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仁！”
“道衍！”
虾仁和道衍四目相对。
道衍仔细打量着虾仁。
虾仁也在看着这个赫赫有名的黑衣宰相。
这家伙要是不刺杀自己，虾仁绝对会向朱标举荐，让他的才能得以发挥。
可惜了。
“道衍，我来了，可以放燕王了吧！”
“虾仁，贫僧要与你密谈，谈过之后，自会放了燕王。”
虾仁点头道：“可以！”
“不可！”朱标阻止，对道衍说道：“道衍，放了燕王，孤让你平安离开北平！”
“太子！”
道衍凝神注视着朱标，只见朱标周身帝王气已经成型，心中一叹，天机完全改变，屠龙术再无用武之地。
道衍彻底心死。
朱标继续道：“道衍，你若是不信，孤可以当你人质，只要你放了燕王！”
“不可！”
徐达等人急忙挡在朱标身前。
让朱标当人质，那简直是在开玩笑！
朱老四死了，那是朱老四咎由自取，大家伙最多也就是挨些处罚要不了命，这要是太子出事，就连徐达都难免要挨上一刀。
没得选择的话，哪怕朱老四是徐达女婿，徐达也会选择让朱老四去死。
道衍笑道：“殿下好勇气，道衍佩服。殿下放心，贫僧不要你当人质，也不会害燕王，只想跟虾侯一聊！”
“如你所愿！”
虾仁不顾朱标的强烈反对，答应跟道衍密谈。
道衍选在花园的一处凉亭。
凉亭建造在一条两米高的人造小瀑布边，流水声能轻易盖过声音，此地视野很好，周边一览无余，是谈天的好场所。
农历十月下旬的北平，天气已经颇为寒冷。
虾仁穿的羽绒服里，是一件防弹衣，戴着的帽子里面是钢盔。
右手插在口袋里，握住的是喷子。
哪怕道衍的武艺再高，虾仁也有十足的把握，在道衍动手前，一枪将他给毙了。
只是朱老四还被挟持在书房，这让大家都投鼠忌器。
如果道衍要杀虾仁，虾仁也会毫不犹豫地击毙道衍，至于朱老四是否会被杀，就不在虾仁的考虑范围了。
虾仁是不可能会为了朱老四牺牲自己的。
凉亭四周三丈之外，布满了人。
朱标、徐达和叶秋看着虾仁走向凉亭，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虾仁和道衍在石桌面对面坐下。
道衍笑道：“坐而论道，岂能无酒？”
虾仁笑问道：“大师不喝茶，而饮酒？”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道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哈哈，那我就陪大师把酒言欢！”
虾仁站了起来走出凉亭，走向朱标徐达等人，道衍没有阻止还面带微笑。
虾仁交代几句，又返回凉亭，在道衍的对面坐下。
虾仁走回来时，道衍开始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虾仁见状也不言语，静静地坐着。
边上的人，更加紧张了。
徐妙云怀抱着一个婴儿，神情焦急地问道：“阿爹，这贼人会放了王爷吗？”
徐达说道：“阿云，放心吧，虾仁会有分寸，也会说服道衍放人！”
徐达对虾仁是有信心的，而徐妙云关心则乱。
叶秋端着一个托盘走来，往石桌上摆放了四个菜，两瓶虾矛，两个酒杯，两双筷子，而后垂手站在边上不动。
临出发时，马皇后让人搬来一箱虾矛，这会派上了用场。
虾仁开酒，倒了两杯。
叶秋抢先一步端起一杯放在道衍的面前，这丫头是要让虾仁跟道衍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知是闻到肉香还是酒香，道衍睁开了眼睛，目光从面前的酒菜转移到叶秋身上，问道：“你女人！”
虾仁点头道：“我女人！”
“你信？”
“我信，大师，先干为敬！”
虾仁端起拇指杯，一饮而尽。
道衍的目光从叶秋身上收回，端起拇指杯端详一番，赞道：“晶莹剔透，好琉璃杯！只是这琉璃杯装酒，未免小家子气了！”
虾仁没有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
道衍一饮而尽，赞道：“好酒，好烈的酒，难怪用此小杯！”
虾仁举起筷子，说道：“大师，吃菜！”
说着，虾仁夹起一块肉塞入嘴里。
道衍跟着夹起一块肉塞入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
叶秋端起酒瓶，先为道衍满杯，又只在虾仁的酒杯里倒上一半。
道衍看见只是一笑，没有戳破叶秋的小心思，只因为这无关紧要。
道衍再次端起拇指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这才说道：“虾仁，你不是来自白玉京，而是来自后世！”
虾仁不感到意外，笑问道：“可是燕王告诉你的？”
道衍摇头道：“燕王没有说，是贫僧猜出来的。”
虾仁点头道：“没错，我来自六百多年后。”
即使猜到，得到证实的道衍还是不免露出震惊之色，又喝了一杯酒，再问道：“如果你没出现，燕王是否登上帝位？”
“在你的帮助下，燕王的确登上帝位，史称永乐大帝，谓之千古一帝。”
道衍抚须大笑：“好，哈哈，贫僧果然没有看错，一身所学终究没有付之东流！”
“你的确很厉害，后人选出的历史十大谋臣，有你的一席之地！”
道衍怔住了！
道衍抓着拇指杯的手抖了起来！
虾仁看到，道衍的眼中含泪。
位列史上十大谋臣。
这是何等荣耀！
饶是道衍心性再坚定，也被激荡得情难自禁，喃喃地道：“不至于，不至于……”
虾仁说道：“后人评价，你当得！”
道衍缓了缓神，目光中带着几分祈求，问道：“虾侯，能否告知一二？”
“可以！”
虾仁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朱棣的上位过程。
“无憾了！”
道衍拿过虾矛，直接往嘴里倒。
放下虾矛，道衍的脸色变得通红，又问道：“虾侯，能否告知，你为何会出现？”
虾仁叹道：“或许是为了弥补大明的遗憾，我华夏的遗憾，我汉人的遗憾！”
“此话怎讲？”道衍一脸疑惑。
虾仁简短地说了一下大明之后一个比一个荒唐的皇帝，满清入关后汉人遭受的磨难，鸦片战争后的百年耻辱！
道衍的脸上褪去了血色，惨然道：“我错了！”
道衍为何认错，叶秋不明白。
虾仁猜到道衍认错的原因，但没有去追根问底。
“叶秋，你下去，我要报仇了！”
说着，虾仁摸出了喷子，指向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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