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些不妥，内心的不安瞬间加剧。
她紧张地补充道：“不对，我是说，我完全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而且还出现在这里，所以才会这么失态。”
池小鱼在心里把自己狠狠数落了一番，真是的，平日里在课堂上、在文学创作中，自己总能出口成章、妙笔生花，可如今在他面前，却变得如此笨拙，说话颠三倒四。
这要是被同学们知道，尤其是那些对自己的文学才华钦佩有加的学弟学妹们，还不得笑掉大牙？想到这儿，她的耳根都红透了。
北羽似乎看穿了池小鱼的心思，他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温柔而关切，向前迈了一小步，轻声说道：“你……别这么紧张，放轻松些，好吗？就像以前一样。”
池小鱼却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刺猬，条件反射般地挺直了身子，脸上带着一丝倔强，嘴硬地反驳道：“我没有紧张！”可她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和不自觉绞在一起的手指，却将她内心的紧张暴露无遗。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又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你怎么回国了？”话刚问出口，她就恨不得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心里懊悔不已：“哎呀，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干嘛要问这个问题呢？万一他误会我在打听他的行踪，或者觉得我问得太唐突了怎么办？”
于是，她又赶忙补救道：“不是，我不是说你不能回国，我只是……只是随口问问，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啊。”
北羽看着池小鱼那副紧张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但那笑意里却透着些许无奈。
他在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还是跟六年前一样嘴硬，还说自己不紧张呢，看看这说话磕磕绊绊、前言不搭后语的小模样，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他看着池小鱼愈发低垂的脑袋和躲闪的眼神，心下明白她此刻的窘迫。
于是很自然地把话题一转，像是漫不经心地对池小鱼说道：“我其实也就这几天刚回国，回来得挺突然的，也不想弄出什么大动静，所以到现在还没几个人知道我回来了。
池小鱼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依旧微微低着头，目光躲闪，连看都不敢看北羽一眼。
她的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手指不停地绕着衣角的布料打转，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回国有事吗？”
北羽听了，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坦然地点点头，十分直白地承认道：“嗯，确实是有事。公司那边有些业务上的问题需要我回来亲自处理一下，没办法。”
池小鱼听了这话，心里那原本因为北羽的出现而微微泛起的一丝涟漪，瞬间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砸中，又恢复了平静。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果然啊，他怎么可能是因为我而回来的呢？他都已经走了整整六年了，毫无音信。这次回来，肯定是有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还在期待什么呢？真是太傻了。”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北羽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更多的却是关心：“你在国内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跳急剧加速。
双手也下意识地用力攥紧了衣角，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缓缓地将自己的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北羽。
在她的潜意识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躲开北羽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才能让自己稍稍平复一下复杂的心情，才能有勇气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片刻，她才用那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地回了一句：“挺好的。”
北羽的目光紧紧地黏在池小鱼那显得有些单薄的后背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心烦意乱。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缓缓松开，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痒痒的，却又挠不到。
他有好多话想要问，想要说，可看着池小鱼那逃避的背影，那些话就像被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怎么也吐不出来，只觉得满心的烦躁无处宣泄。
池小鱼微微抬起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北羽的眼睛，轻声问道：“你在国外……一切都还顺利吗？”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又似乎夹杂着些许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北羽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带着几分从容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一丝温和，回应道：“嗯，我在国外挺好的呀，那边的环境和资源确实不一样，我学到了好多在国内接触不到的知识，也算是挺有收获的。”
他的声音沉稳又平静，可那目光却始终紧紧地落在池小鱼的脸上，仿佛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
哎呀，这要是南嘉在这儿啊，估计得被他们这副模样给气个半死。看看这两人，站在那儿，身体都僵硬得跟两根木桩子似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明明就相隔那么一点点距离，可那氛围呀，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别扭劲儿，感觉两个人之间就像隔着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呢。
说话的时候也是，那叫一个委婉又疏远，字斟句酌的，仿佛每一个字都得掂量掂量才敢说出口。
池小鱼听到北羽说在国外一切安好，心里那块一直沉甸甸的大石头哐当一下就落了地，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心里想着：“只要他过得好，那便行了呀。”
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有些微妙。北羽率先打破僵局，开口说道：“你呢，这几年在学校怎么样？还顺利吗？”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像是努力想要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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