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彦身形猛地一僵,秦岫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心中某些不愿承认的角落。
他望着那死寂的镇子,久久无言,只剩下萧瑟的秋风,卷动着枯黄的草叶,发出寂寥的声响。
身后太多事,就会有太多的顾虑。
而有的人孑然一身,才是更好的选择。
踏入天宿镇,眼前的景象与沈梦雪预想中的死寂与绝望截然不同。
镇内街道虽然空旷,行人稀少,却并非全无秩序。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郁的草药味和煮沸醋液的酸气,这是民间常用的消毒法子。
一些面戴布巾、臂缠不同颜色布条的人正在忙碌,有的在搬运柴火,有的在分发稀粥,还有的在清扫街道,将一些疑似秽物的东西集中到远处焚烧。
更让沈梦雪意外的是,镇子深处似乎被划分成了几个区域。
隐约可见临时搭建的棚屋,外面有人值守,里面传来断续的咳嗽声和低语,那应该是隔离病患的地方。
而稍远些,一些症状较轻的人,甚至能在划定范围内走动,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没有想象中的相互践踏或彻底放弃,这里的人们在绝境中,似乎自发地形成了一种互助的微光。
“当家的!”一个略带沙哑却充满惊喜的声音传来。
只见洪泽带着几个人匆匆赶来,他看上去消瘦了些,眼下一片青黑,但精神尚可,身上也做好了防护:“您真的进来了!属下接到消息,就一直盼着!”
看到洪泽无恙,沈梦雪心中稍定,一边示意众人戴好面巾,一边快速问道:“镇内情况如何?兄弟们可还安好?这……是谁在主持救治?”
洪泽引着他们往夜家铺子的方向走,低声道:“当家的,说来惭愧。最初时疫爆发,官府封镇,大家确实慌乱了一阵。
但我们商行的人毕竟有些根基,加上一些原本镇上的老人和医者还没倒下,便有人站出来牵头。
大家约定,没病的出力,轻症的帮忙,重症的集中照料,尽量不放弃任何一人。
药材和粮食……我们商行的存底,加上各家各户凑出来的,勉强还能支撑一段时日。
只是,缺医少药,情况还是在恶化,每天都有……撑不过去的。”
沈梦雪眉头紧锁,听着洪泽的汇报,脚步不停。
很快,他们便回到了作为夜家商行在天宿镇据点的铺子后院。这里也被临时改造过,前院存放物资,后院住人。
刚迈进后院的门,一个倚坐在廊下角落的身影便吸引了沈梦雪的注意。
那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正低头咳嗽。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饶是沈梦雪见多识广,心中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好一张过分漂亮的脸。
肌肤因发烧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却更衬得眉眼如画,唇色浅淡。
五官精致得近乎雌雄莫辨,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然的忧郁和朦胧水汽,宛若江南烟雨笼罩下的桃花。
只是此刻这美丽染上了病气,显得脆弱而易碎。
“他是阿酒,”洪泽见状,连忙解释,“他爹原是镇上的教书先生,与我有旧,去得早,留下这孩子孤苦。
这次时疫他也染上了,但……症状有些古怪,发热咳嗽是有的,却不像其他人那般剧烈,身上也未出现明显的疹疱。
负责分诊的老大夫拿不准,又怕是什么新症候传染开来,便将他单独隔在此处,由我看着。”
沈梦雪的目光在阿酒脸上停留了片刻,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
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既如此,便好生照看。待我安置一下,再细看他的症状。”
顾明安在一旁,将妻子打量那少年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自然看得出那阿酒相貌出众,绝非寻常,见沈梦雪看得专注,心中顿时像被细小的针尖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闷堵。
但他素来沉稳,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只是垂下眼眸,默默帮着珠儿安顿行李,检查带来的药材。
到了晚间,简单用了些粥饭,沈梦雪先去查看了商行内几位患病伙计的情况,又与洪泽及镇上的几位主事者商议了后续的应对之策,回到临时收拾出的卧房时,已是月上中天。
顾明安早已洗漱完毕,靠在床头就着油灯看书,见她进来,便放下书卷,目光温柔地看向她。
他心中那点芥蒂并未消散,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既不失分寸,又能让妻子明白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介意。
不料,沈梦雪却先他一步,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神色颇为认真,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激动。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贴身之处,取出一个巴掌大小、边缘已有些磨损的皮质册子。
“夫君,你看。”沈梦雪将册子打开,翻到其中一页,递到顾明安眼前,指尖点着上面一幅小小的工笔画像,“你看阿酒,像不像这画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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