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目标已经越境，无法继续监控和跟踪！高增金，下达命令时我怎么跟你说的，选调骨干力量，提高警惕，确保万无一失，你当时拍着胸脯立军令状，简直就是个笑话。”听完高增金的汇报，石聪顿时怒不可遏。
旁边的虞弘皱眉劝道：“老石，你先别发火，让高局长说一下具体情况。”
石聪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免提：“高增金，说一下详细情况，虞书记我们需要根据变化调整策略。”
“石书记，虞书记，接到命令后，我没敢使用洛城市局的警力，而是从省缉毒总队选调了一批骨干执行任务，监控卢建平的有两个人，卢建平配合苍井集团去鹏城谈合作，其中一名缉毒警买机票跟进，结果卢建平在关州机场却没有上飞机，而是去了市区。
另一名缉毒警一路跟踪，从关州跟到西安，接着跟到内蒙，谁知卢建平早有准备，用提前备好的护照进入了外蒙境内，这名缉毒警没有护照，无法进入外蒙，通过黑市倒是可以进入，但害怕引起外交纠纷。”
高增金越说声音越小，内心充满了内疚和愤怒。
石聪没有搭理高增金，而是对虞弘说道：“虞书记，根据高增金的汇报，这些人已经被惊动了，我建议请示周书记，调整策略，实在不行，把他们先控制起来再说。”
虞弘思索许久，缓缓摇头：“石书记，纪检不同于政法，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大的波澜和混乱，必须如履薄冰，慎之又慎。这样吧，石书记，你这边让高局长提高警惕，加强监控，如果确认目标有外逃征兆，可以出手控制。
我这边加强审问，争取尽快拿到口供和对应的证据。”说到这里，虞弘停了一下，扭头对庞家洛说道：“庞处长，陈明信呢。”
“在隔离室接受审问。”
“有什么好问的，把他给我叫过来。”
“好的。”庞家洛急忙起身去了隔离室。
过了几分钟后，庞家洛带着陈明信走了进来：“虞书记，石书记，二位领导好。”
虞弘点点头：“坐吧，怎么样，住在省纪委习惯吗？”
“不习惯，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非常清闲。”顺利完成任务，陈明信心情不错，壮着胆子跟虞弘开起了玩笑。
“小陈，有一个突然情况，卢建平越境去了外蒙，你分析一下，冯鹏程等人会不会集团外逃？”
“卢建平外逃成功！”陈明信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早料到卢建平的嗅觉灵敏，但没想到竟然如此果断，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说舍弃就舍弃，一点都不犹豫。不过，冯鹏程等人绝对没有这种敏锐和果决！”
“嗯，这就好！但西山煤矿的矿长卢建国是卢建平的大哥，卢建平外逃，会增加我们追回国有资产的难度。”虞弘和石聪脸色稍微缓和，想起流失的国有资产，又忍不住唉声叹气。
陈明信猛然想起虎敬伟，于是汇报道：“二位领导，我曾经派了一个编外人员盯着卢建平，不知道他跟上没有。”
“赶紧打电话问一下。”石聪催促道。
陈明信借用虞弘办公室电话打了过去，停机无法接通。
石聪面露喜色：“小陈，境外没有信号，联系不上很正常，你注意关注，有情况及时汇报，我会让公安厅会及时跟进的。虞书记，我那边还有点事，先回了。”
虞弘送走石聪后，回到办公室对陈明信说道：“庞处长，你带陈书记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晚上参加对李勇的审讯，争取尽快取得李勇的口供，锁定嫌疑人的名单。”
“好的！”一听可以参与对李勇的审讯，陈明信有些兴奋地答应道。
吃过晚饭，在庞家洛办公室里喝茶，等到十一点左右，接到了虞弘秘书的电话，让他们去审讯室外待命。
庞家洛和陈明信赶到后，虞弘说道：“小陈，你等在外面，家洛先跟我进去施加压力，等到了关键时刻，你再进去，争取一举摧毁李勇的心理防线。”
嗯！陈明信点点头，坐在单向透视玻璃前面，看着虞弘和庞家洛走进了审讯室。
李勇被请到省纪委后，经历过几次询问，自认为回答得滴水不漏，说自己不懂古董，张路远说是不值钱的工艺品，自己为了不想驳了省建工集团的面子，就顺手收了。通过观察审讯人员的表情和后续的反应，能够看出来他们大概是信了，也许过不了几天就能重返县长的工作岗位了——李勇乐观地想道。
晚上突击审讯，李勇也没有在意，反而更加乐观，方山县如今双主官都不在位，省纪委肯定是想赶紧调查清楚，然后放人。当看到今晚进来的人竟然是省纪委书记虞弘的时候，李勇汗毛倒竖，心脏急速跳动。
“虞书记您好。”竭力控制，但声音还是微微颤抖。
虞弘嗯了一声，没再搭理李勇，抽烟、喝茶，慢条斯理的翻阅着手中的材料。
大约过了十分钟，李勇忍不住再次开口：“虞书记，您怎么来了，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
“李勇，我亲自审讯，你难道没有什么要主动交待的吗？”声音不大，长期身居高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李勇小心翼翼地辩解道：“虞书记，我已经详细解释过，我不懂文物，张路远送给我金玉佛的时候，特意强调是工艺品，我不想驳了省建工集团负责人的面子，就收了下来……”
啪！庞家洛猛地一拍桌子，低吼道：“还装！李勇，虞书记亲自审讯。你但凡有点脑子，就应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李勇刚想再次辩解，被虞弘抬手打断：“庞处长，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出去，换个人进来。李勇，你再想想，有啥别的事情要交待吗？”
李勇脑子嗡的一声，干过的各种事情瞬间涌上脑海。李勇听刘云霞说过这种审讯技巧，不说你的案情，让你自己猜。当时李勇不以为意，今天身临其境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这种令人窒息的压迫和绝望。
看到替换庞家洛的人是陈明信的时候，李勇更加绝望了。什么县委与县政府的争斗，那是表象，实质上特么的就是一个阴谋！
陈明信帮虞弘续茶倒水，坐下后也不废话，直接把魏仁浦的口供丢了过去：“李勇，看看吧，魏仁浦已经招供，是你和仇文杰指使他利用职务之便，在看守所谋杀了黄江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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