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这事一个字都不能漏出去。
谁要是走风声，别说职位不保，饭碗我都给你砸碎，这辈子别想在这一行混出头，让你尝尝什么叫彻底完蛋。”
最后几句，他说得极慢，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扎在潘正成身上——意思很清楚：挑人给我盯紧点，别弄个内应进调查组。
潘正成听得心跳骤停，胸口像被重锤砸了几下，差点喘不过气。
“佘总您放心！这事我闭嘴到底，绝不走光半个字！”
他几乎是咬着牙表忠心。
可这样的保证，并没换来一丝缓和。
佘遵的脸色依旧铁青，情绪早就被糟心得一干二净。
这些事，早就把他的耐心和好脾气啃了个精光。
“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但凡中间哪个环节出岔子，调查组组长是你，部长是你，秘书长也是你——全得一起扛责。
选人的时候睁大眼睛，别把自己坑进去了。”
听到这话，潘正成只能猛点头，心里不停抹冷汗，暗暗发誓今晚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筛名单，一个可疑的都不带进组。
这事要搞砸了，他这个部长秘书长的位置也就到此为止了。
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把这摊子事办得利落干净，不留后患。
“佘总，您放宽心，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嗯！”
佘遵轻应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不再理会潘正成。
他默默换上一副新人的模样，低调地混在人群中，悄悄打听情况。
现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比亲自摸底更管用的？
“潘总，咱们现在怎么办？”
保镖看着佘总独自走开的背影，转头问潘正成。
潘正成叹了口气，望着那边的背影说道：“能怎么办？只能在这儿候着呗！
对了——工厂那个总经理、人事经理，还有那个中介，现在啥情况？”
“刚接到消息，警察和劳动局的人已经到场了，问我们啥时候过去配合。”
保镖如实回答。
潘正成立刻小跑着追上佘遵，硬着头皮汇报。
听完这话，佘遵终于停下脚步，不再多问，径直朝指定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
警察一见佘遵进来，马上站起身。
“佘总，请问是你报的警吗？具体出了什么事？”
佘遵站定，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听到有人涉嫌黑社会手段控制员工时，警察眼神猛地一冷，锐利如刀地盯向那名被控制的男子。
那男的见势不妙，立马摇头摆手：“我没干坏事啊！就是吓唬他们几句，纯粹是嘴上过过瘾，哪算得上涉黑？”
“嘴上说说可不算数。
有没有问题，得我们查了才算。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警察一句都没信他的辩解，直接铐上了手铐。
银光一闪，那男人顿时蔫了，再也不敢吭声。
这时，劳动局的工作人员也上前询问：“佘总，您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佘遵神情平静，开门见山：“我实名举报，神舟集团这家厂长期压榨工人，还和外包公司串通，克扣工资。
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罚款也好，停业整顿也行，我全接。”
这话一出，劳动局的人当场愣住。
谁见过老板亲手把自己的厂给掀了？这事儿太离谱，反倒让人不敢信。
“佘总……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工作人员一脸错愕，反复确认。
佘遵没答话，只朝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立刻会意，走上前，把那男人的包和一支录音笔交了过去。
“这里面有他亲口承认的话，当时他没认出我们，就把操作流程全倒出来了。
包里还有他和人事经理签的私下协议。
至于他们之间的勾结，你们一查就知道。”
工作人员打开录音笔听了片刻，又翻了协议内容，脸色迅速凝重起来。
“佘总，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依法处理，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希望后续您这边积极配合，接受相关处罚。
同时……”他顿了顿，语气郑重，“我对您这种敢于自曝家丑、坚持正义的做法，表示敬意。
要是所有老板都能像您这样，我们这些监管部门，或许真就没活儿干了。”
“您这话我担不起。”佘遵低声回应，“赚钱是本分，但绝不能踩着员工的血汗往上爬。
现在我的企业出了这种事，是我的责任。
工人们被欠的工资，我一分不少补，而且按双倍标准赔。”
他越是被夸，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种表扬，在他听来更像是打脸。
可今天，偏偏就让他挨了这一下。
“佘总，您也不必太自责。”劳动局的人见状连忙劝道，“升华集团这么大摊子，下面厂子那么多，哪里顾得过来每一个角落？重要的是发现问题，及时纠正，这才是真正负责任的态度。”
佘遵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开口道：“你们调查的话，直接从人事经理和厂长入手就行，人就在现场，省得兜圈子。
我们内部也会组建专项小组，全程配合你们，所有事情必须挖到底。”
“好！贵公司的配合态度，我们非常感谢！”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需要什么支持，直接找我秘书，他会全力协助。”
佘遵挥了挥手，压根不想听那些道谢的话。
这种感激听着特别别扭，像是在打他脸，他最烦的就是这种虚头巴脑的客气。
交代完劳动局的人事，他把视线转到了潘正成身上。
“这儿就交给你盯着，别出岔子。”
“佘总您尽管放心！”潘正成立刻挺直腰板，应得干脆。
佘遵没再多说一句，转身就走，身边的保镖紧跟着上了车。
这一趟巡查他是真不想再继续了，再待下去怕自己当场就得炸毛。
再看下去，血压都得飙到天花板上去，还不如回去等结果来得痛快。
车子刚开动，保镖低声问了一句：“佘总，现在回燕京总部？”
话出口后却没人搭腔。
佘遵坐在前座，脸冲着窗外一言不发。
保镖见状，立马闭嘴，只安静地跟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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