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雪听得眉头微蹙。
不到一年就生了阿酒?这个孩子很有可能......
她追问:“阿酒母亲,可有什么遗物留下?或者,老陈头有没有提过她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是否也懂些医理药草?”
洪泽茫然地摇摇头:“这个……真不清楚。老陈头是个闷葫芦,阿酒小时候倒是活泼,但提起娘亲就蔫了,想来也是记不得了。
遗物嘛,他们家穷得叮当响,这么多年了,就算有,怕也早没了。”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掉了。
沈梦雪心中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
仅凭容貌相似和母亲临终前语焉不详的“边城故旧”、“时机未到”,实在难以确定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她正凝神思索,权衡是否要亲自去对方家里看看,就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掌柜的,掌柜的!”一名负责照看病患的仆妇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脸色惊惶,“不好了!那位叫阿酒的少年,
方才突然浑身滚烫,抽搐起来,嘴里还吐了黑血!看着……看着怕是不好了!”
“什么?!”沈梦雪霍然起身。
顾明安也闻声从隔壁书房走出,神色凝重。
“大夫呢?快去请大夫!”沈梦雪一边疾步往外走,一边下令。
“已经有人去请了,可现在所有的大夫都在镇子另一头治疗那些病患,赶过来怕是要些时辰!”仆妇急道。
沈梦雪脚步不停,心中焦急。
阿酒的病情昨日看着虽重,但按大夫的说法,并非最凶险的那一拨,怎会突然急转直下?
一行人匆匆赶往临时安置病患的院落。
小小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阿酒躺在简陋的床铺上,面色不再是单纯的潮红,而是透出一种诡异的青灰,牙关紧咬,身体不时无意识地抽搐一下,嘴角残留着暗色的血迹,气息微弱而急促。
旁边帮忙照看的镇民吓得手足无措。
沈梦雪见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虽非专职大夫,但自幼随母学医,所以沈梦雪多少懂些医术。
“让开些,保持通风。”沈梦雪声音沉稳,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之后她快步走到床边,先是仔细观察阿酒的面色、瞳仁、指甲,然后伸出三指,轻轻搭上了阿酒纤细的腕脉。
指尖触及皮肤,是惊人的高热。
沈梦雪屏息凝神,细心感受那紊乱微弱的脉搏跳动。
起初,是时疫常见的浮数躁动之象,邪热壅盛,正邪交争激烈。
但旋即,她察觉到一丝异样——在那汹涌的热毒之下,脉象深处,竟隐隐透出一股沉涩、黏滞之感。
似乎有什么阴寒污浊之物,盘踞在经络脏腑之间,与外在的热毒并非同源,却又诡异地交织在一起,互相激化,使得病情骤然复杂凶险了数倍。
这感觉……
沈梦雪指尖猛地一颤,心头剧震,几乎要惊呼出声!
这脉象!这奇异而凶险的复合脉象!
她只在一个人身上如此清晰地感受过——她的母亲!
当年母亲手把手教沈梦雪脉理,让她反复揣摩的“范例”,就是母亲自己那独特而复杂的脉息。
母亲曾淡淡提及,她先天不足,胎里带毒,后又历经变故,毒与病纠葛多年,早已深入骨髓,形成了这种极为特殊、几乎可算独一份的脉象。
那不是简单的体弱之脉,而是先天之毒与后天之症、旧患与新伤纠缠数十年后形成的顽固烙印。
母亲凭着自己高深的医术和昂贵的药材勉强压制,却也终是油尽灯枯。
可阿酒才多大?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这脉象中的沉涩黏滞之感,虽然本质与母亲有相似之处。
这两人都带着某种“毒”的特质,阿酒却显得“新”很多,不像是经年累月沉淀的,倒像是……某种潜藏的、或许连本人都未曾察觉的“根底”。
而这次突如其来的猛烈时疫,如同钥匙般,“咔嚓”一声打开、激活、并急速恶化了!
是了,母亲说过,她那胎毒若是寻常,或许只是体弱,但若遇上特定的引子,比如某种疫气、邪毒、或极大的身心创伤,便会急剧爆发,凶险异常。
难道阿酒体内,竟也潜藏着类似的“根底”?而这肆虐边城的时疫,便是那可怕的“引子”?
沈梦雪收回手,指尖冰凉,心中却翻腾起惊涛骇浪。
容貌相似或许仍是巧合,但这世间罕有的、与母亲同源的奇特“毒症”脉象,也出现在这边城少年身上,还能用巧合解释吗?
喜欢快穿:美貌炮灰女配失忆后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快穿:美貌炮灰女配失忆后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