存不足千人,这时,南京卫戍司令部传来命令:“阻击任务已完成,立即向南京城转进。”
师长李江将指挥部设在最后的防线,一座废弃的磨坊内。
他知道,此时撤退比坚守更加艰难。
日军已经形成半包围态势,必须有人断后。
“三营负责断后,其他人员分批撤退。”李江的声音沙哑却坚定:“伤员先行,能走的搀扶不能走的,一个都不能落下。”
断后部队的士兵们默默地将剩余弹药集中,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没有一人退缩。
营长周振强站在队伍前,只说了一句:“让弟兄们活着回南京。”
撤退在夜幕掩护下开始。
伤员们相互搀扶,沿着预先侦察的小路悄无声息地移动。
断后部队在关键路口设置阻击点,用生命为战友争取每一分钟。。。。
日军很快发现守军的撤退行动,立即发起追击。
断后部队在一处狭窄河湾设伏,当日军先头部队进入射程时,所有武器同时开火。
这场夜战持续了整整两小时,断后部队最终全部殉国,但他们为撤退的弟兄赢得了宝贵时间。。。
黎明时分,当幸存守军抵达南京城外防线时,清点人数仅存六百七十三人。。。。。
。。。。。。。。。。。
黄昏,南京城墙内外化作巨型工地。
随着外围阵地相继失守,卫戍司令下达紧急命令,24小时内完成各阵地强化工程。
这座六朝古都的每一块砖石,此刻都成为抵挡日军钢铁洪流的最后屏障。
工事构筑充满悲壮的临时性。
在光华门段,第87师工兵营发现预设的钢筋混凝土掩体竟露出腐烂的竹条,原承包商的偷工减料此刻成为致命隐患。
营长周振强怒极拔枪,当场击毙两名临阵脱逃的民工,随后亲自率部扛起金陵机器局废弃的铁轨加固城垛。
没有水泥,就用糯米浆混合石灰代替。
缺乏钢板,就将全城征用的门板浸水覆沙。
明代遗留的城砖被凿出射击孔,秦淮河的画舫被拆解成障碍物,连夫子庙的碑林都成了反坦克桩。
随着溃退部队涌入城区,南京守军呈现出诡异的混杂状态。
从锡澄防线撤下的粤军第66军士兵浑身硝烟,与教导总队的德械精锐并肩布防。
江阴要塞的炮兵拖着残存的重炮穿过街巷,川军第20军残部则用大刀片换下打空的步枪。
整编过程充满混乱与牺牲。
在下关码头,第74军51师师长王耀武发现麾下三个团仅剩三千余人,立即收容溃散的税警总团官兵充实建制。
这些疲惫之师尚未喘口气,就被投入雨花台二线阵地。
更令人痛心的是新兵补充,三万余名仓促征召的南京本地青年,多数人连枪栓都不会拉,只能在老兵监督下进行战前速成训练。
教导总队教官刘明章看见有个娃娃兵在城墙根呕吐,上前询问时发现对方才十六岁,战前是中华中学的学生。
指挥体系的重构更显悲凉。
卫戍司令部将南京划为六个防区,但电话线屡遭日军炮火切断,传令兵死亡率高达三成。
不得不启用明故宫机场的航空信号灯作为备用通讯手段,紫金山顶的教导总队观测所则用旗语与各门联络。
后勤补给的断裂使守军陷入更深的绝望。
军需处长清查仓库时发现,步枪弹药仅够支撑三日作战,重炮炮弹不足五百发。
更严重的是粮食短缺,原计划坚守两月的储粮,因难民涌入已消耗大半。
守军开始宰杀运输队的骡马,医学院的实验动物也被端上餐桌。
医疗资源的匮乏催生人间惨剧。
中央医院地下室挤满两千余名伤员,麻醉剂用尽后,截肢手术只能靠绑住伤员强行进行。
精神压力的积累比物资短缺更摧残人心,军官阶层同样承受着巨大煎熬。
卫戍司令部的地下掩体内,参谋们在地图上用红色铅笔标注失守阵地,当红圈逼近城墙时,副参谋长余念慈突然砸碎墨水瓶:“画什么画!明天鬼子就站在这里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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