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鹿台的残垣断壁里全是铜锈味。
惠岸踢开半块雕花地砖，底下露出半截铜柱，柱身爬满蛇形符文，跟蚀心戒的纹路一模一样。
“丫的，商纣王当年铸的鹿台铜柱？”轩宇用吴钩剑撬开泥土，剑刃刚碰到铜柱就冒黑血，“不对劲，这柱子上刻着字！”
阿璃蹲下身，灵心玉贴着柱面发光。
那些被铜锈覆盖的凹痕渐渐显形，竟是一行生辰八字——正是周朝太师姜子牙的生辰。
“不止一根！”惠岸猛地抬头。
废墟里散落的铜柱少说有二十根，每根都刻着不同的名字：比干、黄飞虎、甚至还有少康转世者的名字。
“因果锚点……”妲己元神的声音在夜影识海里响起，“黑袍人用商纣王的邪器铜柱，刻上周朝圣贤的生辰八字，想把他们的因果链拴在蚀心戒上！”
夜影突然抱头蹲下，幽影灵戒疯狂震颤。
他的灵体像被撕裂般分成两半，一半穿着周朝官服，另一半却是商朝贵族打扮，两张脸对着吼：
“别信他！这些柱子是用来篡改圣贤功绩的——”
“少康转世者的仁政？早被我们写成‘祸乱根源’了！”
“夜影！”惠岸挥棍砸向地面，金光震得铜柱嗡嗡响，“稳住！你被邪器标记了！”
商朝面的夜影冷笑，声音带着黑袍人的阴柔：“标记？他灵体里本来就有蚀心戒碎片。
知道少康为啥能中兴夏朝吗？不是因为仁政，是因为他杀了不该杀的人——”
“放你娘的狗屁！”轩宇一剑劈向商朝面，却被夜影本体挡住。
两张脸在灵体里撕扯，商朝面趁机抓起地上的铜屑，往柱身上的少康名字上抹：
“你看这生辰八字，配上混沌咒，少康的仁政就会变成史书里的暴政。以后世人提起他，只会说‘夏少康以仁政之名，行祸乱之实’——”
阿璃突然尖叫。
灵心玉投影出镐京太史书库的画面：少康转世者的竹简上，“仁政爱民”四个字正变成“苛政猛于虎”，墨迹像活物般蠕动。
“黑袍人要篡改历史因果！”惠岸猛地捏碎一块铜柱，指尖被烫出泡，“用这些因果锚点，把圣贤变成奸佞，把仁政变成祸乱，从根子上毁掉民心对天命的信任！”
商朝面的夜影大笑，灵体渐渐占据上风：“没错！
等这些铜柱全被蚀心戒激活，周朝圣贤的功绩都会变成罪证，少康转世者就是第一个替罪羊——”
“住口！”夜影本体突然爆发出金光。少康记忆里的开仓放粮画面在灵体中闪回，周朝面的夜影猛地夺回控制权，一把扯下商朝面的半边灵体：
“惠岸！毁掉这些柱子！他丫的混沌教想玩文字狱，咱们就把这些锚点全砸了！”
惠岸没犹豫，浑铁棍灌注无情咒，一棍砸在刻着少康名字的铜柱上。
金光过处，蛇形符文“滋啦”燃烧，柱身上的生辰八字渐渐模糊。
但其他铜柱却发出嗡鸣，像被惊动的蜂巢，无数黑血从柱缝里渗出，凝成黑袍人的虚影。
“晚了。”虚影冷笑，“少康的仁政已经被改写，你们现在砸柱子，不过是让他更快变成祸乱根源——”
话音未落，所有铜柱同时爆发出邪光。
惠岸团队被黑血形成的屏障困住，夜影的灵体再次剧烈分裂，商朝面的嘴角咧到耳根：“知道为什么用商纣王的铜柱吗？
因为这玩意儿天生带罪，正好给圣贤们‘定罪’——”
轩宇挥剑砍向屏障，吴钩剑却自己转向，剑尖指着阿璃。
惠岸一把推开她，铁棍砸在剑身上，火星四溅：“别碰这些邪器！黑袍人想让咱们自相残杀！”
阿璃捧着灵心玉，玉面映出更骇人的画面：镐京街头，百姓们正围着少康转世者的竹简指指点点。
原本称颂仁政的议论，全变成了“此人造谣惑众，当诛九族”。
“他们改了所有人的记忆……”阿璃声音发颤，“用因果锚点，悄无声息地篡改了历史认知。”
惠岸看着遍地的铜柱，又看看夜影还在分裂的灵体，心里第一次生出寒意。
黑袍人这招太阴了，不直接杀人，而是毁掉你存在的意义，把你的功绩变成罪名，让你被天下人唾弃——这比死还难受。
“先撤！”他拽起夜影，“这些柱子不能硬砸，得找妲己狐刺和少康记忆一起破局。
黑袍人以为改了史书就赢了？
做梦！民心这东西，不是几行字能改的！”
团队冲破黑血屏障时，身后的铜柱还在嗡鸣。
夜影捂着脑袋，周朝面和商朝面还在他灵体里拉锯，但他咬牙挤出几个字：“惠岸判官……少康转世者……他还在写书……”
惠岸点头，握紧浑铁棍。
黑袍人铸下因果锚，想把仁政写成祸乱，但只要少康转世者还在写，只要还有人信那点民心天理，这被篡改的因果，就还有掰回来的可能。
朝歌鹿台的废墟里，一场更凶险的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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