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谢子夜微微一怔。
而后，他眼前光芒一闪，等再回过神来时，谢子夜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另一片天地。
青山绿水，环境优雅。
“这里是……天玄山的主峰。”
谢子夜认出了这个地方。
不过跟天玄山的主峰又不太一样，没有大殿，也没有其他的峰地，倒跟以前，他和顾长生喝酒时的天玄山很像。
不。
不是很像。
这里似乎就是过去的天玄山。
不知为何的，当出现在这里时，谢子夜的心变得异常平静，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愤怒。
而在前方。
谢子夜看到顾长生此时正坐在一张石桌前，掺着酒，口中还说道：
“来了，坐。”
谢子夜犹豫了一下。
不知他又想干什么，不过还是朝顾长生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顾长生将掺好的酒，递给了谢子夜。
“尝尝吧。”
谢子夜看了一眼满酒的酒杯，没有马上接过，而是看着顾长生，说道：“你又想搞什么鬼？”
顾长生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
收回目光，顾长生感慨了一下。
“还记得上次，我俩依然是坐在这里，我们之间，以朋友的身份畅饮，今日我们再次坐下来，你我已为师徒。”
“但此刻，我想抛开师徒的这一层身份，再与你以朋友间相谈一番。”
谢子夜沉默一下，随后捧起了面前的酒杯，与顾长生手中的酒杯碰了碰，接着一饮而尽。
喝完，谢子夜对顾长生说道：
“别忘了，你现在跟我算是对手，我们之间，仍在战斗。”
谢子夜知道这不过是天玄老人制造的又一次幻境罢了。
他的意识在此。
但其本人，此刻应该还在与他对决。
顾长生再度一笑，说道：
“其实，当你能再次来到这里，与我坐下喝酒时，我与你们之间的战斗，便已经结束了。”
谢子夜微微蹙眉。
不明白顾长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长生的目光望向天边，轻叹道：“大道茫茫，自长生仙宗毁灭后，我便一直隐居于天玄山，独居了无数岁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无人相伴，纵使我成了大帝，我心依是孤独。”
听到这话，谢子夜不客气的说道：
“鉴于你的所作所为，我倒觉得，你孤独那是应该的。”
顾长生轻轻一笑，并不在意的说道：“或许吧。”
“不过好在，后来我有了曦儿，有了小离，有了萱儿，有了雪儿他们，最后，还有了你。”
“因为你们的存在，才使我又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陪伴。”
谢子夜瞥了他一眼说道：
“所以呢？为了你心中的大业，你便想着把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我们，亲手送上绝路，断绝我们的性命。”
“你是这么想的吗？”
顾长生忽然说道。
“难道不是？”
谢子夜反问，对顾长生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
顾长生放下酒杯，继续道：“还记得天道之门吗，我们一起进入里面看到了未来，在那里，我看到了长生仙宗的毁灭。”
“事实证明，长生仙宗确实灭亡了。”
“我曾试图避免过这种未来，但失败了。”
“后来，我与苍南界天道的那场大战。”
“我想着，或许有不让自己登临大道境，依然能将天道拉下的方法，于是，我便带着曦儿一起征战苍南界的天道。”
“但我还是小看了它。”
“那一战，我们依然失败了。”
谢子夜不解。
看着顾长生，说道：“为何你非要执着于将天道拉下来？”
“目前的苍南界，我倒没看出天道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倒是……它可能有些小心眼。”
谢子夜觉得这样说应该没错。
不小心眼的话。
那自己穿越到这里，苍南界的天道，又怎么会将自己与这方世界隔绝，升不了级，天材地宝也对他无用呢。
顾长生摇了摇头，叹道：
“其实我们生活的苍南界，天道一直都在剥削修行者的命力，借他们的命力来滋养自身，以此来巩固自己。”
“我是如此，曦儿如此，你的师弟师妹们也是如此。”
“天道在苍南界降下压制，便是确保不会有人能威胁到它。”
“一旦天道的压制被打破，那苍南界将会崛起，到那时，苍南界将变成一个修炼圣界，不仅修炼成长速度会加剧，我们的寿元，也会比现在成倍的增长。”
“就比如你，炼气期的寿命只有区区百年，但没了天道的压制，其寿元还可再增十年。”
谢子夜微微一惊。
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
没了天道的压制，炼气期的寿元能增长十年？
不过乍听之下，好像也不是很多。
顾长生像是看出了谢子夜的心思，便说道：
“可别小看这区区十年。”
“对修士来说，十年虽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就是这弹指一挥间，便能让无数的修士，换来更多的可能。”
“在你，以及你师弟师妹身上不就是这样么。”
“虽然你们是个例，但你们也是在短短几年内，便已经成长到这样的一种高度。”
不可否认。
谢子夜觉得顾长生说的有道理。
有着更多的寿元，便意味着有着更多的时间去得道，追寻机缘。
若真像顾长生说的这样。
将现在的苍南界天道拉下来，那对苍南界的修士们而言，确实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证道机会。
谢子夜看着顾长生，说道：
“那又如何？你想造福苍南界，当这天下的救世主，并不代表你要牺牲掉自己身边的人。”
谢子夜没那么大义。
若是牺牲他的师弟师妹，以着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的命，来换取苍南界的繁盛，他还是做不到。
顾长生笑了笑：
“其实，我并不想做什么救世主，什么大帝先行者，什么世间第一大帝，无敌于世，这些皆于我无用。”
“我最在乎的，还得是你们。”
谢子夜明显不信。
在乎他们所以要牺牲他们？
什么逻辑。
但顾长生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未来即是命运，命运即是天道。”
“两次的失利，让我心知，试图改变命运，注定是徒劳的，即便我为大帝，也无法逆天而行。”
谢子夜淡淡说道：“那你选择牺牲掉我们这些徒弟，让自己晋升到大道境，就不算逆天而行了？”
顾长生忽然看着谢子夜，认真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命运不可逆，我们无法反抗命运，包括现在，我依然这样认为，从未改变。”
“不过……”
“其实这句话，还有后半部分，我没告诉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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