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问了！”北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焦急和心疼。
几步跨到池小鱼身边，用身体稍稍挡住她，仿佛这样就能为她隔绝所有的伤害，“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你就别再逼她回忆那些可怕的事了，让她喘口气行不行！”
“小鱼，你摸摸看，你的外套都湿透了，冰冰凉凉的贴在身上，多难受啊，还容易感冒生病。”
“听我的，把外套脱下来，我给你找件干爽暖和的换上，好不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帮她解开外套的扣子。
可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衣角，池小鱼就像被通了电一样，整个人猛地往后一缩，眼睛瞪得滚圆，里面满是恐惧和抗拒。
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挥舞着，嘴里大声尖叫：“不要碰我！你别过来！离我远点！别脱我衣服，求求你了，不要啊……”
她的眼神已经彻底涣散，迷迷糊糊看向他。眼前的画面瞬间扭曲变形。
原本熟悉的北羽，此刻竟变成了一脸严肃的向队，而在向队身旁，凭空多出了三个护士，正冷冰冰地盯着她。
恐惧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哀求：“向警官，你放过我吧，我真不是凶手！你不要让她们打我！”
“谁打你了？小鱼，你到底怎么啦？清醒一点啊！”北羽心急如焚，声音因为过度焦急，已经有些沙哑，近乎嘶吼。
顾不上许多，双手颤抖着，迅速伸手去解池小鱼身上那件被水浸透的棉袄，动作急切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紧接着，一把抓起浴巾，小心翼翼地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试图用这温暖的浴巾驱散她周身的寒意与恐惧。
“先去房间，可千万别感冒了，听话啊。”北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又有安抚力，就像在哄一个受伤的孩子。
可他刚一伸出手，试图搀扶她，池小鱼整个人猛地往后缩，敏感地用力推开他。
然后双手紧紧抱住脑袋，手指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疯狂地指向他身旁那空无一物的空气。
歇斯底里地尖叫：“不要过来！你们都别扒我衣服，也别给我打针，千万别用那针头扎我！求你们放过我！”
这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抗拒，仿佛那些并不存在的人正步步紧逼，要对她实施可怕的暴行。
“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没有！别过来，救命啊！别扎我，好痛！”她的情绪彻底失控，脑袋疼得仿佛随时都会炸裂。
极度的痛苦和恐惧让她的双腿发软，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踩空，再次重重地跌进了浴缸内。
冰冷刺骨的水瞬间将她全身淹没，她在水中拼命挣扎，双手疯狂地挥舞，想要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东西，可四周只有无尽的冰冷和黑暗，窒息的恐惧如影随形，让她几乎绝望。
北羽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
毫不犹豫地再次纵身向前，双手迅速地伸进浴缸，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万医生心急如焚，忍不住大声喊道：“必须马上送医院去！”
“她现在情况糟糕透顶，我出门太匆忙了，什么医药用品都没带，根本没办法帮她！再这么拖下去，她的命可就悬了！”
然而，池小鱼却神情恍惚，眼神空洞，嘴里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不要，我不去医院，我不去……”
万医生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再次急切地劝道：“顾不上她愿不愿意了！”
“她这是严重梦魇，产生幻觉了，必须马上打艾司氯胺酮，不然她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我们没时间犹豫了！”
北羽心急如焚，哪还顾得上许多，一边紧紧抱着池小鱼，一边冲着万医生点头：“行，先送医院，赶紧的！”
说着，便小心翼翼却又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去，池小鱼在他怀里还在不停地挣扎、呓语，双手无意识地乱抓，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红痕，他却浑然不觉。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医院，池小鱼被迅速推进病房，医生也快步走了进去。
病房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屋内的一切。北羽、南嘉和东宁三人站在门外，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南嘉急得在原地直跺脚，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哭腔，焦急万分地问北羽：“到底怎么回事啊？小鱼怎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到底出什么事了呀？”
北羽神色凝重，脸上的严肃如同寒冬的冰霜，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冷不丁开口：“东宁，南嘉，我问你们，当年你们对小鱼做了什么？”
南嘉一听这话，急得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委屈，往前跨了一步，说着：“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和东宁伤害了小鱼？”
“北羽，你可别乱说！我和小鱼那可是情同姐妹，这么多年，我掏心掏肺地对她，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北羽摆了摆手，示意南嘉先冷静，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直直地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东宁身上。
他正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北羽紧紧盯着他，再次开口：“东宁，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
东宁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故作疑惑地反问：“北羽，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这到底和当年的事有什么关系？”
北羽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压抑：“刚才你们在外面没听到，小鱼受到惊吓后，一直在说梦话。”
“她的话里提到了警局、护士，还有南嘉你妈妈。”
顿了顿，眼神里满是痛苦与自责，“昨天从回来起，她就一直没精神，一晚上我守着她，她嘴里不停地碎碎念，说的内容我大概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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