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分钟一集的电视剧两集连看，外加说说笑笑，直播持续了整整两个半小时才结束。
比预计时长多了近一个小时。
“拜拜，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夜晚。”
连线切断，甘甜直挺挺地向后倒，深深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顾承渊呢？”她放空地望着天花板，随口问了一句。
“两个小时前就走了。”经纪人头也不抬，边回工作消息边说，“这会儿应该在天上飞。”
甘甜噌的坐起来，“去哪儿了？”
“回b城了。”经纪人轻描淡写地回答。
甘甜侧目：“啊？”
“他走的时候你在直播。”经纪人忙得焦头烂额，狠狠挠了下脑袋，“等会儿再聊，先等我把这个架吵完。”
甘甜：“……”
放在一边的私人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甘甜伸头一看，是顾承渊的电话。
好巧。
她接通电话，比顾承渊的声音更先入耳的，是机场航班的延误通知。
“延误了？”甘甜问。
“半小时，今晚能飞。你那边结束了？”
机场嘈杂的环境音里，顾承渊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听得甘甜耳热，她轻轻“嗯”了一声。
“饿了吧？”顾承渊的声音任何时候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安心，“重新订的餐十分钟前送到了，我怕打扰你直播，放到前台了。你打电话让人送上来。。”
他不说还好，一说，甘甜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饿，手摁了摁空空的胃。
“你还有多久登机啊？”
话音未落，听筒那头传来遥远的电子播报声：“前往b市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Zh4686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
顾承渊笑，“现在开始登机了。”
“……”
真巧啊，甘甜小声道：“那你去吧，早点上去还能多休息一会儿。”
顾承渊拒绝了，“不急。”
“是有什么想说的吗？”甘甜问。
“没有。”
“那是……”
“舍不得你。”
“其实顾承渊……”
“嗯？”
“你能来剧组看我，我挺开心的，我也舍不得你。”
甘甜的声音小小的、轻轻的，带一点年轻女孩声调里特有的雀跃，直勾勾地往顾承渊的耳朵里钻。
漆黑夜幕中，雨水将机场的玻璃幕墙洗刷崭新。顾承渊低低应声，望向跑道上静静矗立的飞机，预感到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
片场。
甘甜的戏份刚刚拍完，辰野狗皮膏药一样地黏上来。
甘甜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坐在导演身边鼻青脸肿的楚宴宁，接过助理递过来的饭盒。
甘甜看向辰野：“你去自己车里吃。”
辰野两眼直冒火，往她对面一坐，不走了。
“楚宴宁现在在组里当监制，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八个小时都在这儿。不能因为他，我们就不能正常交流吧？”
“正常交流？”甘甜好笑，掀开盒饭的盖子，往嘴里塞了口冬瓜，“我们现在不是在正常交流吗？”
辰野把饮料的吸管插好，递到她的手边，“这算什么正常交流？说句话你都要担惊受怕的，不知道以为我俩偷情呢？”
甘甜一副看透他的样子：“你想要的不就是偷情吗？”
辰野吃瘪：“……”
甘甜眯着眼，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辰野，要不要你想想办法，把他弄走？”
辰野戳戳碗里的白米饭，半真半假地答：“邰允的财神爷，我把他弄走了，邰允不得一天让我拍二十五个小时？”
甘甜笑出声，“那你打听一下，是谁把他打成那样的？”
辰野哂笑：“还能有谁，不就是顾承渊？”
甘甜不信，懒得跟他说，闷头吃饭。
昨天上午，楚宴宁带着一脸伤出现在片场，担任起监制一职。
关于脸上的伤，他自嘲地说是酒后跟陌生人推搡了两下，但那伤口看上去就带着情绪。伤在脸上，伤势不重，羞辱性很强。
剧组里众说纷纭，不少流言传进甘甜的耳朵里，其中最离谱的一种，就是辰野所说的那种——是顾承渊打的楚宴宁。
甘甜自然不信。
这些人不了解顾承渊，要真是顾承渊做的，他也会打电话给助理，让助理帮忙动手，以此给自己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她虽不信顾承渊动手打了楚宴宁，但总觉得楚宴宁和顾承渊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顾承渊离开的那个夜晚，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突然想到前一日下午那通通风报信的电话。
点开通话记录，“楚宴宁”三个字吓得她翻身坐起。
楚宴宁在楼下遇到顾承渊了？两人碰上了吗？说了什么？楚宴宁看到辰野进她的房间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临时打电话过来却被辰野误接了？
甘甜心里百味杂陈，心烦意乱。
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楚宴宁不会突然给她打那通电话。
他现在阴魂不散地留在剧组，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因为喜欢她，或是想报复她？
甘甜没有得出答案。
她剩下的戏份不多，这两日班都下得很早，到了车上，经纪人神秘兮兮地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微博上的一个小词条。
没上热搜，只在粉圈内部传播。
词条的名字也是发出图片的人自己加的：
#你永远也不知道你到底在跟谁一起追星
图片里是一个男人平直宽阔的背影，环境似乎是机场的VIp休息室。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尽管只有一个背影也能看出他的英俊矜贵。
男人手边的电脑屏幕上，赫然的是她昨天晚上的直播界面。
在粉丝界面，可以操纵把任意明星放大，其他则缩小。
男人把她放大了，甘甜的脸占满整张屏幕。
“这是……”不管是衣服还是背影都太熟悉，甘甜有点惊讶，“顾承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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