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于靓在闹钟铃声下醒来，眼皮子感觉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最近也越来越困，觉得体力不如以前，缓了几秒，于靓才下了床，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这是怀孕以来的第一“福利”，要不是因为肚子渐大，实在不方便蹲着洗衣服，在自己据理力争，还有齐钿他爸的帮腔下，这件事才成功。
盖上洗衣机盖，于靓换上衣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到菜市场购买昨晚齐钿妈妈说的食材后，再次折返，开始做早餐。
于靓搅着锅里的粥，眼睛突然眯了眯，上身往后仰了几分，一股昏眩感袭来，格外难受，连忙打开抽风机，把窗户打开到最大，强撑着闷热想呕吐的感觉，把早饭做出来。
实在难受得很，又饿，于靓先盛出一碗粥，坐下开始吃。
“我们都还没吃呢，你就先动筷子了？”！
齐钿妈妈走出房间，看见于靓的背影，满脸不悦：“你妈妈难道没教你饭桌礼仪吗？这么没规矩，长辈还没吃，你就先吃上了！”
于靓重重放下勺子，对方直踩自己的底线，也不想再忍受，转头回怼道：“我低血糖，早上忙活这么久，肚子饿先吃怎么了？”
“你不是说都是一家人吗？你不是说没有这么多规矩的吗？”
“我又不是什么都没做，哪像你，睡到自然醒，醒来就有热乎乎的粥，你还挑剔什么啊？饿着我，就是饿着你未来的孙子孙女，你也愿意吗？”
“诶你...”齐钿妈妈诧异不已，很意外对方今天嘴巴这么溜，一句句都怼得无法辩驳。
“呵！我就才问一句， 你就回这么多句，哎呀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都不知道尊重长辈的，什么态度啊！”
“和你比我可差太多了，要想别人尊重你，你得先学会尊重别人！”
齐钿妈妈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处发泄，见齐钿走了出来，赶紧上前拉着他手臂，开始告状。
于靓默默回过头，加快喝面前这碗粥。
这母子俩的戏码，自己算是看透了，要不是为了孩子，家里人也一直劝自己要为以后着想，可是这样子....
“哎呀，都是自己人，互相体谅一下就好啦！”齐钿一如既往的打哈哈，敷衍过去，坐下椅子开吃。
这一场，少见的以于靓胜利告终。
下午，于靓买完菜回来，客厅里没有人，望向鞋柜，公婆的鞋子也都不见了，才知道他们是出去散步。
不在更好，不然事更多！
于靓把菜整理好，突然想起早上洗好的衣服还没晾，虽然今天中午那母子陆续有去阳台那边，不过估计……
“哒！”
洗衣机盖打开，衣服已经被抽干水分，扭成一大团做圆圈形状，贴在洗衣机内槽一动不动。
果然！
于靓默默拿出衣架，开始晾衣服，脚底传来噗嗤噗嗤的水声，应该是早上洗衣机水管没弄好，水流出来了。
于靓仰头把衣服挂好，心里记下一会晾完衣服要拖一下地，再次折返回去洗衣机那边，弯腰拿起一件衣服。
转身时踩中一摊水，鞋底正好是软绵泡沫款，顿时滑溜往外倒去，不容整个人反应，直直侧倒摔在地上……
……
“哎哟，这个倒霉鬼啊！晾个衣服都能出事，真没用啊！”
急救室外，齐钿妈妈指着门口不停数落，把所有错全部归到里面的人身上。
旁边两个男人此时都安静了下来，愁容不展，齐钿也已经被吓得不敢乱说话，满脑子都是刚才回家时，阳台那人躺在血泊中的画面，连抱起来时，双手都是湿答答的血。
“倒霉媳妇，娶这种人来干嘛？！”
齐钿妈妈扭头看见自己儿子魂不守舍的样，更加气愤：“看把我儿子吓得，要是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还有我的孙子，哎呀我的孙子……”
急救室门打开，齐钿妈妈这才安静下来，口罩把护士半张脸挡的严实，来到几人跟前：“现在情况很严重，先在这上面签个字，我们主治医生还在里面。”
“好。”
齐钿接过笔，刚要签字，却被一双手紧紧捂住。
“签什么字啊？干什么的？要花钱吗？”
齐钿妈妈看着护士，又看向手上的纸，密密麻麻的字也看不懂，却倔强拖着不肯签。
“这个到底是干嘛的啊？太花钱的可不要啊！那里面我的孙子怎么样了？他没事吧？都六个月了，应该很稳定了吧？”
齐钿妈妈追问不停，护士听得眉头越来越紧，语气严肃朝面前两人大声问：“到底谁是病人的老公啊？！”
“在这在这…”
“在这你怎么不吱声呢？”
护士瞪向齐钿，眼里带着些鄙夷嫌弃：“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时候安静躲在一旁？你老婆可是在里面，性命攸关啊！”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齐钿妈妈指着护士鼻子，上前几步咄咄逼人，眼睛瞪得很大，凶神恶煞开始闹腾起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别闹了！先弄正事要紧啊！”
一向沉默寡言的齐钿爸爸终于爆发出来，一手拉开面前的人，指着急救室门口激动道：“媳妇都还在里面呢！先救人要紧啊！还讲这些干什么？！”
不等对方开口，齐钿爸爸扭头望向齐钿，抓着他手放在纸上：“你快签啊！愣着干嘛？护士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哦哦…”
好不容易签完字，护士二话不说扭头进了急救室，门口紧闭，只听见于靓在里面痛苦的叫声，有时候低沉渺小，快要安静下来，有时候又突然尖叫一声。
于靓躺在上面，体力逐渐下降，说不出的疼痛袭遍全身，明显感受到下半身湿答答的很多血，已经痛到发麻，甚至还有一直往外流的迹象。
眼前越来越模糊，几个白衣的人来回走动，有时候低头说着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但是也看不清，听不见了。
于靓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感觉婚姻就像赌博一样，赢了是一辈子的事，输了也是血本无归。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快点离婚呢！
单身妈妈有什么不好？累点苦点，也比现在好啊！
于靓眼睛渐渐合上，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滴在枕头上，意识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好像还听见齐钿她妈妈的咒骂声，于靓眉头皱了皱，突然猛睁开眼，瞳孔瞪大一脸恨意。
就这么离开了，实在太亏了！
就算要死，也应该拉着她一起啊！
这个一直欺负我的人……
于靓微微收拳，一股气憋在心头，连着喉咙，死死堵在胸口，片刻后眼前一黑，手一松劲，耳边那股嘈杂慌乱的对话声，越来越小声直至世界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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