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兰抬头望着凯德,眉头紧锁。他想告诉凯德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自己为何无法使用任何雷吉斯秘术。但同时,凯兰又担心一旦告诉凯德,凯德会改变挑战规则。
从来此之前遇到的几个挑战来看,凯兰注意到有些平台大师会根据心情随意更改规则,而高塔对此却无动于衷。因此,凯兰决定采取高效的方式对付这些平台大师。
然而,谈到与父亲相处,凯兰坦言自己有些顾虑,不敢全力以赴。一部分原因是他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另一部分原因是他对父亲怀有深深的敬意。
凯德歪着头看着凯兰。他察觉到这个年轻人内心的矛盾,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被选中饮用龙血。想到这里,凯德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确信凯兰体内有诺兰和琳的气息,这意味着他和他们之间肯定存在某种联系。回想起凯兰那奇异的魔法,凯德甚至一度认为他是诺兰的儿子。
“……”
然而,想到诺兰的性格,凯德实在无法想象他会安定下来。即便诺兰真的安定下来,找到了自己的伴侣,凯德也怀疑他能否找到一个像雷吉斯家族那样的女人。
至于凛,看着凯兰,凯德确实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因为他之前表现出的脾气和凛非常相似。
但问题是:如果基兰是凛的儿子,又是雷吉斯家族的人,那么他的父亲是谁呢?
凯德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记忆。
那是凛得知自己是灵童时的记忆。她当时感到无比痛苦,因为她知道自己将生下一个被世人唾弃的孩子。与此同时,她又感到兴奋,因为她知道自己将拥有自己的家庭。
诺兰发誓要为她找到一个好男人,甚至还请求凯德帮忙。凯德一直把诺兰和琳视为雷吉斯家族的一员,所以他立刻答应了。如果琳的孩子将来生活艰难,凯德希望雷吉斯家族至少能够保护他们的安全。
正因如此,凯德发誓要守护凛的未来。然而,凛对此事却有不同的看法,她说的一番话让凯德和诺兰都目瞪口呆。
凯德回忆起凛当时是如何看着他的眼睛,充满决心地说:“嫁给我吧。这样你就不用再找别人了。”
看到凛当时的眼神,凯德只能点头回应。就连仍然呆呆地望着她的诺兰也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然而,这并非正式协议。凛最终有可能嫁给了另一个人。尽管如此,那个人仍然是雷吉斯家族的人。
凯德看着凯兰,心想如果他真是琳的儿子,那他就是琳说的那个会让他感到厌烦的“孩子”。这样就能更好地解释凯兰身上那些奇特的魔法了。
然而,这并没有说服凯德。
如果凛嫁入雷吉斯家族,有凯德在身边,她的儿子必然会被选中,沾染一丝龙血。凯德一定会竭尽全力培养她的儿子,让他被家族选中。至于她的丈夫是否出身旁系家族并不重要,只要她的儿子能成为凯德的弟子就行。
他认为,通过让她的儿子练习雷吉斯技巧,她的儿子可以开辟另一条道路。
如果最终她的儿子还是选择了原先的道路,至少他可以自食其力。毕竟,法师最大的弱点就是缺乏体力。
凯德内心叹了口气,感到十分矛盾。此时此刻,他只能靠猜测,因为他已经大约二十年没有和原本的自己联系过了。他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们之间的联系中断。
突然,凯德眯起眼睛,想到了这件事。如果他原本的自己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怎么办?如果他最终无法履行誓言怎么办?
这并非不可能。否则,凯德为何会失去与原本自我的联系,并导致凛的儿子无法习得雷吉斯秘术?
凯兰似乎也没认出他,所以也许情况确实如此。
凯德深吸一口气,看着凯兰问道:“凯兰,你知道我是谁吗?”
凯德的问题让凯兰措手不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我愿意。”
【喂!你为什么老实回答他?】
真虚抱怨道。他早就知道凯兰对父母的孝顺,说真的,这可是他最大的弱点之一!
凯兰忍不住在心里挠了挠头。他也意识到如实回答有多么愚蠢,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凯德的眼神太过锐利,凯兰感觉自己的谎言很快就会被识破。
另一方面,凯兰的回答让凯德皱起了眉头。
“既然他认识我,那为什么呢?”他疑惑道。
见凯德并无攻击之意,凯兰也止住了手。但他并未放松警惕。事实上,他之前展开魔力感知对付那三层金色阵法时,就已经准备了应对之策。虽然刚才爆炸摧毁了一部分,但仍有不少完好无损。若凯德有所行动,他便会启用这些反制措施。
“我们休息一下吧,”凯德突然宣布,然后盘腿坐在地上。
凯兰的眉毛抽动了一下。父亲的专横跋扈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但此刻,他父亲身上却透着一股诺兰无忧无虑的劲儿,这让他感到十分新鲜。不过话说回来,或许时间改变了他的父亲。
“你确定要那样做吗?你这简直就是在给我休息时间,”凯兰说道。
凯德轻笑一声,双臂抱在胸前。他微微歪着头看着凯兰,说道:“我们聊一会儿吧。”
【糟糕!不好!绝对不好!立刻反驳!】
真虚立刻警告了凯兰。他的危险感应器早已响起,但如果说之前那声音如同乌鸦的鸣叫,那么现在,则像是成千上万只秃鹫的哀嚎。凯德那双锐利的眼睛让真虚不寒而栗。
然而,凯兰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立即回答道:“什么事?”
喂!喂!别无视我!
“你先坐,”凯德说着,用手示意他坐下。
凯兰深吸一口气,也盘腿坐在地上。
他刚一出现,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半径二十米的银色魔法阵,他和凯德就位于阵中心。
【啊啊啊!!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早就跟你说了!快点!做点什么!】
看到阵法后,真虚立刻大喊起来。
另一方面,凯兰却保持冷静。
魔法阵边缘出现了黑色的黑曜石物质,迅速形成一个半球,将他们困在里面。
与此同时,凯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凯兰。
凯兰也做了同样的事。
“你看上去并不惊讶,”凯德说道。
墙上出现了数道银色的魔法阵,散发出的光芒照亮了内部。
基兰苦笑了一下,回想起诺兰是如何先把他困在自己的领域里才开口说话的。他回答说:“有人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他是先把我困住,然后才提出要和我谈谈。”
凯德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打赌是诺兰。”
凯兰挑了挑眉,但没有回答。然而,他内心却感到心脏怦怦直跳。他父亲是怎么猜到是诺兰的?凯德用魔法感知探查他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我这样做是为了确保塔楼听不到我们,”凯德解释说。
听到这话,凯兰眯起了眼睛。他再次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塔里的人似乎都把它当作活物来称呼。
“你知道,塔楼里的人爱嚼舌根,”凯德笑着补充道。
“那座塔……塔……塔?塔!”
凯兰突然想到了塔之主斯特拉,因为她也来自塔族。而且,这座塔使用了时间魔法。难道真的是一位时间魔法师创造了这座塔?但是,一代人中不是只有一位时间魔法师吗?或者,这里的“塔”其实是一种本质?又或者是一个残存的灵魂?
真虚也感到惊讶。在他主人造访此地时,他从未对这座塔的起源或建造者表现出兴趣。但这并不意味着真虚没有好奇心。
凯兰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这些信息,凯德突然说了些什么,差点让他窒息。
“你是凛的儿子,对吧?”
【我的天哪!我的天哪!他之前是不是通过盘问发现了?等等,他怎么没意识到自己是你父亲?】
真虚疑惑地想着。
“我……”凯兰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但他的犹豫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以他父亲的性格,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一点。
凯德叹了口气,“我猜也是。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诺兰的儿子,但是——”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凯兰忍不住脱口而出。
凯德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你说他设局陷害了你,我猜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是他的侄子。”
凯兰的心猛地一跳。他和诺兰的关系从未公开讨论过,而亲耳听到父亲的灵魂如此描述,让他百感交集。
凯兰沉默不语后,凯德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确实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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