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暖黄的灯光裹着纸张油墨和咖啡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与门外的夜风形成鲜明对比。
大厅里不算热闹，值班的警察有的趴在前台整理卷宗，有的靠在长椅上打盹，只有角落里的打印机还在“滋滋”地吞吐着纸张，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朱迪警官！你们可算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爪豪斯穿着蓝色警服，却还是掩盖不住他那胖胖的身材，他快步朝我们跑过来，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却也掩盖不住脸上满是焦急的神包。
“牛局长在办公室等你们半天了，刚才还问了好几次。”
他的目光扫过我和尼克，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朱迪会带我们一起来，但也没多问，只是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快跟我来，办公室在二楼。”
朱迪点了点头，紧紧攥着手里的防水袋，快步跟上爪豪斯的脚步。
我和尼克跟在后面，路过前台时，值班的警察好奇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大概是觉得我这身西装和警局的氛围格格不入。
尼克则故意挺了挺腰，尾巴微微上扬，装作一副“我也是重要人物”的样子，惹得我忍不住轻笑。
二楼的走廊比一楼安静许多，墙壁上挂着动物城警局的荣誉勋章和通缉令，灯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爪豪斯在一扇写着“局长办公室”的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牛局长，朱迪警官他们来了。”
“进来。”门内传来牛局长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爪豪斯推开门，我们跟着走了进去。办公室不算大，一张深色的实木办公桌占了大半空间，上面堆满了卷宗和咖啡杯，墙壁上挂着一张动物城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不少地方——想必都是失踪案的相关地点。
牛局长坐在办公桌后，穿着一身黑色警服，眉头紧紧皱着，看到我们进来，放下手里的钢笔，目光首先落在朱迪身上。
“朱迪，你在电话里说‘找到所有失踪动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局长的声音直接，没有多余的寒暄，“你只说在崖边精神病院，其他的都没讲清楚。还有，”
他的目光转向我和尼克，语气里多了几分警惕，“这两位是？和案子有关？”
“牛局长，这是阿拉斯托，还有尼克。”朱迪连忙介绍，语气急切又坚定。
“这次能找到失踪的14只哺乳动物和曼查斯，全靠他们帮忙！我们亲眼看到，所有失踪动物都被关在崖边精神病院的防爆玻璃隔间里，狮心市长还在那里进行‘午夜嚎叫’的实验，这些都是我们找到的证据！”
“狮心市长？实验？”牛局长的眉头拧得更紧，他拿起桌上的卷宗翻了两页——那是之前14起失踪案的汇总，边缘已经被翻得卷起。
“崖边精神病院三年前就废弃了，怎么会成了实验基地？朱迪，你知道指控市长意味着什么吗？没有铁证，绝不能乱下结论！”
“我们有铁证！”朱迪立刻举起手里的防水袋，快步走到办公桌前。
“这里面是我的手机，我在精神病院里录了视频和照片，还有狮心市长和蜜獾医生的对话录音。他们亲口说那些动物是‘实验体’，还在讨论神秘药剂的剂量！”
“另外，阿拉斯托开回来的那辆黑色面包车，就是监控里森林狼抓曼查斯时用的车，车上说不定还能找到曼查斯的毛发和森林狼的指纹！”
牛局长的眼神沉了沉，示意朱迪把手机给他。
朱迪小心翼翼地打开防水袋，掏出手机。
她点开一段视频，递到牛局长面前：画面里，曼查斯蜷缩在玻璃隔间的角落，黑色短毛上沾着血痂，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呜咽。
紧接着，狮心市长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我给了你三个月，你连这些家伙发病的机制都没搞清楚？这些实验体要是出了问题，我们全完了！”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手机里的声音在回荡。
牛局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角，指节泛白，眼神从最初的怀疑，慢慢变成震惊，最后染上一层怒火。
他又让朱迪点开照片——棕熊扒拉玻璃的爪痕、美洲狮布满血丝的眼睛、奥獭顿躲在床底的狼狈模样，一张张清晰的画面，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这些……都是真的？”牛局长放下手机，声音有些沙哑，他抬头看向我。“阿拉斯托先生，你也亲眼看到了？”
我往前站了一步，指尖摩挲着领口的麦克风别针，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却字字清晰：“牛局长，我没必要编故事骗你。我不仅看到了14只失踪动物，还看到了控制室里的实验数据表格，上面写着‘攻击性增强’‘对光敏感’。”
“狮心市长把那些动物当成了没有白纸一样的耗材，还想把这事捂到‘最终测试’结束。”
“至于那辆车，我从森林狼手里‘借’来的时候，后车厢还留着几根黑色鬃毛，想必就是曼查斯的。”
尼克也跟着补充：“我们从下水道逃出来的时候，还听到蜜獾医生说要‘销毁所有数据’，要是再晚一步，证据可能就没了！”
牛局长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办公室里只有打印机的“滋滋”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
他突然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警帽扣在头上，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疲惫，只剩雷厉风行的果断：“爪豪斯！”
“到！”爪豪斯立刻从门外走进来，立正站好，意外动作突然让身上的肥肉都抖了抖。
“立刻通知特警队，全员集合，带上防爆装备，五分钟后在楼下待命！联系物证科，让他们去检查那辆停在两条街外的黑色面包车，毛发、指纹、纤维，所有能提取的痕迹都不能放过！”
牛局长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说道：“另外，联系空中支援队，调两架直升机过来，一架负责空中监控，封锁精神病院上空五公里的空域，防止有人从空中逃脱；另一架配合地面警力，进行空中侦察，实时报告院内人员活动和出口情况！”
“是！保证完成任务！”爪豪斯大声应道，转身拿着对讲机快步跑出去，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牛局长又看向我们，语气缓和了些：“朱迪，你和尼克熟悉精神病院的地形，跟我坐指挥车，负责指引路线和关押动物的区域。阿拉斯托先生，”
他顿了顿，目光里多了几分认可，“你对里面的实验区域和人员情况更了解，也跟我们一起，协助制定行动方案。”
“乐意效劳。”我笑着点头，心里倒觉得有趣——没想到有一天，我这个地狱来的广播恶魔，会和动物城的警察局长一起执行任务，这可比在地狱里听小鬼抱怨“灵魂不够吃”有意思多了。
朱迪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睛亮得像星星：“谢谢您，牛局长！我们一定能救出那些动物！”
“这是我们的职责。”牛局长拿起桌上的对讲机，调试了一下频道，“走吧，时间不等人，狮心市长说不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我们跟着牛局长走出办公室，二楼的走廊里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警察们抱着装备箱跑过，对讲机里的指令声此起彼伏，原本安静的警局瞬间变得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
下楼时，大厅里更是热闹，穿着黑色特警服的队员们正快速集合，有的检查防弹衣，有的调试头盔上的夜视仪，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却又充满力量的氛围。
“牛局长！”物证科的负责人跑过来，手里拎着银色的工具箱，“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去提取车辆痕迹。”
“注意安全，提取到的证据立刻封存，直接送到警局实验室。”
牛局长叮嘱道，又转向特警队长。“你们先带一队人出发，在精神病院外围布控，等直升机和指挥车到了再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特警队长敬了个礼，转身挥手：“一队跟我走！”
我们跟着牛局长走出警局大门，夜风吹得人精神一振。
门口的空地上，几辆警车已经亮起警灯，红蓝交替的光芒在夜色中闪烁。
不远处的停机坪上，两架直升机正在启动，螺旋桨转动的轰鸣声越来越响，卷起地面的落叶，像一场小型的旋风。
“空中一号已准备就绪，请求起飞！”对讲机里传来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
“准许起飞，目标崖边精神病院上空，保持五百米高度侦察。”
牛局长对着对讲机回复，然后拉开车门，“上车，我们也出发。”
朱迪和尼克坐进后座，我也跟着坐了进去。指挥车的空间比普通警车宽敞，中间放着一台小型显示屏，能接收直升机传来的实时画面。
牛局长发动车子，汇入前方的警车队伍，朝着郊区的方向驶去。
车窗外，两架直升机已经升空，探照灯在夜空中划出两道刺眼的光柱，像巨大的利剑劈开黑暗，很快就超过地面车队，朝着远处飞去。
尼克靠在车窗上，看着直升机的背影，忍不住感叹：“没想到这次会出动直升机，看来牛局长是真的重视这件事了。”
“毕竟是14只动物的性命，还有市长涉嫌违法，不重视不行。”朱迪盯着显示屏，上面已经出现了直升机传来的画面，漆黑的树林里，隐约能看到精神病院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怪兽。
我靠在座位上，指尖敲着膝盖，听着螺旋桨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心里忍不住期待起来，
狮心市长看到这阵仗，会是惊慌失措，还是会负隅顽抗？不管怎样，这场由他开锣的“闹剧”，终于要在今天落幕了。
指挥车在夜色中疾驰，公路两旁的路灯渐渐稀疏，最后变成茂密的树林。
显示屏上，直升机传来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精神病院的大门紧闭，院内有几处窗户亮着灯，后门处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来回踱步，应该是守卫。
“空中一号报告，目标院内发现多名守卫，分布在前门和后门，未发现大规模人员调动，也未发现动物转移迹象。”
“很好。”牛局长握紧方向盘，眼神锐利，“通知地面一队，悄悄绕到后门，控制住守卫，不要惊动里面的人。我们还有十分钟到达，准备同步行动。”
对讲机里传来“收到”的回复，显示屏上，地面一队的身影在树林里快速移动，像黑色的猎豹。
朱迪紧紧攥着手机，指尖微微发白，显然在紧张；尼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别担心，这次我们人多，肯定能成功。”
我看着显示屏上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笑——狮心市长，你精心搭建的“实验舞台”，马上就要迎来满场的“观众”了，而我这个广播恶魔，会亲手把你的“精彩表演”，全播给动物城的所有人听。
指挥车渐渐靠近精神病院，远处已经能看到直升机的探照灯在夜空中闪烁。
牛局长放慢车速，对着对讲机说：“各单位注意，三分钟后开始行动！空中一号负责照亮前门区域，空中二号监控后院，地面队伍按计划突破，目标是关押动物的隔间和中控室！”
“收到！”
“收到！”
对讲机里传来整齐的回应，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朱迪深吸一口气，看向我和尼克：“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进去救那些动物了。”
尼克点了点头，而我整理了一下西装领结，笑着说：“当然，这场‘压轴好戏’，我可不会错过。”
牛局长踩下油门，指挥车朝着精神病院的前门驶去。
远处，直升机的探照灯突然亮起，将前门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地面上，警员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很快就控制住了前门的守卫。
“行动！”牛局长一声令下，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们也跟着下车，夜风带着树林的寒意扑面而来，耳边是直升机的轰鸣声、特警队员的指令声，还有精神病院内部隐约传来的惊叫声。
我抬头看向夜空，直升机的探照灯在黑暗中闪烁，像两颗明亮的星星。
这场由罪恶开启的夜晚，终于要被光明照亮了。
而那些被关在黑暗里的动物，很快就能重获自由。但在此之前，如何让那些发疯的动物恢复神志，还终究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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