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这个副本开始谢徵就没有正经听过一节课，这次也不例外，趴在桌子上睡得大大方方。
他不知道辅导员怎么突然对他转了性子，知道他要睡觉还贴心地问他需不需要盖张小毯。
在课上睡觉已经够不好意思了，盖张小毯那岂不是要被称作臭不要脸？
谢徵沉思片刻，转头从辅导员办公室里抱出一张毯子，还顺手牵羊拿走一个枕头。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有什么东西能比他睡得舒服更重要？
“叮铃铃——”
刺耳的下课铃响起，谢徵睁开惺忪睡眼，连着睡了两节课，虽然睡得不太好，但多少恢复了些精神。
教室里那股腐烂的味道越来越重了，谢徵即使在睡梦中也忍不住直皱眉。
下课后向后一扫，几乎人人桌子上都摆放着一瓶智慧水，有的还不止一瓶，谢徵观察了一下，那些面前摆了好几瓶智慧水的人……好像都是昨天就开始喝的人。
昨天喝，今天喝的更多了……
“走了，去吃饭了，”郁言手指叩了叩桌子，将谢徵的注意力吸引回去。
“好，”谢徵把小毯子规规整整叠好，跟在郁言身后向外走。
食堂——
谢徵按照昨晚的约定给宋屿安打了一盘小鸡腿，他合理怀疑宋屿安根本吃不完这些，就是想坑他积分，然后这个猜想在看到对方那油光锃亮的盘子后不攻自破。
郁言站在熟悉的饭口前，一边等饭一边和打饭的姨姨聊天，打饭阿姨是个很健谈的人，每次碰到郁言都要拉着说一大堆。
夸人的话那更是张口就来，让郁言莫名有种自己刚学会走路，姨姨就围在他身边鼓着掌说“现在就会走路了，以后不得当宇航员”的感觉。
“今天学习辛苦了，是一上午都有课吗？”
郁言点头，“是。”
阿姨捞起一大勺子排骨放进盘里，将整个盘子塞的满满当当，“那可要多补补啊，三年前也有个孩子，跟你差不多大，也经常来我这里打饭。”
郁言眉梢微挑，先是惊叹了一下饭口在姨姨这么“挥霍浪费”的情况下三年都没倒闭，然后才将重点放在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身上。
“肯定是因为姨姨人美心善，大家才都来这里打饭。”
“嘴真甜，”打饭阿姨被哄得高兴，又往饭盆里填了一大勺红烧肉。
“那个娃娃长得也好看，在姨姨这打了好几年的饭，他年纪小，在人群里一眼看过去都找不到人影。”
“还是我看着他一点一点长高的呢。”
郁言迅速将那个孩子和陆伯明对上了号，他眨了眨眼，明知故问道，“他后来怎么不来姨姨这里打饭了？”
“后来……”姨姨将餐盘递给郁言，小山高的餐盘落到郁言手里时他差点一个没拿稳直接扣在地上，“后来那孩子提前毕业了吧，小孩也真是的，毕业了也不给我说一声，我好给他最后一碗饭多加几个鸡腿啊。”
郁言看着盘子里的饭，抿唇没有说话。
“不知道那孩子现在在哪，那么优秀，肯定能赚大钱了吧，”阿姨说着笑了起来，殷红的嘴唇在苍白的脸上弯起，诡异却不让人觉得恐怖。
她还想再送一瓶智慧水给郁言，但看到对方拿盘子都有些费劲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姨姨，这个水，是学校让卖的吗？”
打饭阿姨看了看手里的瓶子，“是啊，之前还因为这水特意开过大会呢，校长亲自说过，要把这些珍稀资源都留给学生们，姨姨可一口都没有偷喝过呢。”
郁言弯唇笑了笑，“姨姨真厉害，谢谢姨姨给我打饭，我先去吃饭了。”
在转身后，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
他回到餐桌前，其他三人已经开始吃饭，郁言动了动筷子，吃了两口后莫名没了胃口，他对着谢徵张开手，谢徵犹豫两秒后把手里吃了一口的小鸡腿放到郁言盘里。
“不是，”郁言看着面前又增高的“小山”短促地笑了一声，“把你手里的烟给我。”
宋屿安挑眉，“压力太大了终于熬不住了？”
郁言打开烟盒，“哪有医生的压力大。”
对面的医生沉默了。
郁言将烟盒递到他面前，“要留几根吗？不留的话我全拿走了。三，二……”
宋屿安抬手抽走两根。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啊。”
“是啊，”谢徵将放到郁言盘里的小鸡腿重新夹了回来，郁言见状直接将自己盘子推到面前。
谢徵来者不拒，大口大口咬着鸡腿，“屿安哥你知不知道，你藏烟的手段和郁言哥藏伤的手段一样拙劣，一眼都能看的出来。”
郁言：“……？”
怎么还扯到他头上来了？
“郁言哥要烟去做什么啊？”
一旁埋头干饭的沈霁抬起头来，努力将话题转回正轨。
“去换点东西，”话音刚落，放在桌边的手机叮铃一声发出提示音，郁言看了一眼起身，对着三人摆手，“我先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下午没课，几人在吃过饭后就原地解散，宋屿安和沈霁去了哪里不知道，谢徵跟在郁言身后晃荡，一路跟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前？
[啊？他昨天晚上不是说着玩玩的啊？真的来校长办公室了？？？]
[不是，和校长打起码等人齐了吧，就你们俩纯纯送人头啊！！]
[郁言找死能不能别拉着别人啊，知道你是队长说话分量重，但这不是你带着别人去送死的理由，烦死！]
[就是，仗着我们小狼跟你关系好就拉他下水，什么人啊你。]
弹幕左一句右一句很快吵了起来，公屏一阵乌烟瘴气，不过两位主播都没有打开直播间，不知道屏幕外的观众在进行怎样的腥风血雨。
郁言低头摆弄着手机，打开录音后将它小心地塞回口袋里，扭头看向一旁的谢徵，“提前说好，一会可能会有点危险……”
“那我就更要在郁言哥身边啦，”谢徵笑吟吟地说，唇边抵着两颗雪白微尖的小虎牙，一如既往的自信张扬。
少年的笑容总是有感染力的，郁言看着他，唇角不自觉地也上扬几分，“好。”
他说着推开面前那扇厚重的红木大门，抬步走进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干净的瓷砖上没有任何脏污，沿着门的方向一路看去，可以看到屋子中央摆放着的昂贵红木桌，在向后，是正在斟茶的刘校长。
身材微胖，笑容和蔼，正是在大学门外见到的那个刘校长。
“郁言同学是吧，进来坐，”刘校长放下茶壶，伸手指了指侧面的皮质沙发，郁言也不含糊，校长让坐他便直接了当地走过去坐下。
谢徵跟在他身后，一屁股坐在旁边，顺便翘起个二郎腿，自在地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我对郁言同学还是有点印象的，”刘校长选择性忽视掉那个随性没有礼貌的学生，笑眯眯地看着郁言，“高考第一个写完卷子并且拿到满分的人，比上一级学生要快上不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郁言唇边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听到这些话也只是微微点头，“校长，您知道我是来问什么的，就不要说这些寒暄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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