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莫不是……”
公孙胜眼神一凛，目前他是唯一一个知道高俅有建私军的想法的人。
“那一千支火炮，不过是让凌振练练手的，真要在接下来连年的战事上派上大用，某估摸着，怎么也得翻上个十倍二十倍啊……”
高俅自从听凌振说了，他那火炮的炮膛，原本是用石头开凿，今后想用生铁铸就，便一直心存疑虑。
他倒不是担心凌振的火炮威力不够，恰恰相反，他担心的，却正是威力太大。
别说这年头了，就算是再往后几百年，华夏的炼铁技术，可一直都是很拉垮的，真正成为钢铁强国，那得到二十一世纪以后。
因此他对凌振的火炮虽是极为看重，但对这技术么，始终不抱太大的希望。
你想啊，一旦打起仗来，连着发射炮弹，以北宋这点炼铁能力，炮管炸膛，那想都不用想，铁定是必然的。
所以，他才想到安排汤隆去盯着。
一方面，是去帮着看看，能不能提升一下的炮膛的使用寿命。
另一方面么，就是为了建私军，让汤隆去偷师了。
“十倍二十倍……”
公孙胜对这安排自然是不会有意见，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义父，一千支火炮造价就得二十万贯，若是量再多，府中的库银，怕是……”
原来一回汴京，高俅为了笼络人心，便把太尉府的财务大权甩给了公孙胜，就连他多年贪墨的那些那不得光的钱财，也一并交给了这个义子团团长。
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直接把公孙胜拿捏的死死的，在感受到被重视和责任感的同时，也对高俅的高风亮节与光明磊落深信不疑。
以后呐，若是有人胆敢在钱财方面指责高俅不检点，公孙胜保管会第一个跳出来维护。
贪墨？
呸！
公孙胜的义父，怎会贪墨！
再敢血口喷人，平白污蔑义父清誉，他公孙胜最拿手的五雷正法，虽然不能对普通人使用，但他的松纹古剑，也是能杀人的！
“怕是甚？”
高俅的心思，还在如何搭建私军骨架上，浑然没有注意到公孙胜脸色的古怪。
“真要造上个十倍二十倍火炮，府里账上的银两，怕是要不够花销……”
公孙胜有些羞愧，明明义父交给他打理的家私，足足上百万银两，可没过三天，便要见底，眼瞅着太尉府一大家子就要喝西北风了，这可如何是好。
“嗨，这事啊，简单！”
高俅一摆手，轻松道：“账上的钱，你尽管使唤，东南一趟下来，咱呐，就再不缺银两了。”
“东南？”
公孙胜有些恍惚。
他不明白，去东南，不是办差么，怎么去一趟就会不缺银两了？
“以后呐，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花！”
高俅轻轻的，拍了拍公孙胜肩头，淡淡一笑，又说道：“搞钱的事，有某！”
虽然肩膀上只是被轻轻一拍，但公孙胜却是感受到了千钧重担。
义父，这是真没把他当外人呐！
我公孙胜，在此立誓……
天际隆隆声响起……
……
忠诚度已然爆表的公孙胜走后，周怀安领着一个亲卫打扮的健硕汉子，进了高俅书房。
“小人栾廷玉，见过高太尉！”
显然得过周怀安事先指点，栾廷玉一进书房，便行了跪拜大礼。
“你便是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的，铁棒栾廷玉？”
高俅端坐不动，只是轻轻瞟了一眼这个前祝家庄教头，摆足了大宋武官第一人的架子。
他可不是初来乍到那会，加之义子团那些，哪个不比这栾廷玉来的强，所以有心打压一番，也好让周怀安接下来用这人，用的可以得心应手一些。
“太尉过奖了，小人哪敢自称万夫不当之勇！”
栾廷玉苦苦一笑，脸上的表情不似在作伪，自嘲道：“若小人真有万夫不当之勇，又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莫要谦虚了，某可是听说了，你二十合擒了秦明啊。”
高俅很是好奇，以秦明马军五虎将排名第三的身手，怎会这么轻易的，就被眼前这汉子给生擒了。
“启禀太尉，非是正面生擒，而是……小人……使了计……”
栾廷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原来当日秦明本是与祝龙厮杀，栾廷玉见祝龙不敌，便上前救援，欧鹏见了，去战栾廷玉，却被栾廷玉一飞锤打落马下。
秦明见势不妙，舍了祝龙来救，便与栾廷玉斗了一二十合，不分胜负。
栾廷玉卖了个破绽，诈败逃走，秦明舞着狼牙棒一个劲的追，哪曾想栾廷玉早有布置，一声唿哨之下，便号令喽啰们用绊马索将秦明收拾了。
“呦，还是有勇有谋，智勇双全哩！”
高俅眼神一亮，对这栾廷玉又多了点兴趣，于是抬了抬手，和声说道：“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谢太尉！”
栾廷玉又磕了一个，道过谢后，方才起身。
“你自己的情况，可清楚？”
高俅很满意栾廷玉的态度，有心点拨几句。
“小人……小人清楚。”
栾廷玉躬着身，小声应答。
“说与某听听看。”
“是，太尉。”
栾廷玉稍加组织，说道：“供奉小人的祝家庄被灭了满门，小人虽然得以苟活，但赖以谋生的这教头名声，算是毁了个干净，加上小人恶了梁山泊，只怕这江湖，也混不得了……所以……”
“……”
高俅见栾廷玉支支吾吾，心中暗笑，他哪猜不到对方的意图，但他就是板着脸，不点破。
有些事，谁先开口，个中的意思，天差地别。
就拿眼下的此事来说，他先说，那是招贤揽士，栾廷玉先说，那便是托庇投靠。
走投无路的栾廷玉，见高俅不接茬，心中暗暗叫苦。
但他也知道机会难得，于是一咬牙，又重重跪倒在地，叩首道：“小人虽没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也算是粗通武艺，还望太尉收用小人，小人定执鞭坠蹬，为太尉效犬马之劳！”
“你能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只是么……”
高俅话，一下子就让栾廷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接下来，就将是决定他命运的时刻了。
他用期盼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高俅，等待着对他的宣判。
但很可惜，高俅冷冰冰的一句话，直接将他的憧憬，击个了稀巴烂。
“某的身边，没有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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