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以前不拜神佛的方军，此时临时抱佛脚压根没效果。
他的祈祷没有起作用。
也有可能是因为祈祷是西方的玩意，在这边要用本土仪式才对。
嘛……
甭管如何，反正原型机是飞不起来了。
经过孙嘉言的检查，原型机飞不起来的原因，并不在于它摔坏了。
而是……
“它进沙子了？”方军有些茫然，“这大沙漠里，进沙子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伸手指了指沙丘下停着的越野车。
“它们不也照样会进沙子，也没看到有什么问题啊？”
“老板，事实上，就算是这些车辆，进了沙子以后，也是会对引擎造成损害的。”孙嘉言试图解释，“区别只在于大与小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沙子对原型机的伤害很大，以至于它飞不起来了，是这样吗？”方军皱起了眉头，“我们不会要想办法把它拖回车间吧？”
“这倒不用。”邓伟接过话，“说起来……虽然那机腹之下的履带显得很滑稽，不过，它们是能用的。那意味着我们的原型机可以像一辆履带车一样，慢慢地开回来。”
“哎呀，那不是挺棒嘛。”方军其实是有些讶异的。
孙嘉言这个边角料居然造了一架直接可以起飞的原型机也就罢了。没想到邓伟这个工具人也有真材实料。
是自己门缝看人，小瞧对方了吗？
不知道周景行会不会突然给他带来一些惊喜。
“能开是能开，就是对地形有一些要求。”邓伟有些羞赧，“我们需要开一条比较平坦的路到这边，才能让原型机自己开回去。”
“这事简单，让施工队先放一放车间的建造。优先搞一条路出来。”方军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
得了明确指示的施工队立马忙碌起来。
这可是好一番折腾。
足足两天，原型机才顺着施工队临时修出来的平路回到了车间。
等进了车间，有着各种仪器的辅助，终于可以对原型机进行一次完整的检修了。
很快的，方军拿到了检修报告。
他翻看了一下，就把报告扔给了铁蛋，让他们翻翻看。
等大伙都看完了，方军才朝孙嘉言发问：“报告我看过了，六台引擎，有一台因为进了沙子，完全报废，需要更换。还有三台需要大修。剩下那两台尚能运转的，也一样要除尘除沙，进行修整。你这费用，有点贵啊？”
原型机一共就安装了六台引擎。看账单报价，一台三十多万。
才飞了一次，就报废了一台。
这就是三十多万的支出了。剩下那些，不是大修就是小修，也要不小的支出。
方军倒不是吝啬，只是一口气要搞掉几十万的维修费，还是有点心疼的。
“老板，除尘除沙以后，引擎还能用的。”孙嘉言小小的反驳了一句，“费用没有想象中的多。”
“可是，在除完沙尘以后，下一次呢？”方军歪着头，盯着孙嘉言，“下一次试飞，继续进了沙尘呢，这个问题你怎么处理？”
“继续除尘？”孙嘉言试探道。
对于这样的回答，方军都要气笑了。
难道之前自己没有错看孙嘉言，他真的只是个边角料工具人？
怎么开口就是这么幼稚的回答？
“开一次就除沙尘一次，那我们这原型机就是失败的。”铁蛋开口了，“你必须想个办法，让它可以免遭沙尘的侵蚀。”
“说起来，这原型机的引擎还没有普通电扇耐用呢。”黄树坚也是不满，“同样在大沙漠里，这电风扇照样咔咔转，哪有那么娇贵。”
孙嘉言听完，整个人都无奈了。
来了来了，报应来了。
或者说，投资人那经典的外行指导内行，他终于来了。
其实方军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投资人。因为他只负责打钱跟打牌。
完全没有在装备设计与制造的过程之中指指点点。
这也是原型机能够以一个超乎想象的速度完成建造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孙嘉言在统合了邓伟与周景行的发言权以后，已经是整个项目的主管者，一把手。
想干什么，直接发号施令就行。大学生们会配合着他行动的。
现在嘛……
投资人要开始指指点点了。
连原型机那昂贵的引擎都比不上电风扇的比喻都冒出来了。
拜托！
原型机可是能飙到比跑车还要快的玩意！那螺旋桨都要转得冒烟了！
区区电风扇，哪来的资格碰瓷原型机？！
“你不懂就少说两句。”方军把黄树坚按了下去，“孙师傅不用管他。”
“黄总说得对的，原型机的引擎，是娇嫩了一点。”孙师傅讪笑着回应。
“先除尘吧，然后买台新的引擎，把该有的动力部件都补足。”方军理性的做着指示，“当然，你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如何做好防沙尘、除沙尘的工作。我们的设备，绝对不能说是飞一次就要修整一次的。”
地效飞行器本来就不是用在沙漠环境里的。
孙嘉言很想吐槽。
“你们打算怎么除沙尘？”铁蛋忽然发问，“是用水冲洗吗？”
“不不不，不可以的。”孙嘉言连忙否认，“用水冲洗，就会让水与沙尘混在一起，形成碱性物质。若是这些物质腐蚀引擎内部零件，那引擎的寿命会比原来的更低。也更容易出故障。”
“不用水，用什么？”铁蛋有些好奇，“用最原始的方法吗？拆开来擦拭？”
“多个方法一起用吧。”孙嘉言认真道，“拆开来擦拭也是需要的。”
说完，看铁蛋一脸鄙夷，又赶紧补充：“也会用到声波除尘这样的手段。”
“声波除尘？”铁蛋皱眉，“什么声波？是我知道的那种吗？让人听到声响的那种声波？”
“差不多吧。原理是相似的。”孙嘉言比划了一下，“通过声波的震荡，可以达到无接触除尘的效果。”
“有这种技术吗？”铁蛋对于这方面不是很了解。
“有的有的，相应的技术其实是很成熟的。你甚至可以在桃宝网上买到声波除尘器这样的商品。”孙嘉言介绍道。
“说起来，既然声波可以除尘，那为什么不用来防尘呢？”
铁蛋忽然语出惊人。
“这个技术既然如此成熟，你们为什么不拿来搞一个防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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