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空气爆裂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符华的支配之键【太虚之握】将李素裳手里的长剑震开：“寸劲?云岚！”
“启剑?残月！”李素裳踩在一把飞剑上，避开了符华的拳风，同时左手食指和中指竖起，并拢，指向符华，立刻从周围的剑阵内飞出三把蓝色剑影，从前，后，左方向飞向符华。
“铛！”
“铛！”
“铛！”
“化剑?雨燕！”符华两掌拍出，崩坏能与拳风凝聚成一只雨燕，雨燕拍动身上的羽翼，将剑影斩开，振翅带起一串残影扑向李素裳。
面对自己的这位师祖，李素裳不敢有半点大意，立刻调集更多的飞剑刺向滑翔而来的雨燕：“守剑?鸣雷！”
符华后撤闪避，避开一把飞剑的横斩，又是两个侧翻与李素裳拉开一段距离，“太师父只是想为那位白发姑娘和罗刹人的弟弟争取时间罢？罗刹人也一样，他和我都不欲伤您，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在今天走到生死相搏这一步～”
太虚之握撞上剑影，将后者击散，符华将眼睛摘下，放进内衬中：“你应该知道奥托想要做些什么，对于我来说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恶行，而五百年的历史，让我值得为之一搏。”
望着云淡风轻的符华，李素裳的内心却十分清楚符华的境遇，少女并没有发问，因为她很清楚，即使问了也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让符华改变她的决定。
如果符华曾经为了自己考虑过哪怕是一次，此时也不会身处此地，而且，也一定会比这时幸福许多，李素裳早已见识过符华所经历的人生，但是…
【得到】并不能弥补符华曾经的【失去】。
“原来如此么…我明白了，”李素裳会意，笑着对符华作揖：“【无上自在门】大弟子李素裳…请指教！”
“太虚剑气——神蕴。”
万丈光芒于此刻在场地绽裂开来，“神者，变化之极——”
李素裳身后的虚影开始塑形：“妙万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
李素裳的头上出现一个印记，一把巨剑从空中下落：“师祖，这一剑，你可要接好了！”
“太虚之握…！”
在剑神的亿万条锋锐即将悉数降临于符华身上的那一刻，一切似乎都陷入了凝滞。
对于剑心破碎的符华而言，接下这一剑，无异于需要承受摧枯拉朽般的力量。
“…这的确是太虚剑神。”
就在符华的大脑极速运转的同时，以气化形的神蕴依然在逼近她的额头，“而我，也必须接下这一剑。”
符华的意识从剑神带来的凝滞中剥离出来，进入了深度的冥想状态，一些声音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还牵连着那些——来自五万年前的涟漪。
【“那么，梅，我也要测试【神音】吗？”
“不必，凯文，如你所见…华的身体还停留在……她的脑部也是……”
“…那我们……应该……”
“不过，牺牲总是不可避免的……”
“但……如果成功了…即使是普通人类也能具有对抗……”
“梅，她好像醒了。”
“…先回避一下吧，凯文，有些事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博士…我这是……？”
“没必要强迫自己睁眼，先放松吧，华。”
“总而言之，【神音】实验成功了。”
“我……唔…”
“不必开口了，我直接回答吧：正如我们所预期的，神音能够调和人类的意识和肉体，促进生长发育，让身体朝着更适应崩坏能的方向变化，但对你来说…它还有更特殊的意义。”
“华，迦楼罗的因子赋予了你出类拔萃的生命力和记忆力，而神音则会在漫长的岁月中令你的潜能不断开花结果。现在的你，仍是一位年轻的战士，但在未来，你能抵达的终点，或许会比绝大多数人更为遥远。”
“命运，为你选择了一条路，没有人能预测超变因子对自己的影响，也没有人敢肯定神音在自己身上成功的概率，但这个只属于你的奇迹，的的确确发生了。”
“华，还有一个或许是好消息，今后你不必担心自己会陷入过重超变的困境，神音即是一剂催化，也是一道限制，能够在失控的边缘阻止你的崩落，但同时，你也要记得，脑部终究是人体最复杂最脆弱的部分……”
“未来…就交到你的手中了。”
……
“特斯拉博士，关于我的身体——”
“重点就是这里，你看啊，如果不使用支配之键的话，你对崩坏能的控制能力…似乎与伤势治愈前没有太大区别，是因为那个【神音】吗？”
“…就算肉体恢复如初，我的精神也再不可能回到之前的那个时候了，请别误会，这与奥托无关，在和他相识之前我就已经失去了剑心，从那时起，神音予我的【影响】就一并消散了，无论善恶。”
“……”
“符华女士，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请讲吧，爱因斯坦博士。”
“既然神音对你的影响已经消失，你的身体也已恢复如初，那么那种同化成崩坏兽的能力…我们曾经在齐格飞先生的身上目睹过这种变化，你现在也能做到同样的事吗？”
“就算真到了决一死战、不得不为的地步，也只有在让同伴悉数远离之后，我才会那么做。”
“也就是说…如今，你在必要时刻的【王牌】已经一个都不剩了。”
“太虚剑神也不行吗？”
“在第二次崩坏的那场战役中，我才知道，太虚剑神也有失手的可能，那时，有另一种存在帮助律者挡下了理应无处不在、无往不利的一击…”
“咦？”
“怎么了符华？”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一种…不可能的可能性……”】
回到现实，符华眼前的景象全都陷入停滞，那把巨剑依然悬浮在符华的头顶，仍未落下。
“朝雨。”符华看向出现在眼前的徒弟，又一场阔别了五百年的故人重逢，在短短的时间里，这竟然是第二次了：“我知道，琪亚娜和盛玖她们遇见的你，并非识之律者凭空创造的幻影，你自始至终…还存在于这里。”
朝雨的面色十分忧伤：“这一切，都已经再毫无意义了，师父。”
“五百年前的旧事早已了结，而如今，非但是我…弹指过后，恐怕连您…也要归于尘土了吧？”
“师父，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您所创造的神蕴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同样以神蕴对敌，或许能有一线胜机，可师父您…已经没时间重炼剑心了。”
“未必。”
“？”
“太虚五蕴，唯有心神二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谓神蕴，究其本质，是指在拥有剑心之人的操控下，演变而来的大量真气，即——崩坏能。”
“可是师父，那是您的剑神——【无形无界】，【由内而外】，有形的真气固然可解，但无形的那一部分又当如何呢？您已经…没有羽渡尘了。”
“这就是我们会见的原因。”符华坦然地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只有挡下这一剑，我才能找到一线胜机，才能为阻止奥托去做到更多事，为此…我必须…向你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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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的每一次出鞘，都是为了保护所爱之人而战；而每一个展翼的裁决，也都代表着一个个为了爱人，全都悍不畏死的热血大傻瓜。”———薇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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